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民伸冤

　　<云南大学、李景煜>

## （李景煜, 历史系三年级学生）

　　尊敬的杨歧山、木芹、宋质奎等诸位党团员同志们！

　　奉悉布罪状四条，小民诚惶诚恐，不胜惊喜之至。惊人者，竟有如此昧良事，在光天化日之下，血口喷人，诬良为盗；喜者公等有真名真姓，使小民有冤可诉也。……惟君子察焉！

　　你们的“爰举义旗，以清妖孽”之举，是两日来，集体反攻群众计划之一部分。我恭维你们的嗅觉是世界上最灵敏的，竟然能找到这样四条。这种政治上的讹诈恐吓，目的何在，不难理解，是为了反对民主墙，它使你们感到不安和刺激。你们过去专门整人，有人舐屁股，听惯了奉承话；今天党号召群众帮助党整风，群众的忠言逆耳，自然不舒服。但是，马列主义是实是求是，不是造谣污蔑，你们自然是最革命的了。但还必须有革命的群众，别人也还是跟着革过几年命。你们的目的，是帮助党整风，还是联络党员整群众？君心何在？这样行为无助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只会更深沟高筑墙。小民自幼恨无媚骨，自甘落后。黄惠焜曰：“毛主席解放了你”。现已解放，不当再捆起来。这次民主墙的风，是从北大吹来，学生会宣布后，中文系及“小小民主”开始的……。以为“小小民主”是罪魁，而小民又为“小小民主”中之一小卒；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垮“小小民主”别人自不敢言。而“小小民主”中则又视小民为顽劣不阿，首在必诛，乃以围攻小民为当务之急。杀一警百，让广大群众不敢再说，此法固特高妙，较之水龙头尤易收功，此用心之苦，天神共鉴。但为了今后还有“小小民主”，谁也不怕你们围攻污蔑，就算我一人被你们打垮了，吓得不敢言语，大家还是要放要鸣，等到放完鸣完，自然无话可说，形成新的团结。你们不希望大家多放一些党员的缺点，而要奉承话，现在和以后都是不可能的，那种不利党。

　　从“小小民主”开始，小民意见皆自写自抄，落有真姓真名，并无别名攻击人身之举，亦以负责也。先后有“三言两语”，“也谈杨真元先生”二文及一个四人签名的对学生科事件的要求。(三好墙上)诸君资料特殊，看法不同自可理解，以无事时，详细一阅，再闻一下，以免致“吴牛喘月”之稀，兹逐条简述于后：

　　1，你们在哪里看到或听到我说要撤销学生科？我说的是：学生科长要撤职查办，说撤销的是人，你们去到处看看，胡永文、陈玉伟的事实，你们要是有普通人的良心，也会不平的。我是坚决支持他们的，你们不同意大家的要求，是否海乙那哲学反映。

　　2．我在那里说过换学生会干部，你们再看一下“小小民主”上的“三言两语”。

　　3．关于肃反问题……？(按：把肃反运动中所写材料烧毁等)

　　4．以上三个目的达不到要搞大民主……。

　　请你们告诉大家，什么是别有目的？什么目的？你们干脆说是“反革命”岂不痛快，我对那个“落后群众”说过？你们是从那个路透社得来的消息？这就是你们所特有的“共产主义道德”吗？别的有真正共产主义道德的多数党团员也在对学校提意见，你们为什么不向他们学习，却热中于打击、恐吓、诬蔑、陷害提意见的群众。

　　你们的行为是高尚这是下流？是光明还是黑暗，是真实还是捏造，是可敬还是可耻？你们还是想想，对于你们，我是欲哭无泪……。

　　 1957年6月8日

## 三言两语 　　历史系三年级 李景煜

　　“学生会的过去和未来”

　　学生会是全校学生的组织，再不必解释了。它的过去，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党团行政自然是三位一体，彼此不分，学生会是忙忙碌碌的应声虫，又臭又长的大报告令人头痛，唯一可数的功绩是组织学生“集体观影”。长此以往，学生会大可“收拾包袱过残年”了。

