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第一次民主办校座谈会上的发言

　　<北京师范大学、朱启贤、陶大镛、胡明>

　　本刊编辑6月20日在民盟师大支部全体盟员大会上，向盟市委文教委员会副主王麦初同志取得了有关材料。这些材料原载于民盟北京市委办公室1957年5月28日编印的，有关高等学校领导体制问题座谈会情况简报(一)上。

　　根据该简报记载，参加第一次民主办校座谈会的共六位教授，他们是：傅种孙(无党派)、邰爽秋(民盟)、邵鹤亭(民进)、胡明(无党派)、朱启贤(无党派)，陶大镛(民盟)。前三位教授发言均未确表示现在是否即改为“民主办校”，也未提出有关的具体方案，故现仅将朱、胡、陶三人发言抄录于下：

　　（1）朱启贤(师大历史系教授)

　　德国在希特勒执政以前，大学是教授治校。校长由教授会推选，半年考虑一次。其他如科学研究、教学方面，人事问题都由教授会定。另外有二行政机构。这种民主办校是值得我们参考的。希特勒上台以后，校长是政府的人，由上面任命，校长以下，也都是层层委派的。这种作法我们应引以为戒。

　　我认为我们中国学校的思想领导应该由党来做，总的方向也由党来领导，但领导不能是发号施舍。党的作用，表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方面如大的方针、政策由国务院，高教部决定。另一方面，如有党委会，则其作用只能是管理组织生活，思想教育，搞好团结，起带头作用——党委会不早在群众之上发号施舍，而是在群众之中起推动作用。

　　此外，学校的机构不要重叠．如党、团组织机构不应放在学校组织机构之内，这样才不会发生职权问题，而只是超推动作用。至于教授会则决定教什么，怎么教，谁来教以及科学研究等问题。

　　现在我们学校的党委制的缺点是“无知”、外行”，但又有绝的决定权，又加上对别人的一堵墙，那就只好高高在上。虽然他们并不是要把事情办坏，但是由于他们不懂，对旁人又不信任，只听那些青年团员的话，在这样情况下，事情不做坏才是怪事呢。这是由于制度造成的。

　　关于如何搞好大学，去年黄部长要我们提意见，我就提出成立教授会。黄部长说这样人太多。我说可以把院、系分开来解决，有关院的问题，由全院的教授会解决，有关系的则由系教授会来解决。此外，并可在校全体教授会里设置常委会。由于常委是由教授民主选出的，他们可以代表教授们的意见。系教授会是重要环节。这样就能使每个教授都参与学校的事，比较民主，这也就是民主办校。这里我说民主办校，其积极因素要大一些。同时这也是比较实际，是在现有的框子上改变他的实质来扩大民主，可能容易通过。

　　最后，我表示我有信心，只要在宪法上有保障，透过这次整风，人与人的关系可以改变。教师们彼此可以互谈衷曲。教师与学生间的关也可以纳入正轨。

　　（2）胡明(师大俄语系主任)：

　　过去是校委治校，现在是党委治校，我认为这两种实质上是一样的，就是党委取得绝对的决定权，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不论什么问题都由党委预先搞好了，形式上拿来通过一下，如助教升讲师等问题就是最好例证。这种不健康的作法，我同意张奚若先生的看法，不是一次整风能完全解决问题的，整风后还会复萌，需要反复多次的整风才能解决。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还不那么容易，一个党员的思想作风的转变难道有那么简单吗？我认为要通过人民监督、长期争取才行。

　　学校管理的形式我同意不宜变动太大，从现有的情况出发，真正发扬民生，去掉过去党委包办代替的作风。

　　我主张，校委会可以保留，党委会也不能取消，它是负责贯彻党的政策和进行政治思想教育的，但不能直接干顶行政。同时成立学术委会，校长、民主选的教务长，研究部主任和各系系主任为当然委员。教师代表也必须参加，且要超过三分之一的名额，其中教授、副教授还应作为主体，讲师助教虽也能参加，但在数量比例上须受一定限制。

　　系里也可以成立系学术委员会，由全体教授和副教授组成，也可吸收一部分讲师和助教的代表参加。系主任应该在教授中推选，教研组主任也应该是教授或副教授，并且也应该是民选的(莫斯科大学除校长是任命的外，系主任都是名教授，而且是民选的，教研组主任也是选举的)。但是现在我们师大有一些系主任却是没有学术的。

　　此外，就全国范围说，还可成立群众团体的教授协会，性质与作家协会一样，在各校成立教授协会分会，对学校总的方针，可以提出建议。

　　这样，既可尊重党的领导，又不让外行包办和干预学术工作的决定，同时也发挥了群众的监督作用。

　　现在师大的校委会，都是各科的正、副科长，正，副教务长，总务长等， 凡是“长”就都成了当然代表，一半以上是党，团员，此外还有党、团、工会代表等，这样党委会就完全控制了多数。对高等学校的一切学术和教学工作取得绝对的决定权，而使教授们完全处于不重要的地位。

　　(师大教学编者注：我校校委会成员并没有各种正、副科长，但有时有关的科长列席会议，以便于了解会议精神进行工作。我校校委会由正、副校长、教务长、研究部主任，总务长、人事处长，图书馆馆长，各系系主任、教师代表四人、党、团，工会的代表各一人和各民主党派负责入组成。)

　　（3）陶大镛 (师大政治教育专业教授)

　　在现有的基础上变动太大是有困难，我认为校委会或学术委员会只要有一个，最好以学术会代替庞大的校委会，它是最高权力机关，它的重要职权管教学和科学研究，以及人事决定，如教授评级，讲、助教升，降、调配，及留助和招研究生等，成员中可能有党员，大部分为非党员，这种作法与民主办社一样，说明过去我们学校的作法是不民主。

　　校长和学术会是平行的，行政会是在校长领导之下的。

　　我主张系主任要由教授中选出，系秘书也必定是教授或副教授来担任，由系主任推荐，系里不必有行政会议，系里人事由系里学术委员会决定。

　　来源：原载“师大教学”140期，见《“阳谋”下的北师大之难》(真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