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物八同学谈话记要

　　<清华大学、钱伟长>

## (物八：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58级)

## 宣扬“个性自由”等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

　　不久前，物八20多位同学访问了钱副校长。有同学问钱副校长目前所学的课程太多，消化不了，怎么办？这个问题引起了钱副校长的回忆。他说，解放前有些学校都有自己的学风，象浙大擅长理论，清华擅长实验。当时学习生活很自由，早起晚睡是常有的事。一年级主要是学三门基础课，特别是普通物理，关於看杂志那大二就开始了，三年级都会看文献了，而钱伟长本人却从二年级开始看的，三、四年级可以做出像样的论文来，王竹溪先生四年级时就代先生对一、二年级同学讲课。到毕业的时候杂志已经看了很多，对物理学中目前发展的主要问题及每个问题中的关键问题已经很清楚，也了解哪个教授在做什么工作。因之毕业后就可以担负工作，不需要很长的时期。当时一个教授只带几个同学，同时用很多时间去做实验。实验室的门是永远开着，连晚上也不关，星期天也可以去做，自己钻研，科学馆一天到晚24小时内只有早晨2点到4点才是空的，赵忠尧就是早上2点才离开，而华罗庚等人早晨4点钟就来了。班上专业课很随便，经常逃课，例如“热力工程”课钱就经常不去。早晨睡懒觉，快上课了起来，长袍里面扣子也不扣，只扣外面的就来上课了。自己钻研得来的知识才是最踏实的，最有用的。这样的学风培养了许多很好的人材，现在许多研究机构的有些科学家就是那时培养出来的。钱伟长也谈到先生与学生是师徒关系，学生大一刚入学就要找某教授决定跟他学，往来很密切。学生看了做实验可以自己选择，高班同学看什么低班也看什么，高班做什么实验低班也做什么，高班与低班都很熟识，低班同学有什么问题就去找高班同学，往来很经常，且一起常常谈到学习问题。有同学问，那时候同学这样用功，身体吃得消吗？钱伟长说那时候吃得好。同学问：过去学生学得好是否由於入学时程度高？钱说不是，显然地，他言下之意今天同学学得不如以前不是素材不好，而是加工的问题了。

## 攻击院系调整

　　但是，钱副校长很惋惜的谈到院系调整。他说，院系调整以来把老清华的基础力量都分散了，人也分散了，一套从上到下、从教师到同学的这种自己钻研的风气全打垮了。他说物理教研组只剩下一个徐亦庄和一个助教，数学教研组只剩下一个赵访熊，普化教研组只剩下一个张子高和两个助教。设备也全给分散了，化学教研组原来有很多药品，一调整结果剩下只够用半年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现在要建立这种优良风气需要十几年。高教部已经承认了这是一个教条主义的错误。

## 歪曲事实，攻击苏联专家，鼓吹落后情绪

　　同学们提到外文应以什么为主，俄文还是英文。他说这问题提对了，学校里很多事情是做得没道理的。这确是个问题，值得研究。中学七、八年英文程度全给抛了是很可惜的，对於你们两国外文都需要。

　　钱伟长说，由於科学技术的发展要大大加强物理，化学，数学等基础课，特别是物理学时数要增加，以后普通物理应占1／3学时。特别要加强实验，讲课也要加强，让孟昭英和我等人来担任讲课。同学问他“钱先生其他工作怎些办呢？”他说其他工作要少搞一些，社会工作没意思，跑龙套的事情真不想干，整天这个来那个来，会太多。他曾和科学院等单位谈过，能够让我请长假最好。只要这些事情少做一些，多讲几小时课无所谓。同学问他，“我们课很多，应该在那方面加强？”他说：“物理最重要，你们要去复习和加强普通物理就行了，数学也不太重要，如赵忠尧数学就不太怎么样。人家说我是力学家，我不承认，我觉得我是学物理的，学好物理事情就好办。例如我以前没学过火箭，但是要搞还不是搞出来了！”钱伟长接着说，要大大削减学时，让同学搞有更多的时间钻研；其他系削了一半多，可是你们系还是五千四，因为你们专家不同意，所以你们要减还得等两年，因为专家要两年后才能走，那时你们已经毕业了。以后就自己啃吧！一个人钻一个题目，不要多钻，在这个题目中钻出些东西来。将来系馆造好了，设备也来了，那些还不是你们的天下，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罢！我们力量不够就不能管你们了。只能从低年级开始，你们就自己搞吧！我相信这方向是正确的。清华过去的教条主义很严重，要恢复以前的学风只好重新一点点补起来。在清华慢慢办起理科，把老教授请回来，搞成师徒关系。实际也这样做了，如工程物理，热工物理，不过清华不是理学院，所以在理学上加个工程，要在清华办起理来还需斗争，如运用学专业就是因为他坚持才设立的，这个专业苏联也没有。他要继续为这个方面而斗争，你们不要着急。

## 煽动理工合校签名运动的阴谋

　　话题转到理工合校的问题，钱伟长说：“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理工分家的。院系调整把理工分了家，是一个很大的错误。教学改革后有人说我落后，不愿学习苏联，甚至说我有反党情绪，要我做检讨。我是很拥护学习苏联的，而且一个人如何能反党呢，我是不做检讨的。”钱提出了一个理工合校的方案，他说，只要把教条主义的人大校牌拿掉，把北大文法部分搬出去，挂上北大校牌，然后把北大清华间墙一推就行了。要不行，至少搞个唱对台戏，就如现在在理字上面加个工程字样。他又说：“如果清华办起理学院，好多还在国外的名教授都会回来(举例说美国某大学数学系主任就是一个)，东北某物理教授也要回来，他在52年院系调整时与高教部订了合同，说好五年内保证把东北人大物理系搞起来，现在五年了，物理系也办好了，他向高教部说已完成了任务，应该回清华，看来高教部也必须履行合同了。若清华是理工性的，他当然要回清华(按：此人系指东北人大右派分子余瑞璜)。把北大的理学院合并到清华这是相当理想的方案。不过北大的领导上有些人不同意，我出面提出这个问题不方便，北大周培源就是我的老师，你们搞好一些。”这时有同学说，科学馆前已经有人签名主张理工合校了。钱伟长问有多少人？有人回答说600多人。钱伟长说，这太少，至少要搞6,000人签名的名单还差不多，声势浩大，让高教部看看群众的意见。临别时，他又给我们说，你们去搞签名吧！

　　（来源：《捍卫高等教育和科学事业的社会主义方向》，清华大学新清华编辑委员会编，195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