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文系教职员第三次座谈会上的发言   <北京师范大学、黄药眠> ## (黄药眠: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文系主任,中国民盟中央宣传部长) ## 一、黄药眠认为:党对知识分子的估计是不正确的,总是把知识分子当成异己分子   我有的意见已和方铭谈了,但是大家要我谈,我谈谈。我来师大,是决心教书的,而没想做行政工作。系主任也很难做,有些朋友做部长也难,有的作了七年副部长在部务会议上没有发过言。   我自到北京后,很满意,不满的就是叫我当了系主任,有职无权而拿人当玩具玩一玩。   先来谈一下,党对知识分子的估计是不正确的。解放后丁浩川同志来校首先抓青年的思想工作,搞运动这是对的,“三反”后还继续这样做我认为不对。知识分子是一个社会阶层而不是一个阶级,它本身没有物质基础没有生产工具。中国的知识分子更特别,虽然绝大多数受资产阶级教育,但因为它受着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压迫也想工业化。譬如欧洲国家的工业发达,而当时中国没有工业,学什么工程、医生、会计等都没有出路,尤其是外国人在中国有特殊待遇,譬如清华大学同是教师外国人的待遇就高,中国人的待遇就低,待遇差别,使心里不服,这样中国的知识分子就具有爱国主义的思想,所以在民主革命阶段是革命力量,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毛主席估计,知识分子已经或可能在党的领导下,故属社会主义的力量。知识分子是拥护社会主义的。它有其落后一面,但他受的资产阶级影响,没有资本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深,易接受党的领导。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社会也有两个面,可以跟社会主义走,利益没有受损害,可以在政治上倾向社会主义。只是与社会主义思想有矛盾。中国要工业化了,知识分子不得不与工人阶级结合。知识分子应做为社会阶层,不应做为阶级,不应一开口就是知识分子是小资产阶级。我们许多同志根本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   另外,在知识分子中也分许多层:有出洋的,有流浪汉,还有中学教师,小学教师,小艺术家,虽然他们有的过去为国民党服务,但很多人生活是贫苦的,他们和一般的人不同,他们是小资产阶级的急进主义。   中国共产党有最高的和最低的纲领,在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知识分子能搞民主运动,到了社会主义他们也不会再依靠地主、资产阶级,而一定会依靠工人阶级。比如茅盾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帮助党搞民主运动,他不知道要走社会主义吗?到社会主义还是可以信任的。随着社会主义的发展,无产阶级政权的巩固,知识分子也在发展,对知识分子要现实的考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知识分子不得不向对立的方面转化。不要死记住列宁的个别词句,如念经一样,一提到知识分子就有“对抗情绪”,就是小资产阶级。总是把知识分子当成异己分子。党过去没有考虑整个知识分子阶层,也没有从每个知识分子本身的思想发展去看问题,首先,看政治上的态度如何,这是造成“墙”“沟”的原因。   斯大林同志虽然犯过错误,但是在知识分子问题上还是敏感的,1931年他曾经指出知识分子变了,我们应当改变对待知识分子的态度,我们一些党员同志应该很好的学习一下他这篇文章。   有些人认为自己是党员了,觉悟就高了,但我认为根本是低能的,是没有政治头脑。 ## 二、黄药眠认为:现在是用做官带兵的办法来办学校,把老先生看成满身都是缺点,什么都依靠年轻人,而对青年的思想教育工作又很差   学校是传授知识的,对青年进行思想教育的,是用笔的都是秀才,办学校不是打仗,不能用带兵的方法,它也不是政权机关,不能用法律办事。但我们学校里神秘气十足,什么都保密,又不是炮台、仓库,我们学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公开呢,外边有些事情我知道了,在学校里的倒不能知道。   学校是传授知识的,知识有阶级性,而有些知识本身没有什么阶级性,对科学的看法是有阶级性的,教书先生是靠知识吃饭,而不是看级别。评薪时,我一开始就说我评的太高。