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储一天在四川省文联座谈会上的发言   <四川、储一天> ## 发言摘要   省文联干部储一天发言,他说,我想谈几个有关是非的问题。第一,关于文联的宗派主义集团的问题。宗派主义情绪是有的,但宗派主义集团好象没有。文联有些小圈子,领导人轻易相信一些人的话,邱原说文联有以李累为首的宗派主义集团,我的思想上想不通。有人在星期天来向我打听,说好象要整李累了。李累有很多缺点,但把他说得很坏是不符合事实的。 ## “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的老根在省委宣传部”   我觉得,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的老根不在省文联,而在省委宣传部,有好多文章,都是从那里搞出来的,文联开的好些会也是这样。例如,对“吻”和〈草木篇〉的批评;对“幸福的农庄”的批评,第一枪,都是省委宣传部发出的。在开始对“吻”的批评后,我们写的反批评文章,文联的党组和领导同志是主张发表的,当然,不是善意的,是要发出来一块围剿,但省委宣传部未通过。省委宣传部依靠少数几个人汇报,如批评“吻”,就没有和《星星》的主编(党员)商量,因此,了解情况不实在。再举一例,在春生写的“百花齐放与死鼠乱抛”一文发表后,我写了反驳春生的文章,四川日报的伍陵同志找我去,说不能发,我说,你提意见,那些地方刺了人,我可以修改。伍陵说,不是对字句修改问题,而系对春生的问题。据说,春生系权威人士,不能碰。又举一例,过去“四川文艺”办了几期后,省委宣传部常常来一个总结性指示,谁碰了这种指示,就是反党。无论对“吻”和〈草木篇〉的批评,对“幸福的农庄”的批评,对“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的批评,那些教条主义的文章都是从省委宣传部搞过来的。 ## “在省文联,会骂人的是好人”   储一天又说,现在把文艺问题的争论和过去的行政措施混在一起了,有些行政措施是对的,假使有一位编辑,只编发自己写的稿子,压别人的稿子;提高自己的稿费,压低别人的稿费,象这样的人是可以批评的,也可以处分,上上下下都通得过。如果把这些混在一起,许多问题就说不通。当然,这些问题混在一起,应该怪领导,领导上把很多问题混在一起了。在文联,如果一个人犯了错误,党支部就召集积极分子开会分工,你批评他的骄傲自满,我批评他生活作风上的毛病,另一个人批评他的文章,作好准备,开大会斗争。假如有一个人实事求是的向被批评者提意见,就说他的斗争性、组织性不强。送流沙河上北京时,我分工批评他骄傲自满,我搞厌倦了。最近批评石天河,也有说白航的斗争性不强、立场不稳。李友欣在会上谈了石天河的优点,说话平稳,也被称为斗争性不强,后来作了检讨。在文联,什么人是好人呢?会骂人的是好人,几个会骂人的人工作不好,学习不好,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不喜欢他们。在会上,骂人越凶越好,嗓子越高越好,架势越高越好,有些人怎么不寒心。正如上午有一个教授说的,“昧着良心说假话”,甚至说犯了错误的人的作品是抄别人的,这样,怎么不和党取远距离(流沙河插话:是和宗派主义取远距离)。这一次的“放”和“鸣”,应把文艺上的一些争论和政治问题区别开来。文联有领导人,也有党员,说〈草木篇〉不好,但对批评〈草木篇〉的作法不同意,但不敢发言,发言就被称为立场不对。这种现象不改变,党内就不能“鸣”和“放”。例如,对待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党内把它看成唯一的;党外则可以看成是好的,不是唯一的。储一天同志反覆说到文联的内部生活问题。他说,在文联,一批评起来,墙倒众人推,硬说把他威风打垮,硬是父不以为子,妻不以为夫。谁受批评,朋友就把背向着他;受了表扬,又面向着他;这是一种市侩作风。 ## “省委宣传部文艺处对中央精神抗拒,对下面的群众意见打击压制”   储一天说,从领导上说,对〈草木篇〉的批评是方式方法错误呢?还是宗派主义教条主义的问题呢?我认为,有了宗派主义教条主义的思想,当然方式方法就有问题。为什么我要提出这个问题,因为领导上护痛,好象忠心耿耿为党为国,方式粗暴一点也不要紧。我看省委宣传部文艺处被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紧紧结合着的思想统治着,对党中央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抗拒,现在仍然抗拒,对上面抗拒,对下面压制打击,它的表现是:第一,在文联开的大会上公开散布错误言论。省委宣传部一个负责同志说,我们共产党就是个宗派。我要问,如果是宗派,就不会团结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在国际上不会和平共处。