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是谁的国家？谁是主人？”

　　<北京师范大学、朱启贤>

## 在5月29日历史系教师座谈会上的发言

　　我同意张守常先生提出关与对肃反重新估价的问题，它关系到将来的历史如何写法。大家一听到“成绩是主要的错误是难免的”这句话就感到好笑。我支持罗隆基先生的关与成立一个清理此事的委员会的建议。我认为肃反的错误是受到斯大林的“关于混淆敌我矛盾与人民内部矛盾”与“随着社会主义的日益发展，矛盾就越尖锐”的理论的影响。

　　我很同情刘先生被污辱母亲的心情，尊敬母亲是中国的优良传统。三原县有个农民被人骂母亲，就非与之拚命不可，他知道不能丧失自尊心，人活着是一口气。张希孔若不能沉痛检讨，是不可容忍的。在过去几次运动中，对被斗的人往往叫得越利害的，政治待遇就越高，连业务程度低的可怜的人都升为讲师，这样的事就使人不平。中国是谁的国家？谁是主人？根据宪法，我们有权利要求重新考虑是非问题、评级评衔问题。

　　我不同意张鸿翔先生的意见，肃反的责任主要由党负，因为当时是党布置的，是在说“掌握有足够的材料”下斗的，所以群众跟着党走；如果说，群众有责任，那就在于过去太信任党了，没动脑子考虑。我认为大胆怀疑，小心求证在治学上是对的，在斗人上是错误的，人不是实验品，斗一个人牵涉的太大了，斗的多是有学问的人，小毛孩子升为讲师，中国教育将落后到什么程室？不能只吹赶上世界水平！王焕勋斗我，我感觉他无知、固执。而黄济却很聪明，他解放前有五个头街(国民党、三青团、宪兵、一贯道、青年军)，他会逢迎，会体会王焕勋的指示，他钻进了党，领导运动。这样的人主持运动，运动不搞坏才怪呢？日前董渭川教授揭露斗我的秘密布置分三步：一是搞“臭”；二，搞 “垮”；三搞“服”  (即投降，屈服)。事实上，不但在肃反上如此对我，而六年间都是依此“战略”对我的。这算什么？而口头上一再说是同志，真使人啼笑皆非。

　　我主张彻底检查这个运动。

　　(原载‘师大教学“127期)

## 在5月31曰哲学教研组党支部扩大会议上的发言

　　政教专业青年同志的会比教育系好的多，好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是搞好整风运动的必要条件。教育系现在还处在读文件体会精神的阶段，说的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他们并不是没有话。前两天有两个教育系同志来谈，他们说：教授“有胆有识”，有周总理在保证，我们的小辫子都在人事处，人事处一个决定(外调、降级)可以决定我们的一生。后来我也就不再劝他们“鸣”了。

　　“五四”、“一二九”时，青年人都站在运动的前列。今天的青年与过去的青年没有本质的区别。某一个人、某一个不合理的制度（环节）妨碍历史的发展就要踢开它。现在整个人心舆论对三害是是非分明的，在这情况下放开胆量，运动是可以开展的。

　　三害基础是封建性的，资本主义用了二百年的时间消除了它。我们在“五四”作了一次工作，土改是一次，摧毁封建性的东西，我们已经走到社会主义，要对历史发展补课，这个运动的社会意义就是补课，如果不补课社会主义就不能发展。如果某个人某个环节有错误揭出来，要改还是好同志，不改将在历史车轮下辗死，不改也得改。

　　现在运动中有一种矛盾，就是领导整风的人就是被整的人，自己要别人打总是希望少打点好，打的太狠怕疼。表现在“师大教学”不登座谈会上真正尖锐的意见，只登“摘要”这种“摘要”不是摘出要点，而是摘领导自己所要的意见，不关痛痒的意见。我给“师大教学”一个书面谈话，问怎么办，他们说问问领导，领导就是张刚。后来“师大教学”上发表了政三同学一篇关于我的入党问题的分析，很明显是给张刚辩护，这些人的结论是错误的，为什么就以张刚找我是在4月27日我校整风运动之前就说张刚不是拉拢呢？那时候，我校虽未开始整风，但是谁不知道就要整风呢？张刚为什么把这七个人的意见先发表呢？这是弄巧成拙。张刚讲的三点是确实的，但这三点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那样解释。可能是拉拢也可能不是拉拢，不能肯定。也可能是个“鬼”。叫我写材料，我要求入党就可以少说话。我也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意，不过说张刚是想早搭楼梯早下楼是可以的。

　　这个运动是有矛盾的，但是否就对运动发展悲观呢？我觉得不能。何锡麟问题出来，张斧的解释是想立刻给人打击，但群众马上就看出来，表示不满。当天晚上在民主党派座谈会上师大教授都说怕打击。就在这一天中央、市委马上派人要何张作彻底的检查纠正，以后何作了报告，大家才比较满意。这说明党中央有决心，违背党的意志是不行的，必须纠正。现在党中央决心把运动搞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再加上群众的智慧，好也得好，不好也得好。

　　党的威信在刚解放时是高的，几次运动后在人心中低了些，当然在某些方面，如基本建设方面党的威信还是很高，人们相信没有党的领导就不能建成社会主义。但有地方很低，三害使人离心力很大，从我个人来看1950年前我和党一直保持很好的友谊关系，信赖党，但六年来党的威信是愈来愈低了。这也可能有某种代表性，如果不搞这个运动，党的威信会更坏，社会主义是建设不好的。如果敌人来进攻，跟着党走的人将比50年少，所以这个运动是非常必要的，总的来说是会巩固和提高党的威信的。当然个别党员的威信可能会降低。我们党这样整风运动，在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中还是第一次，只有毛主席才提出来。这个运动总的说来一定会巩固提高党的威信。

　　(未经：朱先生过目，如有错误由记录者负责；原载“师大教学”134期)

　　来源：《“阳谋”下的北师大之难》(真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