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太龢在机械系第一次民主讲坛上的发言

　　<浙江大学、董太龢>

　　董太龢先生：对于一些我已经放鸣过的意见，过去已在报刊上登出，不再重复。今天谈谈如何运用民主的方法来达到除三害的目的。

　　从中央到地方均有人民代表大会和政协机构，但是发挥的作用很少很少，绝大部分人民没有机会没有地方来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些意见既是生活上的又是政治上的，因而形成下情不能上达，一般来讲，某些领导对“民主”二字是忽视的，只凭着自己的主观愿望及少数人的反应（往往是报喜不报忧的）来办事，民主生活很差，党内也如此。不能表现出共产党大公无私的民主风格。

　　几年来高级知识分子对颁布的一些教育制度内容很不满意，对学习改造方式亦不满意，亦因此牺牲了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的身、名。如淅大机械系就有一位老教授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有些人的名誉在各种运动中受到了侮辱。我认为这些牺牲有莫大的价值，因为换来了今天的放鸣，因为我们长期来没有放弃与三害的斗争。过去由于三害蒙蔽了党的光辉，使光辉照不到我们身上。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不可能换得今天的放鸣，今天三害不可能在党和人民面前低头。因此我们应该要十分珍重这分放鸣民主权利，切勿滥用。

　　我们今天应该更好的运用民主来帮助党整风，使党能更好地领导我们的国家。我们说这次整风必须是和风细雨的，这几年由于三害的作怪，使我们受到粗暴的打击，我们不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否则反过来又要形成矛盾。所以和风细雨是完全必要的。更何况这是整思想而不是阶级斗争。

　　整什么风？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有人说党员是党的成员，党员的错误即党的错误。对一些党员我是有意见的，但如果作为同志来讲则是好同志。不能将个别人的毛病归结到党身上。

　　很多同志以往犯了很多错误，如柯元桓教授的事，现在我才知道三反时是张树森（按：原浙大学委会办公室主任）搞的。党在用人中是犯了错误，是中共浙江省委犯了错误。张树森在这里犯了错误，到杭县去又犯了错误。在浙大损失了一个人，但救了许多人；到杭县后，将几万亩荸荠苗拔掉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而在政治上的损失却不可计算。象这种人到处都有，他们将自己看成党的化身，难怪一些受损失的人要看成中国共产党怎样怎样了。所以这次整风是对的，也是人民的一致要求。再不整，这些人来统治，我们就吃不消，非将他们整下去不可。在“三反”、“肃反”中以机关管制、停职反省等做法是违反宪法的。今天以这些方法来对待张树森这种人不行，只有慢慢地来，将他们思想中的三害搞出来。但是党关起门来是搞不好的，过去不仅是关门整风而且还要将门缝塞上，害怕有损党誉。我建议党学习基督教的精神，因基督教徒的忏悔是公开的，而天主教徒的忏悔是秘密的。争取大家来帮助，另外还得要多开言路。人民代表大会成“形式”机构，因为代表们很少与广大人民有直接接触。要在报刊上多登载各种各样的文章，如上周人民日报登了人大讲师的讲话等就很好。共产党员是便衣警察，这类的文章是解放以来第一次刊登，共产党员是否是便衣警察，是非自有公论。

　　第二方面希望多举行这样的民主讲坛，解放前许多学者、政治家还能举行各种讲座，解放后全部取消，不客气讲这是思想统治，讲的好听点是“大家拥护共产党，没有意见”。这些矛盾不发掘出来将来要变成为对抗性矛盾。早几年未做这工作，造成很多损失。

　　在英国很多有政治主张的人没有政治团体，没有自己的报刊不要紧，他可以到海德公园去发表自己的意见，许多政治团体就是这样搞起来的。但“英皇”仍是英皇。并没有被推翻，我认为凡有助扩大社会主义基础的主张和意见都应让人民有自由发表的机会。

　　如果我们能多举办几次讲坛，如果来讲讲机械制造工业方面的问题，那亦会有助于国家的建设工作。这几年我们在机械制造工业的建设上犯了很多的错误，有待讨论纠正。

　　我们希望将真理愈辩愈明，将真正的真理辩出。这次整风最好的是广开言路，否则工作中或多或少要带有三害。同学利用大字报作为放鸣的工具做得很好，报刊的篇辐究竟有限，杭州的报纸只有４版。我的一篇文章送去3周后才登出。但是放鸣是有目的、有方向的。方向是与我们生活及工作有密切关系的党委，抓住主要问题进行。大字报我认为泼辣有余，尖锐不足，目标分散无力，东戳西打。我们要对准目标狠狠打击，搞出缺点，不要不了了之。党委整好后再整其他东西。大字报今后可发展成为同学们的长期争鸣园地。

　　来源：浙江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资料室编印《右派言论汇编（内部刊物）》，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