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辩论会上的发言   <华中工学院、雷鸣> ## (雷鸣:华中工学院学生;在辩论会上的发言稿)   (同志们:)   我心跳动得很厉害,确实像这样的场面,我面前坐着这样多的人群这还是第一次,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奇,使我值得兴高采烈的,使青年引亢高歌的,是我们这次会议与往特别不同的形势和内容,这是我国青年第一次获得了这样的讲坛——民主的讲坛,自由的讲坛。   青年人是热烈的,他们多么热爱自己的人民和祖国,多么想使自己的国家成为繁荣富强自由幸福的园地,但是青年人也是幼稚的,作为一个青年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也可能正是由于这分天真和幼稚,使我带着那样一颗赤热的心投入了帮助党的整风运动,还在运动开始的时候,同学们在谈笑中也不止一次的谈到这个问题,以后是不是会来个第二次肃反,当时我是一百个不相信!   是的,我的两篇文章引起了同学们很大的注意,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也许是这点点东西与每个人的命运有某些联系,我的名字本来叫雷英元,曾有很多同学开我的玩笑,说我已经变成“波沅”了。   同志们,我没带丝毫的野心,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东西联系着,在这次运动中,我只是一个在千“军”万“马”中一名比较显目的小车。   在原文中,我并没有否认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道路,这是毛主席所提出的六项原则中最基本的东西,假若大家硬说我否认党的领导和离开了社会主义道路的话,那只有大家认为南斯拉夫现在不是无产阶级政党所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才能使我信服,关于这些问题,我并不是别有用心的借着整风的机会才提出来的,我老早就这样想着,为人类的生活忧虑着,我曾经在政治讨论课提出来讨论,由于时间和人力关系,没有能解决问题,我们的中国革命史教课老师李职本先生曾建议我班对这问题再进行讨论,他并且表明愿出席指导,可惜班上没来第二次。   这些问题是在什么基础上提出来的呢?凡是总有它的思想根源和历史背景,当然我这种想法也不会例外。   同志们,当你每天清晨刚从睡梦中被喇叭惊醒的时候,你留心收听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节目吗?你是否意识到一天的斗争又在国际舞台上开始了,当你上完几节课回到宿舍翻开长江日报的时候,你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当然你会为长江大桥的通车而欢呼,你会为祖国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而赞美,确实值得我们赞美的事情不胜枚举,但是另外一种感触又不同时袭入你的心灵,你一定会为这些劳动人民的结晶不能长存而忧,为你本人的生存而担心,也许我真的是神经质,但是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一位比较有成就的作家,他在“我的一天”中曾这样写到:“国际关系像错综复杂的乱蜘蛛网,战争的威胁像乌鸦一样的盘旋在世界的上空,1914年的暗影甚至瞎子也能看见了,世界狂热的扩充军备。……”同志们,今天的局势不是同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很相似吗?我认为否认这点是不现实的,也是不智明的。   在另一方面,我们的祖国已经基本上消灭了人剥削人的制度,生产资料公有制在这一社会主义道路是深得人心的,我们绝不能再让罪恶的剥削制度重新在中国出现,这是坚定不移的,这必然成为寻找和平的先决条件,同志们,我这一“走南斯拉夫道路”的论点就是在当今的历史背景下和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原则下提出来的。   下面我就开始讲第一个论点“和平是全人类的最大利益”。   第一个小题目:目前国家形势的探讨。   同志们,大家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当同居在一起的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并且日日加强的摩擦时,他们不会有可能继续同居下去,同一个国家形成分裂局面,绝不会给本国人民带来安宁和幸福,这一真理推广到整个世界也是适用的,我不想用太古老的外国的史典来证明它,只要翻开近几十年的中国史就能形象地说明问题,像旧中国那样的情况,现在世界上还有几处:德国不是有东德西德吗?朝鲜不是有南朝鲜和北朝鲜吗?越南不是有南越和北越在怒目相视吗?