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流浪

　　<西北农学院、张希学>

## (张希学：西北农学院园60级学生)

　　四处见不到天日

　　到处得不到温暖

　　只有傍惶和苦脑

　　还有诬蔑的眼光

　　为了工作和劳动

　　终日弄在街巷

　　就是连把跑狗腿

　　也都把我瞧不上

　　我的命运

　　确不如它

　　找不到工作

　　什么也都完

　　虽我发乱衣破

　　身世(此处一字辨认不出)林

　　但我有骨气和理想

　　仍放然光

　　这不是人间

　　是地狱的再现

　　这竟产生在新社会

　　使人难以(……)

## 活报剧

## 时间：早上八点前后。

## 地点：一个右派分子的家内，一张书桌，两张皮椅，一张茶椅。

　　右：(右从室内走上，穿着衣、看表、并吸着烟，用一火柴棒挖着牙好象刚吃过饭似的拖着懒洋洋的步子，顺手在桌上拿一张报纸看报)。

　　今天的(认真的看了看)啊!继续大鸣大放：(不大动神色地，翻过一面续看)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停下，暗想一套续看)……为了加强党同广大劳动人民的联系，澈底改变许多领导人员脱离群众的现象……(停下，自语)想用整风来挽回威信，哼！(又继续看下去)非党愿意参加整风运动应该欢迎。但必须完全出于自愿。不得强迫……。(象得势似的突然站起、暗想、在室内来往走动，甩下烟头、恶意的说)好啦！今天该我整整你们的时候了。(说后，即停。好象被人听见似的。又即到门外，看有人无，回室内，关上门，拿着信看，狂笑)哈………(顺口唱着)勿失良机。……

　　(忽发现电话铃响，接话)喂！谁呀！啊!右兄！你的指示信，收到了已经进行了工作。正在抓一批教师，啊，(停一下，聚精会神地听着对方的话，并狂欢地重覆的说)最近，全国各校情况十分严重，情绪激烈好呀！特别是学生的问题很多，一触即发，他们就要上街。市民就结合起来，问题就闹大了，啊！现在学生在到处找领头，啊！我应该及时领导他们，并团结一部分教师，是！是！一定遵命。啊!内容办法，见文件，是(看一看文件)啊！要注意隐蔽，知道！知道!是!是!(放下话筒，即详阅读文件)。

　　右：(忽然发现有叩门声，注意听了一下立即把文件收拾好，神色有些小荒唐，顺手拿了一张报纸，假装看报坐在椅上)谁呀！(注意听着门外的声音)进来！(见王，脸突然转笑，起身，迎接)。

　　右：啊！王先生。真有失礼，真有失礼，(滑狡的笑了笑)请进!请进(一个阳奉阴违的样子)坐，请坐。(拿出烟盒)请吸烟(王坐下)(右倒一杯茶)请喝茶(右在旁边坐下了)王先生，今天是礼拜天，特请你来我家聊聊天，哈!

　　右：(似乎突然发现)啊！王先生，怎么今天不高兴，身体不舒服吗？(看一看王，见不对，又转口地说)不是大概是在院内受了一点气吧！啊!(看看王的神色狡猾地说)对了，我知道你就是这个，王先生，想开点吧！没有什么？

　　右：王先生近来院内是乱一些，对吗？说实话吧！近来我也不喜欢在院内呆着有空就回家，在家静一些对吗？(笑)老朋友，没事，就到我这儿聊聊。

　　王先生，近几年来我越来越感觉得共产党不如从前了，特别是革命胜利不到几年，什么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的尾巴都露出来了。王先生，说实话，解放不久，我就感到共产党的形式、国民党的作风。现在共产党不及在延安时候得人心了。近来农民很不满，这也是，养猪人吃不到肉，种田人吃不饱饭，怎么会满意呢？听说近来工人也要罢工，有一个工厂已经罢了四天工了。这真是大糟了。

　　右：王先生(看一看王)就拿咱们院来说吧!我们非党人士有职无权，咱们院党员第一、团员第二、民主党派第三、……等，我和你，是最底一等，你看，鼻子朝天傲漫无边，是党员，欺上瞒下，片面汇报也是党员，吃苦在后、得利在先名利双收，还是党员，从中央到地方，大小官僚，都是党员，叹！中山先生的理想，自由平等和博爱仍然没有实现。这不是改头换貌吗。其实哩，老子天下第一，这不是“党天下”是什么？

