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科学院情报所反右派斗争会上的发言   <中国科学院、袁翰青> ## (袁翰青:中国科学院数理化学部学部委员及情报所副所长、代所长,九三学社中央委员)   十个月来,聂光坻(右派分子)与我来往不少,聂的一系列言行,我回顾起来,有很多事,我在处理问题上有毛病。   聂自招聘来所后,我看他处理事情有点才干。隔了几天,我找他们几个人谈话,聂很快填好干部登记表交给我了,他的社会关系很多要民主人士几乎都有。我要他谈谈过去,他很气愤的谈到1951年在华东辞职被批准失业几年来到处告状,伸冤没有结果。我说“这给了你一个很好的教训……今天来看,除他阶级出身外,这是他具体的对党仇恨。然后我又谈到工作分配问题。他说专于联系,组织计划工作,可以帮助我全面的搞业务行政工作。我当时对他产生一种“自大”的印象,现在看来他希望抓这一个工作,进行反党反人民活动。   后来把他分配在西文组,他有情绪,加上(9月初)安世祥提了建议,我找他谈问那些人力量没有发挥,安提出聂光坻来,这就使我考虑进一步安排他的工作问题。中秋节,我请年长的(50岁以上)外地来的没有家的人到我家吃饭。当时“八大”会议正在进行,聂说:“咳那么多文件,怎么看得了?”给了我一个很不好印象,我觉得他不爱学习。从后来事实看,他并非不爱看长文章,罗隆基在政协发言,他圈点点,用了红线勾出,送给我和时副所长看;还有文汇报的文章,他剪出来,划出红线,前后给我四次之多。那天,大家都走了,聂又来敲门,送了一盒月饼……我向我的孩子说:“这个人有旧作风”今天看来,他是想钻我的空子,对知识分子来说,他是想钻政协的空子。   聂以编辑名义至出版组负责,(开始由他提出——编者注)经过酝酿作出决定,才分配其工作。当时出版组七八个人,第一阶段印象不坏。他和出版社联系很好,与副主任还是老朋友,有点旧关系。所要成立的头一天,他来找我,说西四印刷厂为赶印科新很卖力气,要戏票给他们。给了他10张,事后他又发牢骚,说出版社等处还没送给……今天看来是以此联络人,建立个人关系。   来了干部,有的分配到出版组工作。聂来找我,说忽儿来一个人,忽儿又来一个人不好搞。我说,人手不够,来人是好事。房子桌子不够是技术问题。他说,人要他挑,没和他商量。……(商量过——编者)他讲工作不好做,同人事科搞不好。我说:“人的关系是靠自己处理,新老同志关系经过一番了解就会搞得好。现在老同志有老的一套习惯,新同志有新的一套习惯……不要性急。”我认为这是立场模糊,应当明确向老同志学习的态度。11月间,周俊烈同志向我提到民主党派的发展问题。当时赵世杰要求参加,我以聂来所以前,在上海参加过九三的学习小组活动,过去有所联系,所以向周提出可考虑他,后来由周俊烈同志介绍到科学出版社,我们小组谈了,至今并未发展。   我在参加人代视察工作前,聂给我一包出版刊物要我带去送人,我带去了。我离京前,已交代所务由周俊烈同志负责。在这期间,聂有十几天没有工作,他写了一封信给我,但我回来才看到,开会批评他时,他就以此为挡箭牌,说“写给请示了我。”他应向周俊烈请假。在会上我未加批评,这是不对的。   12月9日他给我送了一本科学新闻。他说:“与组织关系搞不好,要求考虑调动职务”我说过天上班再谈吧,因我很忙没留他坐。   秘书科刘杰拿着取以私人名义向外送刊物的三封信给我看,我说“刊物可以送出,信由私人发。”当时我觉得这人喜欢出风头,今天来看他是从四面八方拉关系。   12月12、13日他又到我办公室说要辞职,……我反问他第一次辞职的教训还不够吗?我安慰了他一下,工作总是有困难的。我问他对评薪意见,他说这里工资比外面只有高,没有低。实际他是用两面手法。以后从刘豁轩给我的条子,以及出版社小组的反映,知道聂对薪金是不满的。又一天晚上,他拿了刊物到我家,曾共吃晚饭,谈了一些出版社的事情。   年终总结,他要求专为出版组的总结开会,会上谈来谈去总是别人都不对,就是他对。他的第一句话,总说绝对拥护党,是抛开名利来做工作的,我已感到他对党对老同志有抗拒情绪。但在我的总结发言中,我还鼓励他说“相信你是拥护党的,你的正义感很强,有打抱不平的情绪……”有一天工间操,他向我说已买好车票回去过春节,节后也许不来了,我动员他别走,春节后大家可以有半个月假回去的,更不要谈辞职的事,他当时说:“经过那么多机关,没有看见过象袁先生这样好的领导人。”