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日月给钱端升院长的信   <北京政法学院、赵日月>   (亲爱的钱院长:)   请允许我占用你一些宝贵的时间,向你谈一谈我一年来学习和思想情况,并对学校工作提出几点建议。   我是去年(1956)暑假考入本院的,我有一个直率、豪爽的性格,我迫切地要求学习到真实本领。   现在我思想上有些苦闷,原因是自己不是党团员,非党团员学生在咱们学校虽然不能说受歧视,但是可以说不被重视,除教学以外的其他活动,都是党团组织出面来搞,行政总不出面,非党团的群众,不是活动的主要对象,这样便不能不有“作客”思想,在这方面,我的要求是学校对学生不分党团员或群众都真正的而不是口头的一律看待,特别是毕业后分配工作或是保送研究生深造时,要“以才德取士”而不是“以党取士”,我认为“党”不仅不等于“才”而且和“德”也不完全一致。   学习上,我觉得学不到真正有用的活的、丰富的、广泛的知识,先生上课念讲稿,(其实不应该叫它“讲”稿,应该叫它“发言稿”,还确切一些)讲稿上除经典著作的摘录和给这些摘录作的注解以外,就很少、甚至根本没有新的东西,是地道的新式“代圣贤立言”,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一定是毫无主见的教条主义者,是机械地思维方法的“机器”。   师生关系是很不正常的,先生讲课不能说他心里想要说的话,只是毫无感情地念,虽然是他自己写的,但不是他自己的意思的“发言稿”这就决定了师生之间不可能建立感情上的联系,学生在课堂以外见了老师如同路人,昂视而过,说句时髦的话,师生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人民内部矛盾之一吧。   正个学校缺乏生气,象是一湖死水,学生中头脑简单一些的,沉醉于这风平浪静的生活,没事说些无聊下流的话开开玩笑,混个大学毕业生的头衔,以“高级政法专门人才”的身分根据统一分配参加工作。比较好一点的,用事务主义的方法,背诵一些经典和经典的注解,追求记分册上的五分。为数不多的一些头脑清醒,有远大理想,也有比较正确的学习方法,这是最好的。还有一部分学生虽然有远大的理想,有不平凡的抱负,但是找不到正确的学习方法,苦于没有真诚地、有效地、因材施教地教导,陷于徘徊之中,我就是属于这一类的。   为了改变上述一些不平常现象,我提出这样几点建议:   首先从各方面着手,努力造成一种朝气勃勃的学术空气,使大家(包括教师、学生和其他人员)都能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毫无顾忌。   其次,课程是国家规定的,不能任意改变,但可以开设讲座,请校内外人士来讲学,(在这方面北大、师大作的很好,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作为百家争鸣的讲坛,辩明真理,扩展我们这些求知欲旺盛的学生的眼界。   第三,加强出版工作,把“教学简报”改为学报,交邮局公开发行,扩大篇幅,增加编辑人员,及时地把教师和学生的文章发表出来,并鼓励不同见解,在学报上展开讨论,“院讯”也要改进,缩短出版间隔时间,改为周刊,大力报导百家争鸣的消息和指导学生思想,介绍学习经验,允许并支持学生自己创办刊物壁报、黑板报。去年我和几个同学办了一个油印的文艺刊物,“青春”,只出了两期,现在因为党委会和团委会说怕办刊物影响学习,使我们这个刊物办不下去了。   第四,从下学期起,开设英文课,(作为加选课)很多同学过去学过三年、六年或更长时间的英文,现在不接着学而改学俄文,这是一种极大的浪费,结果会弄得一种外国语也学不好。   第五,学校图书馆订几分“参考消息”叫我们辨别和判断国际上发生的一些问题,应该相信我们辨真伪、有批判的能力。   此信仓促写成,谬误难免,请教诲。   致   (礼!)    您的学生赵日月1957、5、17    来源:《北京政法学院右派分子言行汇编》(第3部分)(北京政法学院,1957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