　　右：(看看王)王先生，我看啦!今天的问题主要是制度造成的。就拿党内汇报制度来说吧!过去特务汇报。

　　右：(看王，见不妙转题)比如，你的职位吧！凭学实、凭资格、凭为人、那一点够不上教授，共产党凭什么不提升你呢？就因你不是党员，不相信你。

　　再拿院内科学研究工作来说吧！这几年来由于党的领导外行，弄得一事无成，让不懂科学的人来领导科学，要真正有学问的人服从他们的摆布，这真叫人想不通，王先生对吗？外行自称内行，真是啼笑皆非。我看啦!再过两年共产党员都要自称为博士、或者专家呢？

　　右：(更有劲地)现在的形势，是共产党严重脱离群众，我们要在共产党整风的时候，应该帮助共产党，而且有责任帮助，对吗？不然，共产党就太危险了……。

　　右：(见有机可乘更露骨了)我国，在波匈事件的影响下，形势更为可观了。这足以说明专政的高压政策是不能解决问题。当然共产党要收是可以的，但是人心已去，是挽不回来，共产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就完蛋了。

　　右：王先生，不要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但近代以来，中国知识份子闹事是有传统的，从汉朝的大学生到“五四”都是学生闹起来的，我们要求共产党多给我们讲话自由尊重我们，但共产党却偏偏不给，那么只能逼上梁山(看一看王)王先生，共产党要是不行了，我们的肩上的担子可就不小了，对吗？(笑一笑)王先生，我们有责任担负起六亿人民的中国的重担哟！哈……。

　　右：(停一下)你的意见如何。(看一看王)你还不大同意我的看法，但是事实会证明我今天的话的，王先生，你等着瞧吧!哈……。

　　右：(突然发现王先生要走)啊！你要走了，唉!多坐一会吧！啊你还有事去，好，我就不强留你了，(送王)王先生，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我的话。

　　右：好，不远送了!再见。

　　右：(看王走远了，即进室内，关上门狂笑)一个胜利……共产党，共产党你活不多久了。(高兴在室内转一转又坐下了。)

　　右：(忽然电话铃响了，接话)谁呀!啊!右兄!有何指示啊今天上午十点，要我去出席党委召开的高级知识分子会议，好！我马上去；是是！在会上，我一定按指示发言。好…好…。(放上电话筒即看表)。

　　右：啊！九点四十分要走了(收拾东西并拿了一分讲演稿，急忙而出)。

　　（右：(碰见胡先生)啊!胡先生，好…好…我到党委会议室开会去，我先走了对不起！）

　　右：(碰见招待人，请右坐下)是。(看讲演稿)

　　右：(忽然又来一个人请他发言)啊!是我发言了，好。我就去……(狡猾地)谢谢。……(假心假意的点一下头，整理一下衣服。定一定神似的，装腔作势的走上讲台)(特别)。

　　右：各位(亲)亲爱的先生们没到会的伟大的党员同志们：

## 这次为了帮助共产党整风我想今天的会上。发表一点数人微不足道的小小的几点意见。

　　在民主革命的时期，共产党领导了全国人民取得了非常非常伟大的胜利。但是近几年来，特别是近两年来，共产党在领导建设方面，也犯了不少严重的错误因而造成了人民内部的矛盾，尖锐化，正由于一位先生，所指出的，是“党天下”而产生的宗派主义，而产生的，一切三害的根源，是与我们的政权有着血肉相联的关系。我建议共产党，要目睹着目前的现实，从六亿人民的利益出发，考虑一下自己政权的问题，如果不把政权的尺度放宽一些，宗派主义是不能克服的，而只会更加恶劣化，也就是说“三害”会继续蔓延与滋长。要真正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正如一位聪明的先生所说，应该成立一个有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共同组织的“政治设计院”，由“政治设计院”来领导国家。

　　右：(停一下发出反驳)先生同志。我不是反对党的领导，我一贯来就是拥护共产党的……。

　　右：(又有人反驳)哎……。我虽有言词过分，用词不当，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好的。

　　右：喂!先生，同志啦，我的目的是爱国的、爱党的，决不是反对党……。

## 右：也决不是否定社会主义…我……。

　　右：还太不象话了，我不是右派分子，我的发言是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则，我是善意的呀!(大惊)

　　右：王…王先生，你…你，我早上谈话不是这个意思了，(跌倒)我是…我是善意的呀、(跌倒起行)我…不是这样…我……。

　　 来源：《西北农学院右派言论及错误言论汇集》(西北农学院马列主义教研组编印，195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