政治地位可以提,学术地位是靠本事不能硬提。地位提高了也没用。如果人家叫我当作家协会的主席,我就不敢当,因为没有那个能力,人家也不服。评级也应这样。但是我们学校的评级却是用政治力量来提高学术地位,认为好的就一路提上去,这是用作官的办法来办学校,学校应以学术为基础。   党在学校中的工作对象是什么?木匠的对象是木头,在学校里是知识分子。对年轻人应当教育,老先生年纪大应当鼓励他们的积极性,说服和批评他们的落后性,而我们的党是否研究了这些问题呢?对象的特点是什么呢?   现在对青年的思想教育如何呢?学生对人处世的态度怎么样呢?虽然比过去有进步我看是很差的,思想教育工作很差。现在青年是不是敢于斗争呢?有些人话不敢说了,因为怕妨碍入党,这是与马列主义不合的。认为入党对自己有利,进党有好多好处。带着这种思想往党里爬,爬进去可以留助教,可以留学,这叫什么无产阶级教育?这就是资产阶级思想,这种思想是相当普遍的,有的同学很能说,但是真正做起事来是不能吃苦的,几年来,思想教育显然是放松了,这是教育的失败。   过去对老先生的看法也是不正确的,认为他们满身都是缺点,什么事情都依靠年青人,这是不成的。在10年内,主要应依靠老先生传授知识,钱俊瑞说过用革命办法培养,留校一年就上台,武兆吉就是这样,我还得了奖!这靠得住吗?应该靠老先生。当然苏联专家也可以依靠一部分,但不能全部依靠苏联专家,过去对苏联专家的估计也是有问题的,认为他们万能,在这里我要质问:我们中文系请了二位苏联专家,办了这样一个一百多人的苏联文学研究班,现在成了灾难了,这是谁干的事,是谁教他们来的?盲目冒进!中文系办苏联文学进修班,人来的越多越好,一下来了一百多学生,连小孩子也能算出全国需要多少苏联文学教师。认为专家什么都知道,是万能,究竟是什么专家?我们了解不够。国家是共产党领导的,但不是共产党所有的,我们应当对人民负责。   依靠老先生这一点学校是不明确的,我认为在5年、10年以内还得依靠老先生。不明确这一点就搞不好工作。青年助教一年开课这是靠不住的,现在又提倡独立思考,但我认为独立思考要有知识,没有知识那就是胡思乱想。应该刻苦钻研,但是却不懂外文,不会看古书。知识分子有一个长处,听你说几句就知你在行不在行,不要不懂装懂,这是头脑发昏,一讲到知识分子就是满身缺点。 ## 三、黄药眠认为:近年来党的纪律废弛,袒护落后,把劳动不好,没有学术的人摆在高高的位置上   近年来党的纪律废弛,党由200多万党员发展成1200多万党员,1000多万党员并没有受到革命的锻炼,像小姐一样禁不起风。有的人有功而骄傲,还情有可原,有的人对革命没有功也骄傲起来了,有的人像蚯蚓一样的拼命钻进党里去,他们昨天还是小资产阶级,今天一进去就好像成了百分之百的先进分子,就不是小资产阶级,这些人把朋友也都忘了,而别人也可以从小资产阶级变成工人阶级呀。举个例子,这正如在逃难时抢着过河上渡船,没上船时要人等不要开船,上了船马上叫人快开,快开!   比如外语系赵琏升为讲师,是抄袭了别人的文章,党发现后只是批评了一下,并没有把他从讲师级拉下来,这党的纪律何在?盛荃升作风不好,赵琏的作风就好吗?又如我们系秘书李秀云(党员)为什么不服从专业分配呢?这事从来没有和我讲过。做系秘书为什么不到系里来呢?我认为她是不称职的。好像是小姐少爷。   我们学校是教育机关,是传授知识的地方,但有的人不是什么好的劳动者,没有什么学术,却把他摆在高高的位置上,据说这是“阶级情感”。这不是阶级感情,不是劳动者的阶级情感,是袒护落后。工作不好的不能照顾,过去有功的要照顾,但不能永远照顾。解放已经八年了,对这些人还是要长期照顾下去,难怪有人说一些党员是凭着光荣称号吃饭的。如果这样的党员多了,党怎么前进?如何能成为先进部队?我们师大党就有这种现象,有些党员不积极也是积极的,工作能力、效果不好也是好的,这是袒护落后,是不对的。   党的领导工作作得不好,党团员中有不少的人有相当的升官发财思想,对新党员不抓紧思想教育,而尽是抓一些事务工作,不论什么科什么组,如房产科都摆上一个青年党员做领导才叫做党的领导。他们不称职却升得很快,群众不平,你工作没我好,却升得快,工作情绪就消极了。这些不称职的青年同志由于升得快,自己也飘飘然了。这样再搞下去,资产阶级思想会从内部来腐蚀你的。何书记如何也有资产阶级思想?从那儿来的?它可能在你不知不觉中溜进了你的脑中。   现在还有一些党员说为什么要群众参加整党,这是没有常识的表现,应当把党员置之群众监督之下。列宁在革命胜利以后曾领导过“清党”运动,当时每一个党员都要上台作自我检查,群众也一个个上台指出他的缺点,当时就发现一些不配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清除出去了。清党就是在群众监督之下进行的。 ## 四、黄药眠对人事档案制度很不满意,说人事室不懂教学,用政治力量硬提拔干部   关于人事室的工作我非常不满意,全校留助教一定要他们来决定,他们懂什么?