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派言论——诋毁肃反运动   <云南大学、汪旭新、戴林、龙任之、翁远昌、王安长>   “罗的意见(指罗隆基提出的:自成系统的平反委员会——编者注)比毛主席的更全面,因为加上了各民主党派的代表……召开全校性的以平反为主题的‘诉苦会’;成立‘平反委员会’,一方面平反,一方面防止这次鸣放中的报复。”(云南大学 汪旭新)   “我要求学校将肃反中政治上受迫害的人在大课堂召开一个诉苦会,使受过冤的人都来诉苦。”(云南大学 戴林)   (肃反的偏差和缺点有三方面:(1)敌我不分,是非不明——有些问题当时搞不清楚;(2)方式问题,过火的乱来逼供;(3)未进行善后工作,导致某些人思想负担。”(云南大学 龙任之))   “肃反运动乱分析,乱带帽子,不分敌我,整得我们交朋友都不敢,否则就要把对方祖宗的历史都要了解清楚,因此,团委会号召要跟落后同学交朋友,我坚决反对。”(云南大学 朱绍忠)   (“肃反时确实有些逼人,没有问题也要编造,总之,以为给人家判罪愈大愈好,逼死人愈多愈好。逼死人过于严重,但事实上好些人在当时就是受到压抑、逼迫;肃反确实使人觉得草木皆兵。”(云南大学 王××))   “肃反是欺、哄、吓、诈,捕风捉影;肃反运动副作用大于正作用,正作用表现在那里呢?”(云南大学 王经元)   (“肃反就是乱搞,我过去说点二话,也被打成‘反动集团’。”(云南大学 姚忠))   “肃反的成绩是副作用大于正作用,肃反后我班团结就搞不好。肃反成绩是大的,但偏差和错误也不小,就如投资一样,资本投大了,但收利较小。党制定的政策是由党来破坏,共产党争了几十年的自由又由共产党来破坏。这是谁做错了?是党委会还是班上干部?肃反不收残局。肃反死人并非无关系,人死并不这么容易,要是你们有几个孩子,长大了死几个,看看你们的心情如何!人人都有妻子儿女,死几个人你心情又如何,可以尝试一下。伤心的事情很难补偿,不是金钱、道歉可以解决的。”(云南大学 王新) ## “肃反运动成绩虽有,但偏差很大。党的政策是对的,党中央也可以说是对的,但是下边用了一摊子烂干部,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党中央也不是不知道。肃反中有人自杀,可见就是有威逼。”(云南大学 唐云林)   我对党的肃反政策产生了根本怀疑,因为五五年的肃反是根据斯大林的‘社会主义革命愈深入,阶级斗争愈尖锐’的错误公式而进行的,采取象苏联一样的‘红色恐怖’,不知搞错了多少人!(云南大学 李纯仁)   “一个人在运动中受了损失是不可弥补的,人受了迫害终归不能挽回,道歉又怎样,党中央提出的有错必纠的方针是假的。”(云南大学 万永钦)   “肃反中存在的缺点是严重的,搞运动一贯是宁左毋右,追查的太多了,有些不成其为问题的亦要追查,使一些人背上了包袱,也没有公开道歉。我认为肃反中死人的问题应交代,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应惩办凶手!肃反中有追逼和扣帽子的情况,尽让群众来检查,难道只有群众才有反革命吗?”(云南大学 丁光汉)   “解放这样久,谁不懂得进步?!学习政治,参加开会要自愿,为什么要把索子套在人家颈子上?我坚决反对这样做,共产党就是花样多,随便办什么事总是说根据自觉自愿,但真的别人不自觉时,便骂人家为落后分子。譬如农业社一再强调自愿原则,但是事实上只准自愿入社,不准自愿不入。可是,他们(共产党)又不公开惩罚你,就是鄙视单干户,我在农村可见多了……以后凡是自愿的我样样都不自愿,看你把我如何!”(云南大学 欧阳已)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   翁远昌(中文系三年级):在肃反时给我提的意见,不过象斗地主一样,把我当成反革命分子,我一直怀恨,因为一半意见是污蔑。这是虐杀人!肃反中整我太凶,我受委屈太多,搞得过火,我认为是打击、陷害。……从整个气氛来看,都是热(衷)一棍子打死人,污蔑、无中生有来陷害人,简直没有一点党性!……要求给我生的权利,重新审查我的问题。   王安长(物理系二年级):群众觉悟低,巴不得搞几个反革命出来,拼凑出一个反革命来,现在又巴不得搞出几个右派分子来。忠诚老实运动教乖了,得出一个经验,就是老实人吃亏。   