这是在什么时候说的,这是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提出过了半年后说的,不久前说的,是在党提出反对宗派主义的情绪后说的;这是谁说的,是省委宣传部一个负责同志说的;是说话说溜了咀么?是粗暴么?不,这是对党中央精神的抗拒。省委宣传部文艺处长还说,我们的教条主义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有人提反对教条主义,这个处长说是反党。我想他不会不懂得马克思主义是行动的指南、不是教条这个道理。为何要在这种情况下说,是咀巴说溜了么?是粗暴么?不是,是对待中央精神的抗拒,是对待来自下面的群众意见的打击。还有,那时我提出过教条主义和机会主义谁占上风的问题,有一个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个问题党没有提出来你储一天就提出来了。党说一,你说一,党说二,你说二,党未开腔你开腔。这就是培养应声虫,只能作应声虫,开腔就是反党,多么可怕的逻辑。毛主席谈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集中起来,坚持下去。但风向派批评家,却看领导脸色,头天晚上是赞成派,第二天晚上就是反对派,这种人顺风使舵,摸气候,摸意图。 ## “教条主义虽然猖狂,但节书后退,最后一条防线保守不住了”   储一天说,李累说过,教条主义是要反对的,但应当作为社会观象来反对。这话看来很能迷惑人。李累为何要这样说,他是转移你的视线,因为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在一起,要互相袒护。大哥二哥麻子一样多,彼此差不多。总之,不要说领导,要想尽各样办法来袒护。我们四川的教条主义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草木篇〉受到批评的时候,认为反对教条主义就是反党,认为有人假借反对教条主义以反党,教条主义最猖狂。第二阶段,毛主席作了报告,但未向下传达,领导上讲在四川教条主义和机会主义都有,但机会主义最突出。意思就是你们不要反对教条主义。第三阶段,是教条主义机会主义都有,我们要事事求是,有啥反啥。这是真实还是不真实?真实就要看事实,翻翻四川的报刊,教条主义和机会主义的批评文章与作品各有多少篇。傅仇在五月号“草地”叫为谁服务,他说,“其实,又何止一个‘吻’,何止一首‘草木篇’呢。”你举出例子来?(流沙河插话:说空话,造成紧张状态)现在还可以举,不迟,到底拥护“吻”,拥护〈草木篇〉的文章,有多少?教条主义可举出很多,如谭洛非、余辅之、春生、田原、洪钟。为何现在不敢提出来,以反对教条主义为主,四川为何不敢提?中国作协发消息说,为了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现在应以反对教条主义为主,我们应该高兴,教条主义虽然猖狂,但节节后退,最后一条防线保守不住了。 ## “说文联有七君子,是造谣,是小人行为”   储一天说,领导上实行消息封锁。毛主席的报告的传达不及时,而且传达时打了折扣。毛主席的原文,只有一部分人听,有意见的人没有听。(常苏民插话:传达的是全文,这一事实我保证)我听茶馆的小广播,毛主席好象提了春生的文章。这次省委宣传会议,也是简单的传达一下,听说大章同志提到春生的文章。这种传达不全作法,是抗拒情绪。报刊上有好多消息不发表。如对陈其通的文章的分歧意见,常苏民接见记者批评教条主义,新华社程在华写的对〈草木篇〉的报道也不发表,把消息封锁起来。此外,还进行压制打击,不仅用批评文章,而且在行政会议上,党团会议上,内外夹攻,要人检讨。最可恶的是散播流言蜚语。我要说明文联没有宗派主义集团,也没有七君子,说有七君子,是造谣。谁造谣,只有文联知道。说文联有七君子,到处乱说。没有这个事情,为何造谣。当面,真刀真枪说不过,背后干,小人行为,干吗这样子,这是令人很可恶的。 ## “为什么对中央精神抗拒,因为只有那么一点本钱,心虚,怕”   (现在谈为何要抗拒,为何要压制。到现在为止,教条主义者的论调是反对教条主义机会主义实事求是论。毛主席的讲话传达后,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不说主要是反对教条主义,就是保护教条主义。好象卖古董,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教条,如果有人指出是假宝贝,赔本卖都卖不出去,慌了。只有那一点本钱,怕,心虚。我相信,教条主义可以反掉,李亚群同志作的自我批评是好的,对大家的鼓舞很大。有些同志一再解释,对于“放”不利。)   储一天最后说,前两天丘原发言,我不同意他把许多同志比作曾国藩、洪承畴。过去有些同志对他粗暴,他现在用同样态度批评人家受不了,本来,人家就不是这样的人。但领导上可以不忙作解释,应该怀疑一下自己。    (原载1957年5月21日四川日报)   (来源:《四川省右派言论选辑10》(内部文件,只供领导同志参考,请勿外传和翻印),中共四川省委宣传部办公室编,1957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