# 右派言论——关于“宗派主义”   <中国人民大学师生>   “我现在来谈谈宗派主义,我来人民大学较早,又是领导,所以对宗派主义知道的多些,自己也沾了些宗派主义的光。   关于评讲师升级、待遇问题,……这方面的宗派主义更严重如:机达(党员)文化水平很低,当时只有小学程度,恐怕汉字还没有小学生认的多,在内蒙做过区长,在本校做了几天学生,后调为研究生,来财政教研室作教员,讲课,我曾说过:“机达基础差,又盲目自大,当时有一同志说(今日在座):‘你别曲解党的政策’。这样我就不敢讲了。后来他不愿做教员,就去银行教研室作秘书,但也不称职的,而经常抄包德列夫专家讲稿去新建设登,这就是宗派主义的典型。”(中国人民大学财政教研室付主任 王亘坚)   “由于党员先天不足,加上后天失调,有意无意地产生宗派主义,许多党员有形无形,有意无意地产生‘党天下’,‘普天之下,莫非党土’。在很多党员中,特别在新党员中,由党委制发展到党员制,以党代政发展到以党员代政,党员说的话就算。党委制是直接的民主集中制,对党外人士和人民来说,是间接的民主集中制,党不能代表全民利益。党员官官相护。”(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贺安)   “过去组织上对一些个人主义严重和有历史问题的人进行帮助是错误的。对这些人应该重新评价,这些人问题的产生是教研室宗派主义的结果。对历史问题的看法,造成人与人间的差别”。(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讲师 郭振淮)   “教研室学校无论在人事安排,教学工作,科学研究等方面都存在宗派主义。 ## 研究生有意见,是因为他们好多是党员,而我口袋里缺少一张党证。   党的宗派主义绞杀了科学,自己不是党员劳动死了也不行。”(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说史教研室讲师 孟氧的材料)   “党组织对群众态度是‘人格上加以歧视’。党员犯错误只在党内处分、通报,群众犯错误受处分是公开通报,这是不公平的,派往苏联留学生也是党团员的专利品。群众被提拔是很困难,党的宗派主义严重。”(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讲师 孔钊)   “党是既得利益的‘宗派集团’。党是一个宗派主义集团。党员之间互争名利。”(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讲师 朱澄平)   “党的领导应强调政治上思想上的领导而不是直接组织上的领导,如果强调组织上的领导的话就容易产生矛盾,这样就必须要使所有单位必须要安上一个党员,否则就不易贯彻党的意图,这样就必然产生宗派主义。”(中国人民大学统计系讲师 徐前)   “我们学校对群众,特别是老教授信任不够,应吸收他们办校的经验,我校的三个校长没有一个是内行,部长一级干部(李新、马纪孔)也是同样情况。(系教研室)主任没有一个是群众担任的(理化、数学两教研室除外)。新闻系许孟雄(右派分子——编者)是全国第一流的外文教授,自去年才当上教研室主任。”(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田放)   “我教研室和学校党组织的主要缺点是‘宗派主义’,这表现在一切方面,即表现在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等四方面,(1)生产方面:是党在人事安排上有宗派主义,分配教学任务是按党龄,使他们担负重要工作,对年青教员长期压制,不让讲课,把一些四平八稳唯唯诺诺的人安排在重要岗位上,(2)交换方面:只许领导上和党员来议论被领导和非党员,否则是小广播,使其隔膜增大,关系淡薄,(3)分配方面:在评工资上有宗派主义,党员不论担任工作如何,工资高于非党员,这样就不是按劳分配,而是按德劳分配,这对非党员是消极因素,对党员养成特权思想,同时他的劳动和所得就不成比例,不劳而获,这就是‘半剥削者’因此,他们就是缺德,(4)消费方面:食堂分等级,这是没有必要的,它用价值规律来调节。”(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学教研室助教 章奇顺)   “财政系宗派主义很浓厚,这是由于党天下的结果,党天下的提出代表了五亿八千多万人的呼声(1200万党员除外)我反对无才、无能、无德的党员作领导工作,他们无法领导教学与科学研究,不能使群众心服口服,过去不敢讲,讲了怕把历史档案翻破,我系领导在工资改革中是官官相护,分赃枉法,对一般党员也照顾的多、提拔的多,在党群关系中,党员表现盛气凌人,个别党员有特权思想,过去群众受到的批评多,打击多,爱护少。”(中国人民大学财政系助教 陈鼎)   “我完全同意王镜芝(右派分子)把系比成封建统治,我系封建统治已形成宝塔型(也就是金字塔型)这不仅是我校,全国也是这样,不过我校严重一些,这个宝塔型的宗派主义是以高岚为首在金字塔上,下有四个×(字迹不清——编者),我看不仅四个,我们这些五五型(55年华业的研究生)的在最底下,这个宝塔外面有铁丝网,其中有很多堡垒,这就是各小集团(指各级领导——整理者)他们利用群众对党的信任为自己谋福利,表现在工资上,学衔上,提拔干部上以及对待同志错误上,对下面采取了高压手段,我们是处在铁丝网内,堡垒外的人,我们好象一个小媳妇,奴才,这样的人不少,有意见没有发言权,跑到那里也是这样,因为堡垒里有机关枪(指批评——整理者)你一动就哒哒哒的打你,你以为离开人民大学这个堡垒跑到铁丝网外会好点吗?不然!全国一样,这个铁丝网外还有堡垒,你又是处在堡垒外,铁丝网里,在这种场合下把你培养成奴才性,变成为一个奴才,把你的棱角都磨光,群众对党的信任,是党的本钱。