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协严重脱离群众,作家连日座谈但鸣放空气还不够活跃   <文汇报、姚芳藻>   【本报北京30日专电】 作家协会党组本周一连举行了三次座谈会,但鸣放空气还不够活跃。   被邀请参加座谈会的20多位非党的作家、理论家、翻译家中,很多人以这样来帀始他们的谈话:“过去和作协缺少联系,无从批评起。”   翻译家金人是发言最尖锐的一个。他批评作家协会是“承中央宣传部意旨,彻贯文艺政策让作家接受的机关。而中央宣传部存在宗派主义,排斥许多非党作家,所以会员圈子越来越小,离心力越来越大,我做作家协会会员已经八年了,作协那一次听取过群众的意见呢?两次文代大会选委员,只在已经决定的名单上打圈圈。名单中有十几年廿几年没有写文章的,却仍旧算作家,仍旧要选他,可是一直辛辛苦苦埋头工作的,却没有选上。”金人又说:“我希望作家协会在文艺政策上先听听大家的意见,然后反映给中央宣传部。过去几年来,我国文艺政策摇摆不定,百分之百的跟着外国跑,外国批判了,我们更昏得厉害了,我们应该有独立的文艺政策。我希望作家协会承上启下,既要接受党的领导又要为作家讲话。” ## “人民文学”编辑部排斥非党作家作品   诗人唐祈、吕剑指出作家协会党内外宗派主义极其严重,他们两人在“人民文学”做过编辑,所以知道“人民文学”编辑部排斥非党作家的作品十分厉害。要是谁在编辑部里说那一位老作家的作品好,就会被认为落后。组稿范围局限在少数党员作家身上。吕剑对周扬同志提出意见说:“我不希望周扬同志只做报告,这不够,也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我们的确希望他接触生活、接触文艺创作,那末他就容易发现问题,便于领导了。”又说:“周扬同志的名字,不应该只与副部长名义发生联系,而应该与文艺理论家的名义发生连系,我们对他要求很高,希望他接近下层作家,希望他喜欢听与他不同的意见。” ## 做的是春天的工作过的是冬天的生活   碧野觉得文艺界做的是春天的工作,而过的是冬天的生活。自从他的作品“我们力量是无敌的”受到批评以后,他碰到的是同志们的冷淡和机关领导上的训斥。他写的文章各刊物都不再刊用。1953年他把一篇反映农村青年婚姻问题的作品寄给“人民文学”,“人民文学”把稿子退回来,附信说“带有根本性的问题”。究竟什么是编辑所指责的“根本性的问题”呢?原来碧野写农村青年恋爱不是送荷包而是送钢笔和笔记本,编辑部套他一顶帽子是小资产阶级思想感情。对碧野的另一部长篇小说,“人民文学”编辑部只简单的寄来了仅仅一张纸的退稿信,退稿信的内容是写着“文字通顺”如此而已。在这种心情下,作家还有什么制作的兴趣呢?碧野在座谈会上要求领导的同志们,对受批评的作家要热情的关怀亲切的指导。 ## 必须发扬民主风气作家之间地位平等   舒芜提出了为什么谁都不愿做理论批评家的问题,他觉得这跟领导思想有关。他说:“解放后理论批评的力量达到如此地步,一篇批评可以判决作家的命运,我们谁也不愿做这样的判决者。”又说:“粗暴的批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跟着而来的行政命令,以至检讨、挨整,最后还变成品质问题。”舒芜认为要改变这种情况,必须发扬社会主义民主风气,必须使作家与作家之间的地位平等。   在座谈会上翻译家水夫、刘辽逸、张孟恢、蒋路等要求作家协会重视外国文学的翻译工作,指出翻译稿酬低得不合情理,王瑶批评“人民文学出版社”排队出版作家作品的可笑现象。新月派创始人之一饶孟侃为新月派抱不平。萧乾谈出了他几年搁笔不写的原因。 ## 严重脱离群众 造成不良影响   作协党组书记邵荃麟最后发言说:作家协会这几年严重的脱离群众,圈子很小,没有承上启下,因此造成了下面几种现象:一、学术创作上的停顿状态,学术没有平等地位,也就缺乏自由讨论。在组织上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在学术上大家都应该是平等的。二、党员和非党员在创作上地位应该是平等的,可是过去缺乏民主,就造成了党员的排他性,这种现象妨碍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要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解决的话,就很难消除教条主义,他认为以后作家协会一定要群策群力,用社会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使它成为真正能够团结广大作家。    来源:1957年5月31日《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