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对蒋校长的意见   <清华大学、俞时模> ## (俞时模:清华大学人事室主任、中共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   编者按:新清华编辑部接到俞时模的意见书后,由於他的意见都是重复一年半前他在党内控告蒋南翔同志的材料,而他的控告曾经过中共北京市监察委员会及上届清华党委会进行详细的调查和有关同志的当面核对,清华党委会并连续召开了二次正式会议进行讨论,中共北京市监察委员会、中共北京市高校委员会都派有代表参加,中共中央监察委员会的于一川同志及高教部党组的丁华同志也曾出席会议。会上经过有关同志和俞时模本人的当面核对,证明俞时模的控告与事实不符,因而中共北京市监察委员会认为俞时模的控告不能成立,不予立案。现在俞时模又旧调重弹,把他早已经过清华党委会正式批驳的不合事实的材料写成文章坚决要求发表。为了帮助读者弄清事实真象,除了全文发表俞时模的意见外,编者并请党委负责人对俞时模的问题作了较系统的说明,另文发表。   我已两年没有工作了。由於篇幅关系,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就开门见山地对学校里党政主要领导者——蒋南翔同志在执行党和国家的政策方针方面,和在领导思想作风方面,提出一些个人的看法和意见。希党内外同志指正。 ## 一、在执行政策方针方面   1.1953年1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高等学校的教学改革应当稳步前进”,南翔同志在党内外一再地反对这篇社论的基本精神,说南方那些大学如果照这个社论的精神作,将要吃苦头。又说清华在战略上要前进,战术上是稳步。大家都知道,是谁吃了苦头呢?恰是清华在教学改革中死了人。党员讲师曹凯孙不就是在1958年教学改革(我指的不是人民日报社论所表明的教学改革)中自杀了吗?(编者按:喻文中曹凯孙应为曹凯荪,他是付教授,不是讲师。他自杀原因不能归咎於教学改革,而应归咎於他的不健康的精神状态。)但是,这样一个大“苦头”并没有引起以南翔同志为首的党的领导警惕和省悟,反而为教学改革某些表面的和一时的成绩冲昏了头脑而更加骄傲自满起来。   2.关於开展科学研究工作问题,在1953年当时的中央文委就提出来了,南翔同志那时还是中央文委委员,这个意图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不少兄弟学校都开始搞了,高教部在1954年讨论清华工作时也向清华提出过。党内有的同志批评清华科学研究工作开展的慢了。以南翔同志为首的党的领导和党委书记何东昌同志说,这个批评是资产阶级思想向领导核心进攻,是对清华的工作幸灾乐祸。   3.虽然我党关於民主党派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是去年提出来的,但是,人所共知的我党在建国后,早就提出了统一战线的长期性,要帮助民主党派发展巩固,党外人士在工作中要有职有权。这些方针南翔同志是熟悉的。但是在1953年中共北京市委统战部布置各大学中的民主党派要继续发展,南翔同志以右倾机会主义观点说“民主党派发展了就会左右党的领导”来与党的既定方针政策对抗。南翔同志具体指导贯彻他的方针,就是民主党派的活动纳入工会,和对非党人士工作职权的“斧下抽薪”等等措施。 ## 二、关于领导思想作风方面   南翔同志在清华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也严重地滋长着资产阶级腐朽的思想作风,党内就有同志在两三年前就向他提出过。这里把我所感觉到的提出来:   1.正因为南翔同志在工作中有了某些成绩,於是就骄傲自满起来。具体表现是在党内外听不得对他领导的批评。党内有同志对他批评,他就说:“我比梅贻琪(按:即解放前清华校长应为梅贻琦)在清华时代搞的总要好些”。又断章取义地引证中央同志说的:“倒洗澡水不要把小孩子都倒出去了。”抵制批评。又如,有同志告诉南翔同志说,有位系主任反映哈工大的领导某些方面较清华好。南翔同志就说:“我们工作(指他的领导)不能拿显微镜照”。   2.夸大个人,助长年轻同志对南翔同志的个人崇拜。这可以从“新清华”过去的版风看出来。而“新清华”在出版一周年时,南翔同志不但不纠正“新清华”在这方面的错误,反而建议校委会和党委给以表扬。最突出的是,在1953年暑期毕业生出校时,南翔同志竟允许年轻同志摘录他在二次团代大会上的讲话,和马克斯、斯大林等国际伟人的格言印成书签发给毕业同学作为工作中的座右铭。印书签事,是在毛主席作了反对个人崇拜的指示不久发生的,南翔同志对反对夸大个人问题早在团中央工作时思想是明确的。   3.南翔同志在处理实际工作问题时,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多,而具体解决实际问题少。往往给人一种“夸夸其谈”和“华而不实”的感觉。1953年南翔同志给全体师生员工传达总路线时,对毛主席所提出的“总路线是照耀各项工作的灯塔”鼓励工作的实际意义不着重解释,而却又提出与毛主席那句名言并驾齐驱的话:“提高教学质量,提高工作效率,是清华前进的两个车轮子”。这不仅给人一种“哗众取宠”的感觉,而且在某些职工中引起思想混乱和助长了平均主义思想。   4.在干部使用上,对年轻同志偏听偏信,缺乏批判与掌握,甚至於无原则的夸奖和捧场。这样例子很多。由於偏听偏信,过去曾发生过对有现行反革命活动的人和偷窃犯应该严肃处理的不严肃处理,对可以不给开除处分的某些犯了错误的职工却开除了。这就造成政策界限不明。另外,个别品质不良的人借此夸大成绩和窃取别人的劳动欺骗领导的事也发生过。   5.只愿听正面的意见,不愿听反面的意见。南翔同志不止一次地对某些教授在一个场合里提到学校的领导有某些好的地方,又在另一个场合里提到还存着一些缺点。其实这也是常情。