宗派主义集团,即所谓领导核心的特权小集团,所谓冠冕堂皇的领导就在这里浪费这些本钱。”(中国人民大学财政系助教 汪家佑)   “系的党员都变了,他们不是分赃,而是公开的,愉快的盗窃。系的领导是家长式的统治,我同意说高岚是伪君子‘顺我者留、逆我者去’,范公荣,克宁夫的出国,与她的排挤有关。部分党员是消极怠工,晓丘就是这样。我系的党员什么都是享受在先、工资、级别学衔都是自己先享受。”(中国人民大学财政系助教 梁尚敏)   “宗派主义的思想根源是:(1)一部分党员把群众看成落后,其实,有一部分党员还不如群众呢,(2)党员的恩赐观点,认为天下是老子打下来的,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认为给你工作作、给你饭吃就不坏了。”(中国人民大学工农速成中学语文教员 白枫)   (“为什么把中国革命史讲成党史,这不完全是宗派主义吗?”(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韩洪棣))   “我企图从这里引伸出取消这人为的障碍,限制个性发展的怪物,宗派主义的老祖宗——取消一切党派,才能永远拆除沟墙。愿天下在无党无派的国度里快乐生活,愿中国成为极乐世界的先驱者。”(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薛新卓)   “党的宗派主义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中央应负主要责任……目前拆墙填沟,首先应当是共产党来拆,彻底克服宗派主义。宗派主义是集体的自高自大,骄傲自满,眼光短浅。听报告分等级,一样内容的报告,分成许多级听,这样没有必要,造成宗派主义。”(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 唐若萦)   “党派(包括共产党)都是宗派主义,在整风时期要除三害,共产党就是宗派主义,应反掉。”(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 冯海)   “在提拔方面,不是党员就提不起来,例如我原机关一个青年团员,1950年起就是付股长,一直到1956年就因不是党员提不起来,而其他入党者则早已提拔了。我看,他的文化程度不坏,高中业,工作也不坏。我很为他打抱不平。又一次我在地委工业部开会,部长谈到‘在我们专区里还有十几个领导干部不是党员必须加强领导’,我听了很难受。难道不是党员才要加强领导吗?由此表明宗派主义是很严重的。”……   “我看中央的宗派主义也有,党员部长权力大,党组代替行政也有。例如人代大会有付委员长是党外人士,但国务院的正付总理都是党员,主席办公室的负责人也都是党员。我看这有宗派主义的现象。宗派主义是否是共产党本身有意识的造成的,我怀疑。甚而我认为就是党自己造出来的。毛主席有宗派主义,因为国务院的正付总理都是党员,而这些任命都是毛主席批准的。   各项政策也是由毛主席批准的,各项政策的差误,难道毛主席一点不负责任?过去一直归结为:中央是正确的,只是下级执行时出了错误。这样说法是否正确?”(中国人民大学财政系学生 何国芳)   “我们班的主要问题,头一个就是宗派主义,党支部决定的事很难变,个别支部委员向总支汇报什么就是什么。”(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系学生 王书楼)   “党员只看群众的家庭出身,出身好不管什么问题都好,出身不好的,则思想也必然不好,是群众就一辈子落后,这就是宗派主义的表现。”(中国人民大学学生 赵乃鸿)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党员领导,就难免产生官僚主义,初解放时,党员做领导干部,我同意,但这是宗派主义的表现,当时是必要的,可是现在则不然。解放后,强调党的领导,以党代政,没有党委指示,人家根本不理。以党代政,对非党员不相信。1953年以后愈来愈严重,纪委、监委根本起不了监督检查作用,纪委直接由市委领导,监委由市长领导,真正的搞一些大的案件、大干部违法乱纪案件,就完全没有作用。党委制有历史局限性。”(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系学生 樊思伟)   6月2日彭化名叫南亟写稿说:“当然,学生对时代敏感,不大客气,……就是老祖宗要败坏家业也不依,杀祖宗大义灭亲,……决定宗派主义是否还有党性,如再不觉醒,形式和内容,都是要革命,决不改良……。”又说:“七年来,我观察着这一个事实,今天已经发展成完整的宗派和特权思想”……为什么忍心吃先烈用血灌溉的革命成果,为什么对群众的赤诚忠言,无动于衷……。”(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彭程的材料)   “现在共产党已不能代表人民利益,共产党是宗派主义集团,宗派主义化身,党的干部政策是宗派主义的。共产党过去一党包办,青年团也是宗派主义的,团和少先队是向上爬的组织,整风中应该反掉宗派主义,去掉一党包办。党应该由司令部变成参谋部,和各民主党派一样。这样党才‘真叫人民的勤务员。’各级党委是宗派主义化身,应以南斯拉夫的‘工人委员会’代替党委制”。(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江泽纯)   “宗派主义产生于宗派……共产党是个大宗派。要消除宗派主义首先得消灭共产党,共产主义是大宗派主义。”(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吴汝文)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