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内时事三论   <山东大学、赵俪生> ## (赵俪生: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   半月之后,我将远赴陇西;在校七载,临歧不免依依之情。写此“三论”,留别我校同事同学。 ## 一、党委制不容摇撼   尽管我们可以实事求是地提出党委会的若干缺点,但党委制则丝毫不容摇撼!其理由何在呢?容我分三点来论证一下。   第一、高等学校党委制是人民时代高等学校的特征和神髓,是工人阶级领导权在高等学校中体现,是社会主义一切优越性在高等学校中发展的保证力量。有人会质问,从不久以前大家所提的若干好的意见看来,缺点不是很多吗?我回答说,那恰好是我们党委会没有充分发挥党委制优越性的表现,“三害”是阻碍党委制发挥优越性的一种阻力。并不像有人所说“三害”和党委制“二而一的。”应该指出,“三害”和党委制是对抗性的矛盾对立物。我们应该坚决除“三害”,但却不应该推翻党委制。一提到推翻党委制,我认为就触犯了毛主席的六项标准了。   第二、无论如何考虑,找不到一种比较党委制更能完成社会主义任务的代替物。谁来治校,旧时代也存在过。旧时代存在过国民党反动派的党部、党棍和军官治校,存在过天主教或基督教教会的洋人和假洋人的治校、存在过学阀们假教授会、评议会的民主外壳而极不民主的治校。这些治校好吗?我想只要有起码的民族良心、爱国热情和正义感的人,是不会承认的。难道有谁甘心于让上述的三种治校之一在人民的时代复辟吗?   第三、高等学校中的党委制也是一个发展历程中的存在,它不是永恒的,它是在胜利完成了人民高等教育事业的奠定、完成了高级知识分子的改造之后,就消灭的一种制度,但问题在于:从目前情况看来,社会主义高等教育奠定了吗?高级知识分子改造好了吗?从不久以前出现的许多情况看来,至少我个人是感到距离目标通乎其远,因此,党委制的存在,越法是不能怀疑的。有人提到莫斯科大学,莫斯科大学究竟如何我不了解情况,但那里新知识分子多、旧知识分子改造得好,总是可以想像的吧。我认为,只有等到高等学校的社会主义性质达到一定程度的完成,高级知识分子的改造达到一定程度的巩固,然后党委制的废止才有可能被考虑。到那时候考虑是有利的,现在考虑是有害的,问题在于时间、地点、条件。 ## 二、肃反须从全面观   肃反,从片面观察和从全面观察,会有很大不同。从片面观察,譬如说,从被错斗人的个人角度来观察,很自然地不可能十分平心静气,这完全可以想像的,党也很谅解这一点。但个人角度是极其局限的,我们需要从全面来观察。关于这,我也分三点来谈。   第一、没有一九五五年夏天肃反的威势,就没有一九五六年大批大批反革命(包括现行和历史的)分子的自首投降。没有那次大批大批的自首投降,我们就得不出反革命分子基本肃清、只有少数残余的结论。而得不出上述结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伟大号召也是不可能发出的。越肃清反革命,国内民主越能扩大,这难道是件坏事吗?   第二、肃反不但可以肃清反革命,也构成了一种全国性的交叉人事材料的充分可能,使审干也得以大大推进。许多干部(包括党员在内),揹着某一历史问题迄未得到证明,自己不愉快,领导也不能充分信赖他。通过肃反,得到在全国范围内交叉材料的结果,他的包袱放下了,得到了更大的领带。这岂不是一件好事吗?   第三、第一批肃反是出了较大的偏差的,但“塞翁失马,未必非福”,迅速接受经验、吸取教训的结果,就使得第二、三、四批肃反非常健康地进行下去。从这些地方着眼观察,我们第一批的多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党对于受委屈的人,一直关心着,从道歉摘帽到安慰体贴,的确如某人所说是“仁正义尽”的。中学里平反做得差一些,但现在也在大力做了。   总之,从全面观察,我们说不出肃反的半个不字。至于咒骂,那已经不在讲理之列,我就不再谈论了。 ## 三、目前校内情况的奇特之处   这几天,我来回地思考着,有一种极奇特的现象,非常神秘,值得检查,值得警惕。它是什么呢?   是两种力量的合流。一种力量是党委制的废除论者,这些论者们都是些岸然道貌的老先生,“真正懂得学问”的人,一贯是拘拘谨谨,不越雷池一步的人。而今突然向核心问题上打过攻击来,这种现象是异乎寻常,值得探索的。另一种力量是专业咒骂党的人,指天画地,肃反是其最发生兴趣的题目,这一点倒是已非一朝一夕,人所熟知。但最:使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一次道貌岸然派竟然跟指天画地派联合起来了,在许多论点上互相配合,在许多行动上互相配合,一齐把矛头指向了党。这一点,真正够得上是严重的了!作为七年来在山大执教的一员,我认为这种现象不是山大之福,它会替山大带来很大危害。大家起来,检查这种危害的根底,认识这种危害的严重,才能庶几乎“逢凶化吉”。    1957,7,1    来源:1957年7月2日《新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