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作协武汉分会整风座谈会上的发言   <湖北、姜弘>   [编者按:姜弘系《长江文艺》编辑部理论组编辑。这个右派分子,在大鸣大放中是以右派“闯将”出现的,无论在他的文章中,或在他的发言中,都表现了他对党的刻骨的仇恨,他疯狂地对党的文艺方针、武汉市文艺界党的领导进行了恶毒的诽谤、谩骂和攻击。这里是根据作协武汉分会所提供的材料选编的一部分。]   我们机关在鸣放中这样沉寂,还说我们是偏激,照这样说来,那么武大、北大、川大、工学院、武汉师专那些人都该杀头了。既然说偏,就是不正确,情绪在那里呢?领导所谓不偏激就是今天天气哈哈哈。所谓“和风细雨”是和“无情打击”对称的,我说话有些形容词,我说作协男盗女娼是实有其事,不是什么偏激情绪。任何个人不能没有个人情绪,每个作家如没有个人情绪就不可能写文章,个人情绪不等于从个人出发。我们不是为了增加两块钱而来提意见,而是为了工作。到今天为止,对待整风的观点、态度,宗派主义还在起着作用,如林焰把材料交给阳云看,支部书记杜能则说:“不要再给人家(指阳云)增加材料了吧!”领导上的整风态度,还要考虑,这算开场白。   我自己怎样由墙内人变为墙外人的,是因为触犯了权威。这要先从中南文艺学院谈起,我在文艺学院、市文联当青年团支委,我是站在党的立场说话的积极分子,但从到市文化局后,对李尔重、巴南冈提过意见,因此,我就被指责为“和党不一条心”——这是张云骧加的,“偏激”是李尔重加的。墙内人越来越少,张炎(姜弘的爱人)被推入落后分子堆里,曾经还成为反革命家属。我曾受过“刑具”(引自徐懋庸的杂文“武器刑具道具”)的无情打击,根据材料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认为你还是有问题的,我可以公开告诉你们,我和宋谋玚、刘若等交换了意见,我们原被认为是胡风思想影响分子,后来成为一般分子又成为骨干分子;以后又逐步往下滑,由骨干、一般而又变成胡风思想影响分子了。很多人与曾卓常来常往,为什么不算胡风分子?黑丁不是也和曾卓来往吗?党既把曾卓放到市委文艺处长的位置上,我们为什么不执行他的指示?张云骧是站在我们头上,直接执行曾卓指示的,为什么又不是胡风分子?张云骧这些人作了打手,把我们当成曾卓的工具,其实真正的理由、证据、起因,是我批评了李尔重、巴南冈,试汉一批年轻人碰了墙,触犯了权,肃反就斗争我,逮捕我,没有逮捕证(没有逮捕过),搜查我,没有搜查证,你们这是违犯宪法违犯国际公法的行为,在世界上哪一个文明的国家里有这样的事情?为了从宗派出发可以保护一些人,迫害一些人,是毫无道理的。肃反有很多欺骗、诱供、诈供、逼供、骗供,什么卑鄙的办法都用上了,把些青年搞的糊里糊涂。肃反干部捏造材抖,在我与宋谋玚之间挑拨关系,使我们互相猜忌,不得不承认一些东西。现在看来,我的材料里绝大部分是捏造的,比如向我诈供时说:你坦白吧宋谋玚已写了你的材料。我不信,老韩(韩柏村)拿了一迭很厚的材料说:你看这不是吗?我一看真有很厚一迭。现在我们拆穿了,原来除上面一张是宋谋玚写的之外,下边都不是。黑丁同志在思想建设时还欺骗,说文艺特质是解放初期提出的,实际上是53年提出的,这是任何小学生的算术也可以算得出的。难道53年等于解放初期吗?其实文艺特质还是胡乔木同志提出的呢。就是这样连起码的事实也没有,就把我们当成胡风分子,造成了追要党的年轻人的痛苦。毛主席的肃反政策是伟大的,作协是不是照中央精神作的?   江云的发言是非常击中要害的,关于“党性”的说法精妙之至,“党性”就是听顶头上司的话,提意见就叫大逆不道,悲剧就此产生。李冰在肃反前曾谈过,同意我们认为周扬把文学分为工人的文学、农民的文学是错误的,但肃反中他说他看错了人,我们也痛心自己看错了人。我和董小敏谈了一下,要研究工人文艺的问题,董小敏汇报给老韩,就认为我是反扑反案,我看错了人。王采,我不反对吗?×××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我不反对吗?批评了也联系起来看,说我对抗,今天看来,教条主义很严重。姚雪垠叫我有些事情不要说,说我的肩头太窄,担不起事。领导批评说,发稿时我拂袖而去,为什么不拂袖而去?我有问题,骄傲自大,个人主义,小资产阶级思想,象我这样的人普天之下何其多也,这样有一半的人就要关起来。领导对有自己思想的人痛恨之至,×××、×××之流唯唯诺诺的却青云直上,都是好干部,不能令人心服。对这些人批判是没有丝毫效果的,这不是抱怨,的确限制了人的积极性。有人说,我要翻身了,我要控诉了,其实我早已翻身了,我要控诉倒是真的。   报上关于人事制度的提法我很同意。在中南文艺学院,我因为看了“海上述林”、“约翰·克利斯朵夫”等就被批评,写成鉴定装进了档案,好象只准看“王贵与李香香”。运动中我的检讨材料,有些是诚恳的,有些是糊涂的,有些是胡扯的,属于文艺思想方面过去批判的现在看来都是正确的,是符合马列主义的,不过不深到而已。把我要求李尔重同志参加整风的意见,也放在材料袋里,××是党员,材料袋里没有什么东西,人家(指长江水利委员会)就要;李柯材料袋里连打油诗都有(此系捏造),当然别人就不要了。