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百丰狂妄透顶,放鸣中大发谬论   编者按:在这次党的整风运动中,部分右派分子假借帮助党整风之名,疯狂地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现将本省劳改局干部冯百丰、水利局勘测设计院副院长李在钤和财政厅农税科科长张鸿藻3人的荒谬言论,摘其要者公开发表,以供读者识别批判。 ## 用阶级分析的方法观察问题是过时的、害人的   社会主义满足不了我的个人愿望,我反对阶级斗争,我渴望的是:“诚恳、正直、善良”。我有火一般的热情和正气,看不惯的就骂。我反对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去观察问题,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去观察问题是过时的,害人的,它给人带来了痛苦。我主张凡是人都可以作朋友,将心比心、以心换心,推心置腹。谁给我心,我就把心给谁,我刚到劳改局没碰见以心换心的人。 ## 肃反太残酷   肃反太残酷,肃反时我在军委通讯部工作,当时因为我不愿当军官,喜爱文学,主张个性解放,个人绝对自由,把我“整”了一下,从极端的个人主义,批判到是胡风的应声虫。我得出结论:我们单位肃反搞的糟糕,有些人凭主观主义整人,有些人品质恶劣,平时还亲近,一发现不满的话就偷偷夸大汇报。一些党、团员人是好,就是不懂人情,不好接近,平时不谈心,一到运动就翻脸不认人,给人扣帽子;有些青年没经过风浪,太单纯,什么不懂,犯不着跟他们讲话,真是“竖子不可与谋。” ## 犯人也是人,应该平等相待,应该信任犯人   犯人也是人,应该平等对待。劳改局太不信任犯人了,事实上,我接触犯人时,感到犯人很好,对我诚恳。有些犯人比干部强,应该培养犯人自治能力,由犯人自己管理犯人。犯人和我们的矛盾,是属于人民内部的矛盾。我主张应该让犯人鸣、放,以便帮助共产党整风,要放就得在法律上予以保证,因为这个矛盾不解决,是不利于劳改工作的。   有些工业单位,应规定犯人劳动8小时(按:劳动改造条例规定9——10小时),有些厂能够这样做而没有这样做,犯人也是人,这样既不合法,也不合人道主义的原则。 ## 储安平、葛佩琦等人的论点有道理,老干部以老卖老简直不值得一说   党团员不懂人情,冷冷冰冰。韩秋夫说这些人是“没有人的学问”,很对。葛佩琦的发言,说明他可能受过委曲,葛为自己辩护,我同情,我担心葛会被逮捕,该倒霉了。储安平所说的“党天下”,我认为我们的生活里就有这种情况,讲得合理。“党天下”可能有些地方不符合事实,可是我觉得确有这样的现象。军委通讯部不是党员、老干部就不能当领导。不管什么机关干部都是党员领导,有些党员能力不强,也安上领导职务,只有党员才能有职有权,能提拔。党干涉行政。庄本先虽然劳教过,但能力强,为什么领导上不提拔他当副处长?这些就不是宗派主义吗?   储安平说,请共产党下台,我认为不一定都下台,但党员领导干部不行的不少,应下台。老干部过去有功劳,现在赶不上时代需要,老干部不怎么样,文化低,粗,爱把过去的阶级斗争搬出来,以老卖老,我对他们没有什么恨不恨,简直不值得一说。 ## 我怀疑党能否领导一切?如果我能入党,就要按照我的意愿改造党   现在处处有官僚主义,有些共产党员脑子硬化了,不能独立思考,上面说咋做就咋做。因此,我怀疑共产党能否领导一切。中国人民守纪律是因为受封建统治的时间长。教育农民盲目听毛主席的话,绝大部分群众对毛主席、共产党有盲目宗教式的迷信,把经典著作当圣经去念。   肃反工作搞的糟糕,就因为是共产党一手搞的,肃反领导小组若是改组为委员会,吸收正直的群众参加,就不会错,如果把我选进去,我就主持正义。否认阶级斗争,就会搞好。   我认为:如果全国共产党像太阳,某一地方官僚主义可以发生“日蚀。”我们现在官僚主义作风很严重,每个机关都有。   我和一些人在一起谈文学、时事。我忧国忧民,我觉得别人都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我是在追求真理。   现在共产党的缺点简直太多了,处处是官僚主义。吸收的党员都是出身好的   “幸运儿”,并不动人,他们除了“立场坚定”以外,一无可取。共产党应该吸收一些好提意见、主持正义的人入党,这对党有好处,可以增强党内的“抗毒素”。