只能掌握历史。我们所留的是要培养成为高等学校的师资,是我们的接班人,这需要有一定的天资和才能,研究的越高深,越能看出才能来,根本否定了这一点,就是违反巴甫洛夫学说的。我想作高尔基,但我没有那样才能,汪毓馥留下做助教,我是不同意的,她只是当过小学校长,在师大进修过一年,但彭慧一定要留下她,这就是用政治力量硬提拔的表现。这是没有好处的。李少明(党员)从中学调来,我说要升为讲师应该补一篇论文,我们正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人事室突然通知我们,他们已经决定升她为讲师了。你们的根据是什么?对他升讲师我没有意见,我认为应该有一定的手段。我们是唯物论者。有人提议蔡澈(黄先生的爱人——整理者注)当助教,我是坚决反对。关于李少明的事情我曾打电话问张斧,他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有的意见我们提了,下次还是这样。这种事层出不穷,自以为是马列主义,这真是不知羞耻!人事室来条子派乔静贞出国的事是根据什么?据说是汪毓馥决定的。汪毓馥凭什么可以决定乔静贞出国?汪有什么本领,一个小学校长就能评定一个人出国吗?很使人愤慨!出国是要国家拿出外汇来,派出去的一个人回来要抵两个人用,如果培养出来的是废料,我们怎么对得起人民。我要求彻查,根据什么派她出国?教育系发生的左企云和孙岩的事,首长我们要尊重,为什么连首长的老婆也得尊重。我要求迅速处理这件事,如不处理,我要以人民代表的资格到人民代表大会去控诉!   49年我到师大,到53年这三四年间,在档案里关于我的坏话的材料听说有两寸厚。幸而过去我批评过胡风,以后对我的坏话就少了点。人事室对我的档案材料有很多,我要求看看,到底说了我些什么坏话,不给我看,我要通过人大常委会调这批卷宗来看,方铭说没有,也没专为我开会,工作时交谈。   党团员的汇报,部分是真实的,大部分是不真实的,有的人汇报时是迎合上级的看法,另外有的是由于青年教师受了老教师的批评,有一定的矛盾(如升级等),他们不满,抱着怀恨的心情说老先生的坏话。有的是不了解情况,曲解了老先生的话。而领导者又是高高在上,不调查不研究不找谈话,只有一个耳朵,主观、片面常常做了不正确的结论。 ## 五、黄药眠眼中的党委负责人和中文系的党员干部   我们的何副校长事实证明也是党性不强。关于李文保的事情,我曾经跟他谈了,他不处理,关于彭慧的事我也跟他讲了,他总是敷衍了事,和他接触感到他有小市民气味。张斧碰到我,找我谈话很神气,颇有威胁之势,说我的话对,但却没实际行动,我虽不学无术,但政治感觉还是敏锐的。我们和黄教务长的接触更少,教育实习的事,他们说学生理论和实践不结合就应实习两次,这种说法证明他是外行。我们所说的理论和实践结合是看学生对所学的东西能否融会贯通,是不是消化了,能不能与生活结合。同时,实习问题争论不休,但实习对老教师、年轻教师、学生、实习学校究竟都有些什么影响,他不去了解,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信”(这与柳湜部长的坚持有关),就决定为两次了。   对系里面的意见,所谓“彭黄事件”本没有什么。1953年留助教,我曾提出留盛荃升,我觉得他业务很好、能思考一些问题,后来虽了解到他作风不大好,但政治上没有问题,我还是认为可以留下来。但这件事反复不定,在我去青岛前夕彭慧来找我谈,说盛的作风不好,说我泄露了留助教的秘密,说我和盛的关系不正常。当时我很不痛快,我要求学校彻查这件事情,必要时可以隔离我们,后来听说党内批评了彭慧,党让她和我来谈,但是她说些转述班上的意见,自己没这意思,我感到很不满意。转述而不否定,就应负责任。在系里彭慧常指点我如何如何办事,像对小孩子一样,后来她还向一些人说过我的坏话。我知道,彭慧在民主革命阶段并没有什么功劳,还有一套相当完整的资产阶级思想,她判断什么都从主观出发,而不是从客观出发;不是从工作出发,而是从个人出发;不顾及到客观效果,这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东北和人搞不好,在北京也和人搞不好,说我、谭丕模、王汝弼、杨占升、匡兴都不好,但这些人又都存在着,那你应怎么办呢?如果彭慧当权,我们这些人都只好一刀杀尽。实际上我们都是有优缺点的,多少能做些事情,那么就应合作。但是什么人对她不利,她就不择手段进行打击,甚至造谣。我与她虽闹得不好,但是《文艺学习》找编委时我还向周扬推荐彭慧,我不满,表现在当面,我对彭也不是一笔抹杀。彭慧还有些流氓气,有时说了话又说没说,有时痛哭流涕,有时装病。彭说李文林是为闹恋爱而装病,我也可以此心度彭之腹,你的病是否也是假的,彭慧并不是一无是处,但却有着相当完整的资产阶级思想。   