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当前的整风——民主运动

　　<北京大学、刘奇弟>

## （刘奇弟：北京大学物理系学生）

## (一)运动的性质：

　　(1)整风运动在党的领导下是自上而下，要求思想改造。

　　自从党中央决定整风，毛主席提出百家争鸣以来，全国各地火热地展开了这一运动，出现了一片令人兴奋的新气象。党外的民主人士以及广大的人民群众在大胆地热情地向党诉说出长期被压抑而又不敢说出来的知心话，并且提出了许多批评和意见，至今党中央是非常重视和很诚恳地接受这些善意的批评和意见的。

　　党中央决定整风，毛主席提出百家争鸣，这说明党中央和毛主席预见到这运动的必然性和它的必要性；说明共产党和我们领袖是发展着的，进步着的，而不是腐朽着的，这说明我国人民还需要而且应当由共产党来领导，虽然运动还刚开始，但我们有理由来深信这一点。

　　(2)民主运动由群众自发，是自下而上的，要求改革(不是推翻)制度。

　　一旦整风成为群众性的运动时，一方面是百家争鸣，另方面是群众自发性的民主运动必然兴起，这是客观事物开展的必然规律，是不随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在社会主义社会，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里民主运动正常地是随领导的预示而导致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矛盾是人民内部的，而不是敌我之间的，否则民主运动将不是解决人民内部的矛盾而是在“造反”。

　　说到这里，我们还不能肯定：党预先完全估计到今天的运动情况的，运动中的许多现象表明事实上也不是这样的。但我们不能从此得出党落後的结论。我们深信党在对待和解决这民主运动的问题中是会体现出它的英明和伟大的。

## (二)运动中存在着的问题：

　　(1)偏激情绪：

　　话闷在心里闷得太久，一旦倾泻出来，言词、语调上的激昂是可理解的。受过“三害”伤害的人更不用说了。这现象是不太好的，所以大家都在改正这一点。然而这并不是运动中的重大问题，而问题却在于有一些人有意无意地把“偏激情绪”当作运动的障碍来围剿，而把“三害”却丢在一旁不骂，我们希望参加围剿的人仔细想一想，自己在做什么？这种围剿是不是就等于保卫社会主义？

## (2)习惯势力：

　　为数不少的人都是这样，在习惯势力控制之下。他们的心地都是好的，对党非常信任，但是他们不习惯于思考，一旦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他们还没把问题弄清楚就盲目地加以反对，要是有人(保守者)对这新问题加以歪曲和恶意地引伸出其它结论时，他们就更加激昂和愤慨了，“指责”，就像骤雨一般地落到提问者的头上，对于这种被习惯势力控制住的人，我们深为同情，并且要与他们携起手来，在运动中一道前进，互相启发和教育，发扬辩论、独立思考的风气。

　　(3)保守势力：

　　这种保守分子很难说他们有什么好心，更谈不上信任和爱护党，给他们取个浑号“三害”的卫道者，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他们思想贫乏，理论空虚，他们的演讲和文章，只是教条和口号的堆砌。他们腐朽、没落、软弱无力，是永远阻止不了运动的前进的。但是由于他们的缠绕，往往浪费了我们许多的唇舌和精力，他们搬弄许多好听的口号，有时还能欺骗住一部分群众。以後，对于他们，我们必须吝啬一些，在群众面前揭穿他们後就够了，不要再跟他们多啰嗦。他们的脑子已经僵死，只剩下躯壳了。我们要摆脱他们，大踏步地前进。

## (三)党将采取的政策和步骤：

　　我不是党员，不能肯定党将会采取什么政策和步骤，现在我只能在理论上作几种可能的推测，并略加分析。

　　(1)仍然决心彻底整风，欢迎和支持民主运动。

　　这将是党最英明的一着，是适合于广大人民的要求的，它将使运动最顺利地前进，得到完全的胜利，我们将以最快的速度建设社会主义。

　　(2)整风缩手缩脚，忽视民主要求。

　　这是愚蠢的做法，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而许多现象表明就是这么一回事。要真是这样，其结果便是“整风不过一阵风，批评建议又落空”。这样，矛盾没有解决，不能不令人感到忧虑。

