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郑州大学××的信   <武汉大学、张洪麟> ## (张洪麟:武汉大学俄文系助教)   ××:   ……   关于肃反中我等所受的损失(包括精神上的和物质上的)我认为我们有权追究其责任并序以合理的补偿;为此我正在与北京的诸好友联系中希望大家一起采取行动,给那伙屠夫们加一点压力。我们失去的青春和年华是远非他们用金钱所能补偿起来的。我的许多同学自杀了,发疯了,被送到集中营去了。他们是无辜的,善良的。今天许多同学都挺身出来为运动中的被害者鸣不平,群众起来了,声势异常浩大。   我个人的事情已经在一次全系的大会上(有学生参加)大白于天下了。要求大家给予支持,结果博得了大家的同情,甚至于不少的掌声,同时也向武大的人事处长谈过了,他答应将我的材料转到北大去请原学校重新审定。您知道那伙王八给我作的结论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同意的。你信上所说各点我认为是切实可行的而且是合乎情理的。我们应当这样办。北大在争取民主、争取自由、拥护宪法、保障人权的运动中起了先锋作用给武汉各高等学校影响非常深远,光明日报和上海文汇报都有报道。虽然打了折扣必竟还可看出一般来。北大同学写给武大同学的几封长信在这次运动中起了无比巨大的作用,在他们的影响下武大前两个星期也搞得热火朝天,我现在把运动的经过以及运动将向何处去等等问题向你谈谈。   鸣放运动最初是在教工中开展,所谓开展也就是让大家出出气,因为这些年内大伙都快要闷死了,其实他们有无诚意来改正那只有天知道。教工里面敢于略抒已见的非常有限,他们都说怕报复。尽管如此他们的发言还是揭露了一些问题。有人认为党这次开展整风运动是出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提出来的,是统治者基于统治危机下提出来的,目的是借此缓和即将到浓的崩溃,我看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中外古今都没有看见这样的政权,便衣警察遍地皆是(某教授的发言),不准人民发言,人民的一切基本权利被剥夺得干干净净了,可是还说这是什么世界上最民主的制度。宪法是一纸空文,早已被某些统治者丢掉了。   武汉各高等学校出现了赶走(领导者)的趋势,到处贴标语和大字报,我校的副校长和人事处长是众矢之敌(的),群众的愤怒已达顶点,大有形成大民主的趋势。武汉长江日报封锁我们的新闻,同学们提出抗议,派了许多代表到报社去谈判,同时也把标语张贴在他们大门口,同学们都说几年来都处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在恐怖统治下,过着非人的生活,有许多人提出要为肃反中死去的同学和教授们开追悼会,支持这一建义的人很多,于是每年照例要纪念“六一”学生运动中牺牲殉难者纪念会,也在是日宣布取消了,学校怕出事,所以不敢把大伙集合起来,怕同学们反过来纪念肃反中死去的同志。他们反对党委制,要求取消这一不合理的制度,要求公开人事档案,要求撤换不称职的领导,最后问题要集中在“制度”二字上。不民主的制度,是产生三害的根源,因为我们的政权是建立在刺刀上的,人民处于无权的境地,专制独裁就随之而来了,所以运动发展到现在还是一个自发性的群众运动,是一个争民主、争自由、争人权的群众性运动,有人企图把运动说成是他们领导的,这与事实完全不符合。自由不是恩赐的,而是天赋的,不是谁说你可以鸣了才可以鸣。不是,完全不是这样的,运动中有大批的党团员卷入这个激流中来了。如果不是上面的压制,说不定同学们真要闹出事来。武汉许多高等学校都是如此可惜你不知道,因为报社完全把消息封锁了,真岂有此理!!   虽然党之不得人心,我从这次运动中清楚地觉察出来了,他们再不真心真意的改,人民真要起来推翻他们了。高等学校和中央一级的机关是如此,其他省市和地方上的政权您就可想而知了。   前些天举行了几个辩论会。(1)胡风集团是不是反革命集团?(2)解放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冷酷无情的,(3)三害的根源何在?(4)肃反中成绩是主要的错误是次要的吗?(5)运动将向何处去?(6)政治课是否可以选修?每次的辩论会意见都不一致,实际上也不可能取得一致的意见,有一些传声筒他们把这种人叫做卫道者,仍然唱老一套的陈词滥调,真令人听了哭笑不得,但是有许多人在会上都把真理说出来了,专制独裁的思想与进步自由的思想还在武大激战中。不!应当说在全国范围内的激战。人类的未来将有赖于这些青年的努力,这次运动中干得最起劲的、能够显示出无比力量的还是同学们。由此看来青年是纯洁的,有热情,爱好真理,爱民主、爱自由,任何样的欺骗宣传都蒙蔽不了他们的眼晴,用报纸上常说的一句话来说:“纸是包不往火的。”同学们高呼理性的原则万岁!民主自由万岁!把人员缚在一根绳子上唱一个调子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真理的种子巳撒下了,人民大众将会有收割的一天。   (来源:《武汉大学右派言论汇编》(中共武汉大学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办公室,195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