这样一些地区埋伏着多么可怕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时埋下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已经埋下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种子。也许还有人会说:这不会成为战争的种子,那么我们就来看看战争到底是什么东西吧!马列主义者曾经是这样来定义战争的,“战争是暴力的政治”“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也就是说,战争是指有政治目的的,当用一切政治手腕而达不到目的时,最终解决的办法只有战争,像我国的解放战争就是用和科协商的办法(如重庆会议,双十协定)而达不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之后,用战争来解决的,对这一点我相信大家不会异议,同志们上述三个地区的问题需不需要解决呢?也就是说,他们国家的人民需不需要自己的国家统一呢?当然这是用不着怀疑的,要解决是肯定的,用什么方法才能解决哟?大家来看用不流血的战争是不是可以要统一谁统掉谁呢?西德要求自由选举,东德因为自己人太少了而不愿意,事实上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现在已经12年了,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以及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成立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两边都不停止的喊和平“统一祖国”。历史经验和现实都告诉着我们,这是极端无稽的空想,前面说了,问题是一定得解决的,只不过迟早的问题,当然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手段只有通过战争,事实上朝鲜和越南都不是已经排演过这幕可怕的戏剧了吗?当然一旦这幕战歌又出现在德国,它给人类带来的后果那是不堪想像的。   也许有人会说我是战争的竭斯底里,说我是怕死鬼,也许会有人这样说:不正是因为目前的国际形势才迫使我们集中主要力量来加强国防吗?不正是因为我们社会主义强大才把战争防止到现在把和平保卫到今天吗?要是我们软弱无力的话,帝国主义早就打到我们的卧房里来了。是的,我并不能否认上面这段话是正确的,我本人也反对当我们还没有作好我们应作的工作时就去自动解除武装,去束手待毙,但这并不等于说用武力防止战争是唯一的,是聪明的,是可以行得通的,那现在就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在104期院刊上机一系张治永同志这样写道:“我们的国防现代化不是太快了,而是太慢了,赶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呢?让我们来看一看这样的观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社会主义阵营的权威人士赫鲁晓夫给我们作了肯定的回答,他在答日本“朝日新闻”主编问的时候,日本记者问赫鲁晓夫:看来,美国认为,只要有置备核武器的强大武装力量存在,就能防止,保卫和平。在这个问题上苏联的观点是怎样的?赫鲁晓夫说:我们不赞同这种观点,这是好战分子的观点,而不是和平人士的观点,我认为赫鲁晓夫同志这话一点也不错,抱着那种观点的不但不能把战争的火种熄灭,相反地会使火种不断的扩大开来直到点燃着整个世界。同志们,让我们再从战争进攻和防卫这两方面来看看吧!有很多人这样想,只要我们有强大的国防力量,有几百万陆军(当然,在这方面,我们不能得到一个确实的数字)就可以保卫我们的祖国不受到帝国主义的侵犯了,事实上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因为我不是军人,也缺乏军事科学知识,所以我没有己见,我想用英国国防大臣桑迪斯的话来说明,他在向下院发表政府声明时着重指出“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今天的现实,我们应该正视事实现在防卫的可能性大大的小于进攻的可能性,防卫工具与进攻工具之间的均衡,由于创造了导弹而遭到了破坏,现在美国的战略,空军可以携带破坏力比甩到广岛的原子弹大数百倍的炸弹,当然我相信苏联也不例外……”录自国际问题译丛。   同志们:这难道还不非常明显吗?要想用武器来防止我们的祖国不受空袭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同志们:战争的威胁存在着,在不断的扩大开来,难道我们能无动于衷吗?难道我们甘心生着来等待死神的判决吗?   不!与整个宇宙相比我们人类还非常年青,我们在座的大部分都只有二十来岁,我们还没有享尽人间快乐和痛苦,我们要寻求活路!   同志们:我们的政府在给我们寻找没有呢?在寻找,寻到了没有呢?现在还没有寻到,之所以说在寻找,因联合国还有裁军小组活动,我国向亚非国家提出了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但使人焦急的是搞了十多年的裁军还没有达成任何协议,相反地是各国正在积极地积蓄精锐,难道目前这暂时的和平是建立在完全巩固的基础上的吗?