彭慧同志对人的态度,对不如她的人是看不起的,对与她差不多的人也是看不起的,因为她对自己偏高,对别人偏低,对比她高的人是嫉妒,结果只有她一个人行,只有她一个人能办中文系,只有你好,世界上有这样的事吗?如果承认我是你的老朋友的话,你就冷静的想想吧。   谭丕模先生一来,讲义马上付印,太仓促,有神秘性,一来我就觉得他是个党员,在系务会议上他常叫困难,说教研室里老先生不团结,助教不合作,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没有办法,是不是自己作风上有毛病。我认为他是个老好人,也有人说他是个伪君子。   汪毓馥留下来做助教是不对的。解放以来有一种暴发户,一连升上来。听说儿童文学还要成立教研组叫她做秘书,我不赞成。她还做了积极分子,她们编的资料还得奖,为什么我们编的就不能得奖?这件事的过程要搞清楚,在总结会上要交代。她这样小的年纪,就有人奉承她了,这样将来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她还不老实,比如儿童文学的研究生向我反映了一些教学问题,我问她则说“很好”。我要求了解汪毓馥革命的功绩是什么?哪年进的党?应该公布出来,不要带神秘色彩,否则我们不佩服她,不能服从她的领导。以后从校长起领导人都应当公布有什么革命功绩。   李筠这个人很朴素。但是有许多事根本不告诉我(比如肃反的问题一学生自杀的事,一直没告诉我,只是到人民代表来视察时,才跟我说了几句真话),有时他告诉我的情况是假的,有些事告诉我也是隐隐约约的,有些事是用得着我的时候才告诉我,比如老先生有矛盾时,讨论教学大纲时,迎外宾时等,自己不懂了,才告诉我,要我出主意。有的事情是已经办完了才来告诉我。我索性对他说,有事情你放手办吧,不要告诉我,因为问了我,我出了主意又不照办,我要生气的。萧主任可能积极了,每天都到学校,但我知道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如陈仲瑶调动工作的事。这些事不能全怪李筠,这与党的整个的领导和制度有关。党委负责制到系里就更麻烦了,李筠是党总支书记,又是系主任助理,是系主任领导主任助理呢?还是主任助理领导系主任?是鸡生蛋呢还是蛋生鸡呢? ## 六、黄药眠说,他不愿和先生来往,和学生接近,是因为没法解决问题和怕出毛病   我自己事情多,身体不好,对先生、助教、学生接触得都很少,但也不完全如此。我不愿和先生来往,因为我没办法给他们解决问题,比如高向夫、杨敏如先生有情绪。我知道了也难过,但也不能给他们解决。我还怕和人多往来,说我有小组织,拉拢人,想要保住系主任的江山。助教我也最好不认识,从盛荃升事情后,我不留助教在家里吃饭,怕人说我以小恩小惠收买助教,我说:“我要吃饭了,你们走吧!”。学生我也很少接近,因为我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话又掌握不住分寸,很容易出毛病。与大家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最好让我教书,不要叫我做系主任。叫我黄主任我觉得很不相称,在美学上内容与形式绝对对立时,就成为滑稽了。有些事情要我去讲,又怕篡夺领导权,我是处在困难的地位,如学习八大文件时,有一次开会要我做主席,我依李筠的话讲了几句,会上党委委员、工会主席都不来,大家没精打采,事情是已经决定了的,只是形式上做给我和萧先生看的,这还不如打个电话通知我,说已经决定了好呢。匡兴的事彭慧非拉着我谈清楚不可,李筠来了也说了几句,弄得没有结果也就散了,好像党内意见不一致在我面前就不能谈似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把我叫来呢?这样做叫我很不愉快。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愿意这样的浪费掉。你不跟我统战,我教书教得很愉快,我们学校统战“统”得人很不愉快,使人心里烦燥,这样的统战还是少做的好。黄彦平同志是统战部长,汪毓馥是统战委员,但他们做了些什么工作呢?这样的统战官,要么不要挂这些头衔,要么好好做。 ## 七、黄药眠对师大整风信心不大,说“我等着瞧”   希望这次整风能真正做到有话全都说出来,有的青年说,如果我把什么话都说出来,那我就不准备入党。我对这次师大整风的信心不大,整风的结果如何,我是等着瞧。   (来源:原载《师大教学》1957年156期,原题为:“在1957年6月5日中文系教职员第三次座谈会上的发言”。牛汉、邓小平主编《六月雪》(经济日报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