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找职业都困难,秘密材料袋今天是不需要的了。今天都是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我们又不是俄国的“死灵魂”,为什么一个人的材料掌握在别人手里也不准看?有人说人事科象公安局的派出所,人事干部都是些什么样人?文化局、作协我就知道,让这些人掌握了别人的命运,很可怕!我们是民主自由的国家,社会主义国家,是内部矛盾,我们都是公民,有什么必要把材料袋秘密起来?而有些人又可以看别人的材料。   我们领导同志是可望而不可及,脱离群众的。对我倒不脱离,什么运动都会照顾到我的。党内党外有一道墙,不仅是这样,一些党员被排斥在外面,一些非党的倒很接近。江云同志说的好,有业务研究的都不是好干部。吹吹拍拍的应声虫,都是好干部。吸收会员,使用干部都是如此。如具有创造性就麻烦了,领导僵化了,“英雄”得势了。黑丁同志对编辑部同志谈起姚雪垠、田涛,对他们印象是不太好了的,似乎接近了这些人都是落后的。领导上编辑部划分开了,使我们不是同心同德,而是离心离德。不是两句话就可以办好刊物的,要允许同志们自由讨论。《长江文艺》,按说我们是主人,可是我们是雇员,同志们自己倒没有把自己看成雇员。我政治上没有问题,拥护社会主义,应把同志看成自己人,领导不要把自己看成奴隶主,经常挥着鞭子的人。   我为黑丁同志忧虑。黑丁同志是老作家,兢兢业业,近年来思想僵化,拿不出象样的作品和论文来,我不是讥笑黑丁同志,是替他焦急忧虑。   有些人成了文化绅士,不是白纸黑字,而是红灯绿酒。做报告谈话总离不开1968年怎样怎样。陈其通、马寒冰的文章发表后的看法怎样?黑丁同志在美协成立大会上的讲话,把木刻、油画说成是美术的各种流派,对搞文艺理论的,如周勃、郑秀梓等同志不支持,而把张云骧、马汉章、方振益看成红人。我认为黑丁同志的论文是报告,黑丁同志还发誓不给《长江文艺》写文章。老作家无新作。我们为什么不能看参考消息?别的地方的同志都能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什么立场观点?为什么宋谋玚……都能看,我们就不可以看。摆着奴隶总管的架子!市委对文艺工作怎样看?市委书记为什么高不可攀?开座谈会,宋谋玚将了一军,宋书记第二天才来,是不是头一天开猪肉会议去了?作家这样不值钱?意见不值得一听?谈到高级知识分子就提到北京、上海,党把我们拒之于千里之外。参考消息一些文艺理论无知透顶的人还能看,我们反而不能看?过去我搞理论挨了打,受了迫害,为什么对刘真、吉学霈看重,是因为中央看重了,这是宗派主义。   作协机关化,机关官僚化。堂堂作协,只有一个田涛,一个洪洋两个作家。成不成立作协,值得怀疑。武大青年认为搞理论是死胡同,武汉市是密加凡这些人和无知透顶的张云骧这些批评家。柏林斯基、鲁迅、高尔基知道会感到痛心的。北京可以把作家送到颐和园进行创作;而我们的作家姚雪垠却被猪肉钩子挂坏了眼睛。可以考试一下,我绝没有作官的思想。田涛想走,我也想老,叶鲁有才华不想搞了,周勃也不想写理论了,刘岱想编连环画,总之搞理论没有前途,过去受压制,现在受冷淡。沈沙说,有的领导同志写的理论文章,稿费应该发给马克思、恩格斯、高尔基、鲁迅……。领导同志包括我们的党支部书记,只管什么人该用什么茶杯、茶碗,什么人该坐什么沙发,发言时看人家眼睛大不大。由于不懂文艺,居然说我们不要世界观。党能领导文艺并不等于任何党员个人都可以领导文艺。问题是领导干部要学文艺才能领导。领导上不要再红灯绿酒,吃吃喝喝,搞文化绅士、阶级服从这一套了。你们不要再在领导岗位上当盖子,现在是揭盖子的时候了。居然有人说杂文只能写正面歌颂的东西,那么就写社论好了,还要杂文干什么?要求市委和作协领导了解一下,作协是干什么,要求党关怀理论创作,如时间的保证,我最近想写关于“为生产服务”的文章,但李蕤同志冷淡地说:“写吧!”凡事只从科长、处长出发,马汉章、张云骧是十四级干部大官儿,过去我们还责备李文悲哀我们是过渡干部,万金油。武汉的党与柯庆施有多大的距离啊!“桥”编辑部决定选编委了,张云骧这样的人不会被选上是肯定的,听说张准备当四协联合办公室主任。张云骧、马汉章是盖子。   (*  *  *)   宋谋玚这次过武汉,临时住在姚雪垠的房子里,使我回想起姚雪垠的创作环境,田涛也如此。姚雪垠白发苍苍,让猪肉钩子挂坏了眼睛,领导住的安静舒适,市委住的大楼,人与人之间何其不同!李冰的家属亲友可住机关的房子,可以和胡佐才的房子对比一下。你们的所谓“原则”“制度”都是打了引号的,不要说革命道德,连起码的人道主义都没有了,你们不脸红吗?李冰不拿水电、房租,老韩还来扯谎,吹、捧、拍、压,从“人”看一下,够不够格?如果不够,你们再考虑一下,怎样重新做个人,然后再拿党的精神考虑,想要搬到市委去,当然市委很舒服了!为什么别人就不能住舒服的房子呢?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这样不合理呢?   (來源:《右派言论选集(续编)》(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