但南翔同志大有不快之感,甚至於在年轻同志面前说这是人格上的问题。这种作法也助长了某些年轻同志对党外人士和老教授的不尊重。   6.南翔同志对高教部的领导表现得不够尊重,甚至於有某些对立情绪。固然,对高教部规定的政策方针持有不同意见或对领导作风有意见,是可以争论和批评的。但南翔同志在党内外散布一些对高教部领导没有帮助的言论,如说“高教部就是几个老干都带领一班年轻人,他还有什么人?顶多有个陈霭民”。高教部对清华某个批评或某件处理不妥,南翔同志就气愤地说:“我手里有张王牌”。和杨部长比等级,说杨部长不是中央文委委员(在1954年),我(指自己)参加了中央文委。又在党内外散布某司长工作能力最弱。有一次为了留助教问题,南翔同志带领了不少人——连交通规章也不顾,坐着一辆汽车跑到高教部人事司去。这样些做法是不正派的。   7.在处理党内外思想问题和人事问题上,南翔同志表现了任性和粗暴态度,甚至於不顾及团结和实际工作利益。我就是亲身经历过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在1954年曾个别地向南翔同志提出过我对他的领导思想作风上的一些意见,南翔同志当时态度倒很诚恳,说对我所提出的意见,相当一部分可以接受。可是过了不多天南翔同志就翻了脸,借口加强领导核心组织生活就把我狠狠地整了一通,说我对清华工作的缺点的批评是幸灾乐祸,刘仙洲对总务工作意见很多,你(指我)不作检讨,反而对别的工作提意见。又说×××同志说你在东北工作时就闹不团结(我不承认有这个问题)。在这个领导核心几次组织生活会上否定了我的一切,要一棍子打死我。在南翔同志的错误影响下,对我采取了不利於团结和我所负责的实际工作利益的组织领导处理。   南翔同志在对待与他意见不一致的人,好抓小辫子,或抓对方只字片语的错误来回击,我觉得更不好的是南翔同志往往好歪曲对方的意见和制造一些“莫须有”的他所谓思想问题强加在对方身上,这实在使他的对方受不了。   我和南翔同志之间的是非问题所以长期不能解决,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8.南翔同志在领导方法上,我认为该亲自管的没有多管,该放手的没有放手。比如过去人事室解雇了几名临时工作人员,他们都愿意接受解雇而接受了解雇金,后来其中有人翻悔了,可能写了一封“敬爱的蒋校长”之类的信表示不同意。这又不是涉及到学校领导上多么重大的原则错误。可是南翔同志——还包括他的秘书在内,为这件事就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像这样例子还可以找到一些。当时有的同志不同意他这样做法,南翔同志还发了脾气。   9.南翔同志在党内组织生活也有些特殊,不按照他的具体工作所在地参加支部过组织生活,而名义上是在教务支部(和校长办公室合在一起的党支部)缴党费,实际上却又借口连系党员群众去参加一个系的支部过生活。这在客观上很易形成是党员首长去出席这个系党的组织生活,而对南翔同志来说这就很难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党的组织生活了。因此,经常与他在一起工作的党员同志就很难对他进行监督。   以上这些意见,仅是我随便想到的,当然不可能表明我的所有意见。   由於南翔同志这些错误的领导思想作风在清华党内是占统治地位的,它给我们党和学校工作带来的危害应引起全党严重地注视,是时候了,而且党外的广大爱护我们党的同志也决不会让这种错误的领导思想作风继续存在下去的。   在我听了南翔同志在整风报告中作的自我批评,这在我与南翔同志共事以来能作那样的自我批评还是第一次。尽管这个自我批评还很有限,但我认为与党与南翔同志自己来说,这确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南翔同志在学校的二次党代大会被选为党委书记,接着又被选为党的中央候补委员,最近又被选为共青团中央委员,我相信南翔同志一定能从党和人民对他的巨大信任中有所启发,以一个老党员具有的正直和对党的忠诚老实态度,在党内外同志的帮助下,澈底地检查自己的错误。   南翔同志在党内外的职务是很多的,这对清华工作也有好处,但南翔同志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正业上(即校长职务)到底能有多少呢?这个问题早在两年多前陈舜瑶同志似乎就提出过,南翔同志也诉过苦。因此,我认为这次南翔同志又被选为共青团中央委员,南翔同志本来在事先可能而应该设法避免的。南翔同志似乎愿意在某些不太与正业有关的事情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如过去有个外校同学写信要“敬爱的蒋校长”和他谈谈恋爱问题,他的秘书就主张接谈,说南翔同志是团中央常委,有什么不可。南翔同志后来也认为是这样的。   关於南翔同志错误的思想领导作风,已经给清华的工作带了如何的危害,我将继续提出我的意见和看法。    五月二十七日下午 ## 俞时模给蒋校长的信,坚持要发表他的意见全文   (南翔同志:)   你好。我们住处虽在咫尺,但却有一年未面晤了,想近来工作一定很紧张吧。   我有两点要求,请能帮助考虑解决:   1.我於28日送给“新清华”一稿件,内容主要是我对你提的意见。听说(因我手头无新清华报)昨日出版的报未见登出,并通知说最近因稿件很挤,这样我的稿恐一时不易登出。因此,我想请你能和编辑同志商量一下,是否能在下期就登出来。   2.关於生活照顾问题,这次新规定我没有被考虑在内,如果因采纳群众意见,范围缩小,学校中如我这一层党政干都未在照顾之内,那我当然也就不要求解决了。否则,请你是否能帮助解决一下。   以上要求如有不妥之处,请予以批评。   此致 ## 敬礼    俞时模5月30晚(1957年)    来源:1957年7月9日《新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