　　(3)物极必反，大开杀手：

　　这是人们想也不愿意想到的事情。但我们不能不想到其可能性。(那怕是1／10,000的可能性也罢，由于它的严重性，我们不得不重视。)显然要是这样，人民内部矛盾即会转变为敌我矛盾，党将自己否定自己，人民会不惜再度流血来争取民主和自由，争取一个名符其实的社会主义社会。

## (四)运动的几个阶段：

　　(1)继续揭露矛盾：

　　运动开始以来，重点是揭露矛盾。这个方面做的比较好，现在已经进入探讨和争辩的阶段，运动深入了，思想细致了，但我们不能忘记和停止揭露矛盾。有些人由于顾虑，还没有说出内心话；有许多问题，由于习惯势力还没有能够提出来，在探讨辩论的同时，我们还应不断地广泛地揭露矛盾。

　　(2)深入研究，在理论上解决问题：

　　这一阶段已开始了，拿我校来说，已经树立了独立思考，深入研究，和说理争辩的风气。这是可喜的，但不是人人都如此，有些人还假借种种原因(功课啦、身体啦、考试啦、与业务无关啦)不愿动脑筋而袖手旁观，甚至不闻不问，我们觉得这是不应该的。作为一个大学生，一个知识分子是应该密切注意社会运动和国家大事的。是应该对各种问题深加思考，提出自己的见介和看法的，要求民主，就得有民来主。

　　(3)要求政府整风有头有尾，监督政府进行制度的改革和改进：

　　这是整风——民主运动的最後、最有实际意义、关键性的决定整个运动的成败的阶段，要是没有这一阶段、或这一阶段的工作搞得不好，整个运动必将残缺不全，全功尽弃，一无成就，或虎头蛇尾，达不到什么效果，不了了之。

　　可是一些人却往往忽视了这一阶段，忘记了我们这一决定性的工作，他们之所以会如此，不外由于这几种想法：

　　(i)整风是党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帮助党整风，提些意见，批评一下，也就算了。

　　(ii)民主是党的恩赐，给多少算多少，不必强求。

　　(iii)党是英明伟大的，会知道怎样做，一定做得好，用不着我们去多操心，更用不着监督。

　　显然，这些想法都是不对的。因为：

　　(i)整风的确是由党领导，针对党本身的事情，我们是帮助党来整风，这却不等于整风不是我们群众的事情，把群众当作客人，只能看党的面色行事。就像病人请医生治病，医生帮病人治疗，不等于治病不是医生的责任，医生是客人，医生只能将就病人的口味来下方。何况党害了病，受苦的不仅党本身，受难的是全国人民(是医生)。

　　(ii)民主运动是党的恩赐吗？决不是，诚然党领导着全中国人民争取民主起了积极的作用，正因为如此，人民才拥护党、爱戴党，要是党不全(心)为民主而斗争，它就没有这一切，要是他停止为民主而斗争，它就会失去这一切。为民主运动而斗争是作为党领导的必要条件，是党的责任，任何人都不能也不配恩赐人民以民主，民主是人民自己的。说民主是党的恩赐与说生命是上帝的恩赐是同等的愚蠢。所以民主不能是给多少算多少，而必须充分而完整。

　　(iii)党的确是英明而伟大，的确会知道要怎样做，我们也深信会把事情做得好，但是这一系列的“确是”“的确”“深信”是基础，保障这一系列的是什么呢？是党与群众明切的联系，是群众对党的爱护，是群众对党的监督，没有这一切，这—系列的“确是”、“的确”、“深信”是不好存在的。

　　同学们，同志们：整风——民主运动是与我们血肉相关，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是运动的主人，我们绝不能看谁的脸色，绝不能将就谁的口味。我们懂得怎样对待敌人(反对公有制者)我们懂得怎样对待朋友，我们懂得怎样爱护我们的党。让我们更加团结起来，将运动推向另一高潮(第二阶段的高潮)。最後的，全面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社会主义公有制万岁！

　　社会主义民主万岁！

　　 刘奇弟  1957年6月11日

　　说明：

　　1．本文曾参考各大字报，但未援用原文，故不将一一列举。

　　2．由于篇幅限制，本文未引任何材料，这些材料周围太多了，举目皆是，请同学们自己去挑(若高兴的话)。

　　（3．对本文或作者，有意见而不愿写大字报者，请将意见和批评写在下边。）

　　 刘奇弟

　　（来源：北京大学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委员会编印《北京大学右派分子反动言论汇集》，一九五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