难道这样的和平会是持久的吗?   同志们:我们要和平,我们也不能没有社会主义,我们不能放弃社会主义制度来乞求和平,决不能让罪恶的剥削制度重新在中国出现,这就是我们寻求和平的先决条件,只要不违背这个原则,我们的政府是人类的救星——共产党人就应该用尽一切办法给人民大众找到和平。   同志们:我们为这决不是一个什么普普通通的工作,而是非常重大的历史任务,应该把它看得同十月革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样重要。同志们:历史的进程向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难道我们不应该慎重的想想吗?难道我们愿意眼看着我们亲手建立起来的城市、工厂、学校和我们本身同归于尽吗?这样的命运同样会降到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头上,这难道是真正的国际主义原则,同志们:确实我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觉得切实可行的办法是裁减军备和消毁核子武器,现在问题就是为什么裁军老是达不成协议,原因在那里呢?我想从赫鲁晓夫下面的这句话是不难得到裁减军备的时候,要互相信任,不要彼此把对方看作掠夺者,从事实上也恰恰证明这一点,不是双方所喊的都是防卫的调子吗?同志们:既然问题出在互不信任,我们要怎样建立国与国之间的信任呢?打个比喻来说吗!两个人要交朋友最起码的条件是,不要互相(此处字辨认不出)有毒意,不能想搞垮对方,抱这样的态度显然是一辈子也找不到朋友的,这一真理同样也适用于国际舞台上,也许马上会有人向我质问,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对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解释,在马列主义的书本上明白摆着很多条文,但那些都很难导得上,真的,简直是难于上青天,(这当然是指在那边没有发明飞艇和飞机的时候),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这一点,马列主义不是静止的,它是唯物的,是辩证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根本没有考虑到今天会有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的共存,列宁也没有估计到今天的军事科学会达到这样的高度,无怪乎他们也就没有考虑到怎样来解决今天的世界问题,在像这样的问题上毛主席曾几度创造性的发展了马列主义,这一点我不想多谈,大家只要翻开中国革命史关于抗日战争那几章和关于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文献就会非常清楚,我觉得这样的原则应该也不得不搬到国际关系中来,斯大林的死和苏共二十大的召开,使得在这方面的阻力减小了,但是为了拯救人民,我们应该用行动跨进一步,而不是停留在口头上,大家都知道党的利益是应该建立在人民大众的利益之上的,除了人民大众的利益之外,党又有什么利益可谈呢?显然现在人民大众最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刚才讲了,要求得信任,就必须停止互相仇视、敌视和蔑视,互相谩骂、互相攻击、互相丑化都是与和平的愿望背道而驰的。   前面我也说到,我们要保证社会主义的道路,我们不能让资本主义在中国复辟,考虑到这两点我就冒昧的提出了走南斯拉夫的道路,而我所指的南斯拉夫道路,也仅仅是指外交政策这一方面,并不是把南的全套像以前搬苏联的那样全部搬过来,好的当然可以吸取,因为我们只学他的外交政策,所以其他的政治经济用不着过多的探讨,只要确定他们的经济制度并没有因这样的外交政策而改变就行了,也就是说只要不因为它和一切国家友好而把社会主义制度变成了资本主义制度就行了,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达到互相信任从而达成裁军协议,这样来实现持久的和平。   今天晚上我就想谈到这里,主要的论点是目前的对外政策行不行得通,也就是需要不需要改变,至于怎样改变走南斯拉夫道路行不行,下次再来辩论,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主要是缺乏资料,假若在今天的会上已经否定了我的论点,也就是说需不需要改变,那么我认为以后的辩论会就没有必要了,那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认真检查自己错误思想的任务,这一检查包括星期二晚上同学们所提出的和班上所揭发的在内。   (来源:《驳斥雷鸣“中国人为什么穷”的反动谬论:反右派文集之一》,中共华中工学院党委宣传部、学生会编,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