程先寿(物理系四年级):在肃反运动中正确的意见得不到发表,丧失了良心和人道。师院有人被逼死了,这不是黑暗是什么?!李副校长以怀柔政策对待我,这是历史上最反动的政策。没有人性,没有良心。   肃反运动我们班尽由党员全凭脑子里主观决定,运动成了党员往上爬的塾脚石。云大的肃反搞糟了,要求烧毁一切黑账;肃反运动是欺、哄、吓、诈,捕风捉影。   李景煜(历史系三年级):肃反,我们的班上缺点是主要的;肃反成绩是大的,但我们班上是错的。班上你们搞出一个“反动集团”,到今天究竟那个是反革命?!其实党员都是没有道德、没有良心的,不顾人家死活!就是想报功!老杜(按:指党支书)平时笑嘻嘻,还可以谈几句,但一到会上就是一付马列主义面孔。我不知道那时他(肃反时)的良心到那里去了。党员昧着良心干!大狗×小狗,有计划的来围攻我!你们说我打击党团员,班上党团员占百分之八十的统治地位,究竟是我打击党团员?还是党团员打击了我?   “三反”、“肃反”……只是根据谁的历史有问题,谁的出身成分不好,难道党团员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经元(物理系四年级):肃反是欺、哄、吓、诈,捕风捉影;肃反运动付作用大于正作用,正作用表现在那里呢?我校我班取得些什么成就呢?   姚忠(历史系三年级):肃反就是乱搞,我过去说点二话,也被打成“反动集团”。   唐操宇(化学系四年级):他认为肃反中“人权受到了侵害”,肃反以后受人“监视”;他说:“你们手段太不高明,应进高级公安学校。”又说:“肃反中我被整,强迫我检查,……强迫我迁寝室,搜查我的床铺,使我神魂颠倒,乱说问题。在肃反中一些领导干部及学生科干部,应该用机枪来剿死。”   雷文(化学系四年级):肃反运动是有组织者整无组织者,在肃反运动中是采取宁左毋右的政策,是捕风捉影,整错了人……。   李纯仁(化学系四年级):我对党的肃反政策产生了根本怀疑,因为五五年的肃反是根据斯大林的“社会主义革命愈深入,阶级斗争愈尖锐”的错误公式而进行的,采取象苏联一样的“红色恐怖”,不知搞错了多少人!   郝平山(农学系四年级):革大学习是劳改;忠诚老实运动比劳改还脑火。胡风只说了几句话,写了几篇文章就当了反革命,太不自由了。党不准别人说党的不对。肃反对我来说就是捕风捉影,有人跟着我使我没有自由,简直是对我极大的侮辱!肃反是把我搞错了,不应该斗争。   唐云林(物理系一年级):肃反运动成绩虽有,但偏差很大。党的政策是对的,党中央也可以说是对的,但是下边用了一摊子滥干部,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党中央也不是不知道。肃反中有人自杀,可见就是有威逼。   朱绍忠(物理系三年级):肃反运动乱分析,乱带帽子,不分敌我,整得我们交朋友都不敢,否则就要把对方祖宗的历史都要了解清楚,因此,团委会号召要跟落后同学交朋友,我坚决反对!   王××(中文系二年级):肃反时确实有些逼人,没有问题也要编造,总之,以为给人家判罪愈大愈好,逼死人愈多愈好。逼死人过于严重,但事实上好些人在当时就是受到压抑、逼迫,肃反确实使人觉得草木皆兵。   龙任之(生物系四年级):肃反的偏差和缺点有三方面:(1)敌我不分,是非不明——有些问题当时搞不清楚;(2)方式问题,过火的乱斗逼供;(3)未进行善后工作,以致某些人思想负担。   丁光汉(数学系四年级):肃反中存在的缺点是严重的,搞运动一贯是宁左毋右,追查的太多了,有些不成其为问题的亦要追查,使一些人背上了包袱,也没有公开道歉。我认为肃反中死人的问题应交代,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应惩办凶手!肃反中●追逼和扣帽子的情况,尽让群众来检查,难道只有群众才有反革命吗?组织上是向我说他的问题弄清楚了,但还没有向我道歉。   阳中林(数学系四年级):肃反中,每个群众硬都要加上两条:一条是敌视党团;一条是阶级立场●决定的思想根源。我在忠诚老实运动表上填的都是这些。鸣放的春风将我●活了,以前不敢讲,现在可以大胆的说了。   蒲茂光(林学系四年级):他为肃反中有问题的人叫“屈”,说:“是搞错了,这些人只是平日爱闹,没有什么。党团组织给这些人精神上的虐待,是我就受不了这四年来的委屈。”   刘永泽(物理系三年级):虽然我口头上不喊社会主义,但我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者。