当时,我的情绪虽非飘飘然,但并不是没有影响。   春节前聂向我说,同志感到不知如何度过四天假期,我就分两天,请了两批人去我家吃饭。他来时,又带来一盒点心。春节期间,他来我家好几次……今天看来,这是他钻我的空子,看准了旧知识分子喜欢这一套。   院里有个小印刷厂拟交我所,当时指定杨文同志等5人(其中有聂)与院接洽,因院从全面考虑,没有同意。聂乘杨文汇报前,来向我说,杨文不会讲话,院内同志又不接受意见等等,他在其中起了些挑拨作用。   3月11日时副所长来所,岂知聂的消息那么灵通,9日他递上辞呈,写的袁、时所长,这是“将一军”的做法。时所长约他谈,他又拒绝谈,我们经过一再考虑,聂在出版组不合适,决定调回三编工作,我给他说你关系未搞好,他说“责任不在我一人为什么调我一人”接着他又提出只有辞职的一条路,一定要我批准……。调他去三编他不去,后由曹昌、杨雪章劝说,他提出桌子问题。论制度这是不可以的,后来我找赵崑同志商量,提到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是否给他些面子,为了照顾就满足了他的要求。这样处理是错误的,他以此在群众中作为炫耀资本,说明他是为袁先生信任的。   6月份聂又找我谈辞职事,我当时只为他分析辞职的利害,并未给以批判和教育。以后所里决定同意他辞职,在反右派斗争开始的前几天,他对我说苏确不给他干部退职表,决定请一个月假,我和时所长同意了。现在看来这是他想避风头的手法。   另外在聂调回编译室前,还有两件事:一是陈可培去上海,聂要陈带些稿子去上海印,李有华说现在北京厂子的紧张情况已有所改变,要我考虑。后来我找聂、李、陈一起谈,聂对李态度恶劣:“你懂得什么?要你反映?”当时我批评了聂,但不严格。再是有一天,他带来一本英文练习簿给我看,其中谈到许文恭问他为何辞职的事,要我“不要给别人看,”第二天我将簿子带给了他,……他在其中骂党,给我看,离间党和我的关系,是有分化作用的。   4月初,为出版组工作开了一整天会,聂向吴文藻、陶、竺副院长等人反映说:“所里动员了很多人围剿了他12个小时,”使院领导感到所在执行政策上有偏差。雷副局长还派人到所调查这事,并问我:“为什么排挤他”?吴文藻也在政协问我,说他很有能力,为什么不好好发挥他的力量。吴觉农也问我:“聂说你们那儿环境很坏要辞职,你们怎么搞的?”这些说明聂的辞职是一种手段,借以要挟钻政策的空子,也可以说是一种造谣生事的手段。假定准他辞职,他就可以到处造谣,告科学院;不准他辞职,他还可以以所内搞他的活动。……   聂在我面前有没有讲过反党的话,我是否附和?我记得有两次:一次他说:“我是不怕的,旧社会如何……今天也不怕”。我问他说:“你要弄清楚,旧社会你不怕是对什么人,今天你不怕是对什么人。”另一次会上他说“所内工会是在被管制期间”我在总结时也批判了他,党是工人阶级先锋队,工会是工人群众组织,应当在党的领导下。   我对他认识有两个阶段。春节前,我看他有些才干,但是主观、急燥、固执。春节以后因他不断麻烦,产生厌恶他的思想,觉得他旧习很深,也觉到他对党有意见,但只以为这是一般党群关系问题。后来虽曾分析过,却并未深入,一直到今天才清醒了。这是很可痛心的事。   我应当初步检查自己在处理聂光坻问题的毛病,以致使它造成了所内的损失,使本来一些思想不清楚的同志更加糊涂。些个损失,我应负一定行政责任,甚至可说一定政治责任。因为我太信任了一个坏人,在群众中模糊了对他的认识,使一部分人跟他走。我的警惕性很低,很多同志警告过我,连我死去的爱人也说过,我太温情,容易被人钻空子。虽然他并未敢直接在我面前讲过反党反人民的话,而我几次留他吃饭,和他谈话,总有气味相投的根源。(老同志一嗅就嗅出了他的毛病)。   聂一开口就是“绝对拥护党,”说参加工作,个人名利一切都丢开了。实际他的立场站得很稳——资产阶级右派立场。而我站在工人阶级立场还是东摇西摆的。   关于我个人的批判,牵涉方面很多,我今天不准备着谈,不过对聂的情况,我是很痛心的,因为自己警惕性低,造成了所内一些同志思想混乱,造成损失。……。    1957年7月19日   (来源:《中国科学院右派分子言论材料汇集(一)》内部资料,中国科学院整风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印,1958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