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工商业改造的意见   <云南、杨克成> ## (杨克成:民主建国会昆明市委负责人)   5月31日上午,在民建昆明市委会,我们访问了民建市委负责人杨克成先生。   话题是从云南日报大胆鸣放的问题开始的。杨先生感到昆明的工商界和他自己,早就有许多话要说,云南日报放得有些慢了。杨先生似有感触地说:不过,云南日报鸣放的慢也有其客观原因。过去在云南压服的办法就特别严重。云南的封建势力特别浓厚,投机倒把也是全国出名的,过去采用压服的办法确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和上海、天津等地就不同了。杨先生回顾了这些天来各民主党派发言的情况说,省委邀请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座谈,报上没有把发言登出来是个缺点。那天我的意见和要求也是从发展国家生产出发。全省企业中公私合营企业所占的比重很大,潜力很大,但现在不能发挥。资产阶级在迅速变化中,但是人们的思想认识却落后于企业的发展,支书、厂长对资本家不信任,私方技术人员有专长的就消极不敢说话了。大道生原是资本主义的工场手工业,今天它向社会主义过渡,经营管理就有问题。但是,领导上却认为这是过去了,不了解在旧的基础,把问题一脚踢开就不对。某些共产党员的领导作风就是有缺点,而省委统战部的领导作风也不好。云南日报不给工商界鸣放,引起了全体民建会员的不满,工商界也不满。现在,工商界中有的仍不敢发言,有怀疑;有的说再说得怎样,报上也不会发表。我向大家解释。并说,我们的缺点是没有把问题集中起来,从本质上加以分析,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所以就引不起争论。至于全国争论定息20年、撤出公方代表等问题,在昆明还没有听说有人赞成,但有人暗藏在心中也难说。 ## 民建会员有两个问题:“五反”遗留问题和对税收不满意   “那么,当前民建的成员中有那些比较突出的顾虑呢?”杨先生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说,突出的是会员对过去的事情很少谈,解决不了的有两个问题。一是“五反”阶段的遗留问题,一是对税收不满意。但是,这些问题已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还谈不谈呢?”杨先生在这点上颇费踌躇。他说:一方面,如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对抗性矛盾到非对抗性矛盾,是在什么时候转化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和明朗化,这样对过去那些事的理论认识上就有些模糊。另一方面,工商界在“五反”中吃了苦头。从帮助党整风的角度来看,让工商界吐苦水有多大好处?我看算“五反”的旧账,对整风帮助不大,因为过去的问题不如今天合营企业中公私共事问题来得直接。但是,工商界本身不吐苦水,坏处很大,思想上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呢?我考虑又有鼓励他们谈的必要。因此,我采取不积极鼓励但是不打了缩头的方针。 ## 税收实际上是对资产阶级的剥夺   尽管如此,杨先生还是本着“知无不言”的精神,把一些过去的事我们谈了。他两次谈到了税收问题。他说云南对国家税收政策的执行上是有问题的。有的说表面上是执行税法,骨子里是和平改造的手段,把生产资料从资本家的手里拿光。税收,在云南,实际上就像苏联十月革命时对资产阶级的剥夺一样。1955年年底,“云南日报”的社论只强调了一面,在国外华侨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当时,领导布置任务有很大的盲目性,税收干部是忠心耿耿的,尽量完成任务,态度生硬那是次要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是有很大的偏差的。1955年全省预算收入部分。税收项目的总数字就打不足。我打过算盘,提了出来,郭首长似乎不懂那个问题,但不会不懂。财政厅长也不说明,后来拿到会上原则通过一下,说再下去对一对。后来,财政厅长说我也打过好几次,没法改了。中央指标拿下来,我们已经看出商业额和营业税的比例不合,营业额增长5%,营业税增长10%,扩大了5%,这5%就无着落。这很明显,即使这样做了,税收数字不能符合要求。如何办呢?我们看到别省,看到上海,上海就顶回来一亿多。1955年云南省完不成税收任务,去检查偷漏。现在侨联有人有点资金,是华侨投资,税单拿下来后,就一起把资金都拿回去了,到市里处理就没办法。李镜天的25万卢比的本钱,合人民币几亿钱,所得税就是25亿,把全部本钱都交了所得税还不够,还叫民建会古高荣去税局拿材料来教育李镜天,李镜天思想就不通。省人委的作法,三定评产就和工商界算税收差不多。茂恒3,000多万卢比补进外汇纱厂要建立几个!在解决遗留问题阴消了,错了就错了,又不纠偏。1955年底人民日报的社论恶辣啦!但省委领导有偏差,任务压倒政策。这样对工商界团结有影响,民建会吃苦头,李镜天交给民建会教育,哪个有办法?昆明市烧鸭能手小胖子今天没有出监狱,就是因为税收。李镜天是侨联主任委员,他要是小胖子,那今天也进了监狱。 ## 教条主义者说你拿定息就是资本家   教条主者认为阶级关系还存在,根据是定息。他问道:定息是不是资本?如是资本,就是阶级关系还存在。副职的公方领导正职的私方,就是国家体制的矛盾,理论根据就是在定息中产生的。这在理论上大成问题。合营的私股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残余外壳,它已经没有包含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接着,他又说,定息是另一种剥削形式,不是按劳取酬的原则。要看定息的性质只能从分配角度上看。今天,谁敢说公私合营企业没有阶级关系?他希望对资产阶级要作适当估价,如果估计不适当,工人、私方的鸿沟就形成了。我看资本家热爱社会主义,但脱离私有制为时不远,但工人对资本家的看法没有变化,资产阶级没有具备工人阶级的思想品质。不能光抓住息来谈。定息起怎样的作用?起和缓资产阶级生活上的紧张的作用。资产阶级人口多,子女多,家庭负担重。今天,昆明市工商界大多数一年拿的定息是在100元以下,1,000元以上的没有几人。拿10元以下的还要买公债。因此,不要滥用剥削概念,而要有人情味。资本家对毛主席说定息七年,感激得很,以感激心情对党。但是另一方面教条主义者却说你拿定息,是资本家。这是不合道理,从人情味上讲不能说服人。今天资本家可以私方身份来经营管理企业,不是唯利是图,是资本主义所有制的残余外壳。赎买又不买这部分外壳。而是买生产资料。 ## 资产阶级胆子小,没有知识分子胆子大   杨先生认为,因为理论认识上存在着分歧,因此在实际工作上问题就产生了。他认为:今天私方人员想急于摘掉帽子,但是没有办法。而公方总感到有定息一天就一天是资产阶级。有时就说,你拿定息,福利就不能谈了。公方有如如来佛,金箍咒孙悟空就没有办法。你是资产阶级,拿定息是阶级敌人。这样,公私共事的关系上就更严重了。人事科直接处理人事,不和私方商量,私方经理批了3元、5元的借款,财会科不答应。党组织直接处理事情,不通过私方,企业里的政治协理员是指导员身份,党组织拿这人来作具体的领导人,政治协理员就无所不管。这种现象在高等学校里不会有。因此,今天高级知识分子看见党委独断专权就有意见,而私方不同,是压着不肯说。资产阶级胆子小,小资产阶级胆子大。在公私共事中对党组织和党员提意见没有知识分子胆子大。公方私方,相敬如宾。为了改善公私共事关系,杨先生说,企业中要有制度。当然,不解决思想问题,制度还是形式。今天,党和国家混淆不清,各企业机关学校都有这个问题,特别是县委和县人委。云南搞了个公私共事的试行办法,在制度上说得通,党的领导通过行政会议去实现。党的领导是内容,不是党委直接领导,而要通过行政会议。党组的意图通过党员去贯彻。门市部领导权的实施不在公方手里,也不在私方,而在行政会议。党组在行政会议后面研究问题,在行政会议上说不同意见。这样,国家体制也出来了。这种制度还没有在那个企业中建立起来。快一年了。要赶快建立起来。另外,从工人级阶角度看,在公私合营企业中,工人是小丑的情况,不能强调工人对资产阶级有成见。工人见到削剥者懒得说了,工人积极性未发挥。资方和职工的关系,相对无言,真正是鸿沟。除了企业行政会议外。还有工人委员会。这当中,还要很快地摘掉私方的帽子,问题就统一了。现在帽子不摘掉,工会又不能加入,于是就有了高墙深沟。现在最重要的是使资产阶级具备工人阶级的品质,赶快消灭阶级。接着,杨先生说今天工人对私方人员还有恶感。还举了一些例子来说明这一点。他说,比如有一个私方人员下车间工作,哪怕他对技术有十分把握。对工人却很难提意见。有个药方,他靠祖传秘方制药,卖得很好,但工人同他隔阂。一天,他下去看工人配方不对,提出这样怕小孩吃了发生危险,工人眼睛一鼓。你要说什么?你要怎样做?工人说他多事。还有一个,私方人员是个先进工作者,有创造发明,他提出的改进意见厂很少用。工人说这算什么创造,不肯用。这类材料还很多。   杨先生是白族。不久前他回到大理下关过一趟,他说,白族是云南民族中较有文化的汉族,有高极知识分子。在经济上,白族是先进的,已经有现代化工业。下关、喜洲的水电厂就是以白族为主的。但是下关的白族工商业却没有了。土改时打得光光的,斗的斗,关门的开门。“五反”诗又有的自杀。现在,大理白族自治州人民委员会中找不出一个白族资本家。我和董仁明还算在昆明省人民委员会里作委员。这是省委保护得好,董如果保护不好,在土改时就完结了。大理自治州民族政策是谁执行的,是与共产党的白族党员左倾情绪分不开的。杨永新来昆明在省政协发言,我就看出了。他对工商业的说法很不公平,就是入了党后对百族工商业简单打倒,没有执行党关统一战线的政策。至于我本人的家庭问题保护的这样好,我是五体投地的。今天要从整个白族问题上来看了。过去下关码头白脸资本家至少占三分之一,茂恒在下关的比重很小。今天。大理白族自治州人委会委员中的资本家,是鹤庆人,汉族,没有代表性,白族大的资本家,搞得光光的,一颗种子不留,党员不忠实于政策,就是党员站稳立场搞出来的。我在北京见过周保中,提过这个问题。他问你在云南反映过这个问题没有?我说没有。周保中有责任,他也是白族干部,那天他谈不出什么来。这问题谈谈大家研究一下。   谈到这里,快一点钟了,杨克成先生下午还要去参加统战部召开的座谈会,他说,以后慢慢谈吧!我们就和他告辞了。(原载云南日报6月1日)    来源:《坚决粉碎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云南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