我们这些主张正义的人到处受到打击,不过道路是曲折的。在中学时还不知给我鉴定些什么,忠诚老实运动还要来搞我一下。肃反有成绩,但有很大缺点,大胆怀疑。捕风捉影,使一些积极乐观者消极下去了。   鲜××(物理系一年级):肃反搞过火了,扩大化了。胡风不一定是反革命分子,我看他有百分之三十是,有百分之七十不是。人民日报代替了法院,它是断章取义,摘要胡风的一些言论。   王新(生物系四年级):肃反的成绩是副作用大于正作用,肃反后我班团结就搞不好。肃反成绩是大的,但偏差和错误也不小,就如投资一样,资本投大了,但收利较小。党制定的政策是由党来破坏,共产党争了几十年的自由又由共产党来破坏。这是谁做错了?是党委会还是班上干部?肃反不收残局。肃反死人并非无关系。人死并不这么容易,要是你们有几个孩子,长大了死几个,看看你们的心情如何!人人都有妻子儿女,死几个人你心情又如何,可以尝试一下。伤心的事情很难补偿,不是金钱、道歉可以解决的。   雷××(物理系一年级):肃反没有必要在高等学校进行,搞得六亲不认。   李佳培(物理系一年级):肃反比镇反的错误多,不应该大搞,付作用很大,有些优秀干部过去为党埋头工作,因为历史上一点问题就弄来搞,大大损害了干部的积极性。从人民日报公布的材料看,胡风问题实属思想问题,并未有何证据证明其是反革命活动;即定是反革命,也应该按宪法规定交人代大会讨论。总之,我认为不应该逮捕胡风。   肃反中有人想自杀,难道是自取杀身之道?谈一次话就使人想自杀,其内容可想而知。   戴林(化学系四年级):过去的云大是太黑暗了,没有民主,这次“民主墙”出现,真是象太阳出来了一样!我要求学校将肃反中政治上受迫害的人在大课堂召开一个诉苦会,使受过冤的人都来诉苦。   朱祥亨(农学系二年级):肃反中死错了人,应该交代;整个缺点(从点到面)应该改正,不应报复;一定要公布肃反材料。   汪旭新(物理系二年级):他抱着对党的无比仇恨,同意罗隆基“自成系统的平反委员会”的反动主张,说:“罗的意见比毛主席的更全面,因为加上了各民主党派的代表。”因此他在学生会中坚持召开全校性的以“平反”为主题的“诉苦会”;他同意成立“平反委员会”,一方面平反,一方面防止这次鸣放中的报复。   万永钦(物理系三年级):他公开支持历三李景煜等的主张,要求“烧毁档案”,并且“不要领导烧毁,而由同学们自己来烧”。他说:“一个人在运动中受了损失是不可弥补的,人受了迫害终归不能挽回,道歉又怎样,党中央提出的有错必纠的方针是假的。”   侯宗培(物理系一年级):我捍卫民族利益倒愿意,保卫制度我就是不干!因为国家制度是民族内部的问题。档案问题搞糟了,不符合事实,要重新调查、删改。   张××(历史系三年级):要求把肃反中错误的档案销毁,团委从前对我的处分完全是错的,不仅要撤销,而且要恢复我的名誉,我纯洁得如白米一样。这两件事情办好了,我就马上退团。这次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根本不能拆墙填沟,以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因为没有必要。   金若虚(物理系二年级):由民主党派成立“平反委员会”,一面平反,一面防止“鸣放”被报复。   李景煜(历史系三年级):   我父亲“减退”时被丢在监狱里,这次回去才明白是因为“假暴动”,从“莫须有”的罪名“暴”死的。(按:实际上他父亲是临沧县孟托乡最大的恶霸地主、伪乡长,血债累累。)   万斗云(历史系四年级):去年香港报纸说:共产党杀人太凶了。毛主席发表了杀人数字,自土改到肃反只杀了约七十万人。据我想,每村不少……人,是挂牌杀的,还有关死、自杀死、斗争死、冤枉死的不知其数,我看最少有二千万人。   王经元(物理系四年级):解放已经七、八年了,连个民法、刑法都没有;国民党都有一个六法全书,今天对罪犯判刑没有一个根据,只是几个人商量一下就决定了;在东北被判死刑的人,可能在另外一个地方只判徒刑了。   王安长(物理系二年级):一党专政我认为是存在的,就是以党代政的现象,非党人士有职无权。人身没有自由,对反革命判处徒刑不是根据法律,而是几个裁判员商量决定的。   (来源:《右派言行集(下集)》 (全校学生中部分右派言行),中共云南大学委员会编,一九五七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