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邻居”

　　<重庆、蔡炎>

　　[编者按：蔡炎系重庆市文工团话剧演员。蔡炎在“邻居”一文中，以极端仇视党的感情恶意虚构捏造，把市文工团描绘成黑暗恐怖世界，党群关系十分恶劣，把党支委和党员诬蔑成专门探听群众活动的“特务”。(据蔡交代，邵舰即“少见”，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即“多疑”)。]

## (一)

　　重庆枇杷山公园，有一座红色4层大楼，这里是某文工团的宿舍。

　　大楼第3层靠右“307”号房间，住着话剧导演笃(此处一字打不出)。正对他房门的“308”号房间住着党支部委员邵舰。

　　上午，团部的钟指着9点。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的房间里除了他，还坐着演员甲和乙。他们正在热烈争论着“夜店”里的几个人物。

　　演员甲：(有些冲动)老笃，你认为我和他的看法谁对？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沉思地)我不同意把全老头和“在底层”的“罗(此处一字打不出)”相提并论，这是脱离了旧中国的具体环境，而在硬套原著，同时……。

　　“呀”的—声，对门房里走出邵舰，他手拿—支未点燃的纸烟，出来找火。他习惯地走向左边房间喊道：老王，王科长，有火柴吗？

　　没人应，他知道老王不在，于是向对门房间走去，在门口他犹疑了一下，想退回来。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有礼貌地敲着门喊道：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先生，借根火柴用用行吗？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拉开门，一看是党支部委员，忙堆下笑脸答道：有，有，有，请进来坐坐。你这还是第一次敲我的门呢！

　　邵舰：(发现房里还有演员甲乙，以为他们有别的事情)啊呀！真对不起，不知道你们有事，对不起，对不起……。

　　说罢，他连火柴也不好意思要了，拉上房门退出去了。

　　演员甲：老笃，他来干吆的？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借火柴。

　　演员乙：(奇怪地)借火柴？借火柴为什么又不借呢？嗳！他是不是又以为我们发牢骚，想偷听了上去汇报？

　　演员甲：不可能吧！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一拍腿)嗯！很可能！你忘了，那次我说怪话就是他汇报的。嗳，嗳，嗳！大家想一想，我们刚才说了什么落后话没有？

　　顿时空气紧张起来，他们三人紧锁着眉，在房里来回打转，苦苦地想着，想着……。

## (二)

　　下午，团部钟指着3点。

　　邵舰房间里除了他，还坐着党员甲和乙。他们正在积极讨论着“夜店”角色的AB制问题。

　　党员甲：(热切地)邵舰同志，你个人的意见怎么样？

　　邵舰：(冷静地)培养青年演员与提高演出质量并无矛盾，我个人希望AB制两组都演，否则……。

　　“呀”的一声，对门房里走出笃(此处一字打不出)，他手拿一只空玻璃杯，想找谁要点开水。他习惯地走向右边房间喊道：老张，张设计，有开水吗？

　　没人应，他知道老张不在，抬起步向对门走去，在门口他突然立住了，犹疑了半天，最后终于因为口太干了，于是壮起胆有节奏地叩着门说道：邵舰委员，向您要口开水行吗？

　　邵舰：(拉开门，一看是话剧导演，立刻打起哈哈)有，有，有！来吧！进来坐坐吧！你还从未到我房里来过呢！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猛然看见党员甲乙，以为他们在开会)哎呀！真糟糕！不知道你们在开会。该死！真该死！

　　说罢，他水也不要了，赶忙拉上房门，一步退回自己房里！

　　党员甲：邵舰同志，他来干吆的？

　　邵舰：要开水。

　　党员乙：(不解地)要开水？要开水为什么又不要呢？对啦！他是不是以为我们开支部会，故意跑来偷听的。

　　党员甲：不可能吧！

　　邵舰：(一敲桌子)不，很可能。你忘了，他的思想最落后，而且历史又复杂！快，快，快。大家想一想，我们刚才谈了什么应该保密的话没有？

　　顿时，空气沉重起来，他们3人使劲搓着手，(此处一字打不出)耳搔头地想着，想着……。

## (三)

　　晚上，团部的钟指着8点。

　　“当，当，当”——集合钟不停地敲着。

　　“呀”的一声，两间房门不约而同地打开，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和邵舰同时由自己房里跨出。突然他们面面相对，四只眼碰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彼此僵住了，很不自如地相对一笑，接着下意识地打起招呼来。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您好，邵舰委员！很久没见您啦！

　　邵舰：您好，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先生！很久没见您啦！

　　他们正想迈步下楼，忽然都把腿缩了回来。

　　邵舰想：“我不能先走，这样他会以为我故意躲开他，将来又给我提意见，说我脱离群众。”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想：“我不能先走，这样他会以为我对他有意见，将来又开我斗争会，说我反抗领导！”

　　这一来，搞得大家进退不得，面对面地僵在那里。

　　笃(此处一字打不出)的心七上八下地跳着。一会伸出左脚稍息，一会换右脚。

　　郡舰狼狈地喘不过气来。不断玩纽扣，一会解开，一会扣上。

　　象黄豆似的汗珠，从他俩的额头上冒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下传来一声呼喊：邵舰，笃(此处一字打不出)，快来听“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报告，大伙都到齐啦！就等你们俩！

　　 “夜店”演出时写稿(原载重庆日报1957．5．30)

　　（来源：《重庆市右派言论选辑第五集》（内部文件，只供领导同志参考，请勿外传和翻印），中共重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编印，195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