　　今后该怎样办呢？学生是青年，各种要求不合老人家的胃口，学生会要为学生说话，要反映学生的呼声，要保障学生的权利，做到三点，学生就自然热爱它了。

　　“党员少，压力就少”

　　碰到一个物理系三年级的同学，我说：“你们放的怎样”？他说：“我们班里党员少，过去不受压迫，现在也没有什么放的”。言简意深，由此可见一般。

　　“特殊的由来”

　　事物总是在矛盾中发展，旧的贵族阶级打倒了，新的特权阶级又产生，古今同然，良可慨叹。旧贵族为了维护特权，有旧礼教为根据，在欧洲是经院哲学，在中近东是可兰经，在文明的中国是十三经。新贵族也有理论根据，斯大林在列宁灵前就说过：“共产党员是特殊资料造成的”。资料特殊，一切就自然特殊了。

　　从物质的观念出发，人都是一个精子与一个卵子结合及发生成长壮大起来的，谁也不特殊；从精神的观点看，意识是可以随客观的改变而改变的，谁是生而知之？斯大林创立这一论法，大概为的说明党员的组织性纪律性，却被后人作为特殊的理论根据了，真是发展了马列主义。

　　“校长骂学生”

　　李校长脾气很大，三下不对头就发火，单在大会上就骂学生有两回，骂得大家面面相视，啼笑皆非。

　　校长有管学生的权利，有教学生之义务，教学大纲中就没有规定有骂学生一条。学生正因为各方面幼稚，才到学校受教育。教育有两种，一种是家长奴隶制的注入式教育；一种是循循善诱的启发式教育。李校长的方法近于前者，“麻木不仁”。

　　退一步想，学生真是该骂，但你为什么不好好教他，三字经开头几句就说：“养不致，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责任还该校长来负。

　　我的心里对那位“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大教育家孔老夫子真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刊于“小小民主”第一期)

## 迫害狂    历史系三年级 李景煜

　　在鲁迅的时代，不知有多少人害过“迫害狂”，逼着他写出一字一泪的“狂人日记”，但狂者皆为封建社会之所不容而迫也。

　　在我们的时代，旧的迫害人民的制度被人民结束了，然而也有不少人被逼着走上“迫害狂”的道路，这些新的迫害者都是披着崭新的马列主义外衣，不同于封建残余之无能，其所迫在人民内部，故其影响深且巨，而其手法亦特高妙也！真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胆子男盗女娼。堂堂大学，可谓自由极点，而竟有学生科串通交通厅“特使”化妆审讯学生之举。(按：这是右派分子捏造出来的)痛哉！痛哉！不知他们置国家宪法于何地，大学生竟不受宪法保障也，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鲁迅说：“我们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谁不愤怒呢？有人说：“应该撤职查办该主犯等”，我说：“如果他懂法律，早就自己到高等法院投案去了”。

　　毛主席的报告，振奋了六亿人的心，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温暖的阳光照到头上了。同时那些迫害人的阴险面孔，也照得清清楚楚。为了使存在的矛盾得到正确处理，按毛主席指示来一下小小民主是太必要了。千多年前的韩昌黎先生不是说过吗？“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古久先生及赵贵翁与赵家的狗都已死了，我们不要它借尸还魂。“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鲁迅说)。(刊于“小小民主”第一期)

## 几点建议    历史系三年级 李景煜

　　1．我建议用真名真姓鸣放，以便领导将来好处理鸣放出来的问题。同时也是避免混水摸鱼，混淆是非。

　　2．木芹杨歧山等同志的用大帽子吓人，进行政治恐吓的手段，我坚决反对。对于你们说我要“搞大民主”，我是连小民主都嫌大，才搞“小小民主”。毛主席说过：如果连小小民主也没有的地方，搞大民主也可以。你们硬要激起公愤，逼成大民主，该由你们负完全责任，但我是不赞成大民主的。

　　3．我想这是让大家放好，放完了大家都来从事建设团结问题，让学校更好。

　　（来源：《右派言行集(下集)》 (全校学生中部分右派言行)，中共云南大学委员会编，一九五七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