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导要“放” 群众要“鸣”

　　<山东大学、高兰>

## (高兰：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

　　自从毛主席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以来，在全国各地区已出现了许多新的气象。特别是在丰富活泼人民的文艺思想和学术空气方面是异常显著的。而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提出，更为我们的政治思想和政治生活，开辟了广阔的天地，从而又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获得了更好的条件和保证。从最近各地报纸刊物上的报导看，已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也正如一个月以前(四月二十三日)人民日报的社论中说的：“有的地方还劲头不大，行动迟缓”。我想我们山东大学便是属于这种落后于现实要求的。

　　难道我们山东大学没有或很少内部矛盾吗？当然不是。正相反，我们当前这种态度，已反映了我们学校党委和行政领导上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的本质。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必然“放”不出来，“鸣”不起来。例如五月十一日的本市政协所召集的座谈会上，在全部发言人中，山东大学教授占三分之二，在山东大学教授中，中文系的教授又占三分之二，这个事例是值得注意的。为什么他们不在系里，校里，而到市政协发言去了。

　　当然我校的党委，过去在领导工作上是有成绩的，但请恕我在这里先不谈成绩。谈一谈领导与被领导，党与群众关系。

　　我觉得要放要鸣，首先是需要民主空气与民主环境，但我校民主精神很差，奇怪的是又往往似乎表现得非常的民主。例如迁校问题，由上级直接决定原无不可，否则便真正让大家好好地认真的讨论，但我校怎样呢？先由两位领导者发言，把在甲地区的缺点和绝无继续下去的可能，说得至矣尽矣之后，又把乙地区的优点与必要的理由，说得无懈可击，然后要大家讨论。当时有的人，由于天真还是别的，不得而知，还真的讨论，但当他的理由一一受到领导反驳时，就不做声了。于是另一位便说：“这是打通我们的思想来了，就遵办吧！”按说这应该行了，可是也还是遭到领导的反驳，真令人有啼笑皆非左右为难之感。据说这个会的召开，乃是由于某教授为了迁校问题，曾给北京高级领导写过信的缘故。据我所知在评级工作上，也有类似这样的民主情况。

　　在党群关系上，有人说当中有一条沟，我觉得是条沟还可望而不可即，事实上乃是一堵厚墙，而这堵墙，正是一些把自己的“进步”和“积极”建筑在别人痛苦的背上的所谓“积极分子”，利用党委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的砖石砌成的，使党委与群众隔开了，党委一面依靠这些“积极分子”到处挥动着棍子，敲敲打打，一面去听听一些唯唯诺诺的人的歌功颂德的意见，便觉得就有“积极分子”的支持，又征求了“群众”的意见，因而就认为一切都很如意，万事大吉了，事实上，却是把广大的群众毫无根据的目为落后分子而隔在墙外了。这如何能够发挥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呢？例如，我校在肃反工作中的某些错误，原是可以避免的，但由于党委领导上的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偏信，偏听，任凭某些棍子胡作非为，相信唯唯诺诺的人们……众，所造成的损失和副作用，是使人痛心的……创伤至今犹不能平复。希望党委勇于正视这个错误，改变这些作风，一定要是非分明，赏罚公平，并采取有效的措施是极重要的，用不着代人受过，全部包揽过去，那样并不能表示党委的大度包容，实际正是等于继续支持那些棍子，这会使广大群众胆战心寒的。

　　在党员个人和非党人士的关系上，我认为是不正常的。在抗战时期我也曾与一些党员同志成为极好的朋友，想起那种在患难时期“相濡以沫”的情景，真是终身难忘，令人感动，现在有的“相忘于江湖”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因为人毕竟是社会动物而不是鱼。不想今天在工作单位所遇到的某些党员同志，那种冷冰冰的面孔与气氛，更有甚于“相忘于江湖”者，有时简直……难堪。例子是多得不胜枚举。我曾担任过系主任，而那位系的辅导员青年党员同志，指手划脚，盛气凌人的教训人的态度，给我的痛苦曾多么(此处几字辨认不出)呀！今日思之犹有余悸，尤其是在共同工作上，我觉得大家有不同看法可以相互提意见，但不是说这就是反对党的领导甚至是仇视新生力量，帽子大得吓人。我们接受党的领导，不完全同于接受党员个人领导。党与党员个人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党员个人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与党的政策本身也是有区别的，我们承认领导干部执行政策绝大部分是正确的，否则工作不会有成绩，但也不能保证一点偏差没有，而且某些党员个人也有可能犯错误。我们当然不可能把某一党员个人的偏差看成政策的偏差，不可以把个人的错误看成为党的错误，但是当我们对某一党员个人缺点错误提出批评和意见时，不论其批评是否妥当，意见是否正确，决不等于反党，或取消党的领导的反动思想的行为。希望一定要看到今天人民群众的进步的一面，不要认为总是落后或反动！相反的，某些个别党员在思想认识上，已经有了落后于群众和现实的危险了，也应该注意。例如，在百家争鸣这一运动中，某些党员同志就表现得不够积极主动。

　　最后，我对于这次党委发的座谈会通知中，只提揭发批判党委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等，未明白的提出宗派主义来，我感觉即或是遗漏也是个极大的错误和思想问题，因为实际这正是山大在内部矛盾中最主要的问题。(我到会较晚，据说有一位先生已提到了我不再提了)。

　　我也建议：为了使我们的学习深入，为党的整风工作准备下有利的条件，动员广泛群众揭露矛盾，希望党委成立一个群众接待室，能够经常听取群众意见。因为有的人，既不愿笔之于文，(此处一字辨认不出)不愿在大小会议上发言，愿意能够单独谈话，虽然这种态度未必正确，但在学习的初期，有些人有顾虑确系事实，应该加以原谅和予以支持。

　　 1957年5月23日《新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