如果我能入党,我就不会同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妥协,就要按照我的意愿——“诚恳、正直、善良”来改造共产党。   共青团应摆脱共产党的附属地位,如果我能管理团的工作,我一定要改造团   共青团的组织简直胡闹,团八股、吸收团员不慎重、不严格、很模糊,生活很乏味(编者按:冯百丰对共青团的看法,还有一首散文诗,这首散文诗是今年6月8日在省劳改局团委共青团命名大会上朗诵的,在这里摘要几句)。   “……   既不必用生命来交团费,   也不必拿鲜血来换团章,   只需要各方面积极一些,   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历史:种地、上学、参加革命。   动机、认识:抄一段团纲、团章。   至于缺点:不外是政治学习不够。   有时缺乏涵养,   于是他入了团。   ……   让他们像浪子一样   醉薰薰地胡走乱撞,   他们已走上了歧途,   团支部没有伸手,可能是太忙?”   共产党与共青团是有矛盾的,共产党不能包办团的一切,波兹南事件就是共产党与工人有矛盾的证明。党自己不能教育,还不放手让共青团自己搞。党内个别人随便支使团的工作,不要把团当成小孩,随便支使,因为它有一定的独立性。过去我没有管团的工作,如果我能管理团的工作,我一定要改造团。 ## 工会应和党政“分庭抗礼”   工人日报上曾讨论过工会“危机”的问题,工会干部光听党政命令,不听群众意见,没有起到调解、监督作用。工会候选人不应该由党来指定,应充分发挥民主,工会负责人应该是一些敢作敢为的人,能与党政“分庭抗礼”。党提候选人不能发扬民主,因为大多数群众是盲目的,提谁就选谁,缺乏主人翁思想。 ## 社会主义是产生“三害”的基础,和中央完全说一样话不能算有党性   报上登着:“社会主义共产党是一棵树,三害是虫,善意的批评是抓虫,反社会主义的人认为树不好,应该锯掉。”我是对肃反不满,我不主张阶级斗争,我虽不主张砍树,但我认为也不仅仅是捉虫,因为长虫还是由于树本身有问题。   我回顾过去走过的路,如梦初醒,我开始悟到两个——也就是一个人生哲学。   人,生活是复杂的,它包括了自然界的复杂,因而是最复杂的……。   但,人,生活是可以认识的,可以掌握的,它在乱支多叉中是有主流的,在邪风逆浪中是有方向的。   今年,在走过一段弯路后,我又找到了主流的方向。   今年,我越来越发现自己身上有火一般的热情,我有正气。   从今以后,要坚定不移的作个正直的人,不管什么潮流横冲斜袭,我一定要站得稳,看得清,走得对。现在一些人仍是和中央完全说一样的话,好像地区特点,个人无主见一样,这能算党性吗? ## 我反对两点论   我想不通这个问题。我看问题都是一点论。我不同意两点论。两点论可以被用来堵人家的嘴,教人说任何话时都学得四平八稳?我认为缺点就是缺点,不应和成绩连起来,整风就是谈缺点。 ## 人民日报太粗暴,反右派也应反左派   人民日报社论提出的“物极必反”真吓人。怕再来个“肃反”“搞错人”,如不整一下(指人民日报),势必影响放的情绪。这次整风,既然说要和风细雨,为什么又来个阶级斗争?我反对阶级斗争,我认为有的人说话再恶劣也是提意见,不应采用阶级斗争的手段,应该保护提意见的人。座谈会扣帽子是“伤害人”的,不是和风细雨。反对右派的同时,也应该反对左派和主观主义。我反对把一个人的言论联系起来批判,应该分开一点一点说。 ## 我一生的任务就是专门揭露阴暗   火,有阳有阴,阳火是敌人的战火,阶级仇恨的怒火。阴火是发自骨肉之间的,这是最难忍受的火。试问,经得起阳火的人,是否都受得住阴火?   我欣赏阴暗的东西,我看到成都两个青年自杀的消息,我很气愤,这是官僚主义把人逼死的。这真是“善良的凶手”,我认为今天的社会里就是有悲剧。我立志,今后要写小说,揭露阴暗。有人把青海日报骂的一文不值,我欣尝/赏,我专门注意搜集这些,作为写小说的材料。我准备把自己的遭遇写一部小说,命名为《自由》(按冯已写好了一篇命名为《善良的凶手》的短篇小说,小说开头是:“虽有金黄的园月,但我只看到乌云,它们像群狼一样,要撕碎我本已破裂的心……。”)   我一生的任务,就是专门揭露阴暗,还准备写一部小说,命名为《日蚀》,也是揭露生活中的阴暗面。   我今天可能被人们认为是毒草,过几十年也会成为香花,说不定会载在历史上。   来源:《青海日报》1957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