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寅初鸣放以来的言行   据北京大学党委会反映,马寅初这一二年来对党积累了一些意见,主要是:(1)在第二届人大时他想作人口问题的发言(强调必须解决人口问题,在农村必须提倡节育),在浙江省小组会上受到批判没有发成言,感到很委屈。(2)1955年曾写介绍学俄文与锻炼身体经验的短文,投登北大学报,学报因这些不是学术论文未予刊登。后他又写“私营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一文投登学报,因文中有很多地方为资产阶级说话,学报也不登(此文最近经本人修改已在最近一期学报上发表)。于是,他大为不满,曾在一次学生大会上骂翦伯赞(学报主编),要学生来评理。(3)在北大管事不多,但有时因自己一些意见未被尊重,有“有职无权”之感。   他对“百家争鸣”感到兴奋,认为自己的“理论”可以畅所欲言了。今年春天在北大亲自召集师生发表他的“人口论”,强调人口过多是我国当前最大矛盾,认为政府估计每年人口增长率是千分之二十是偏低,认为50年后我国人口将达20余亿,有侵略别国的可能,并说日本、德国也因人口过多而侵略等等。在报告时慷慨激昂并发泄这些言论过去受“压制”的牢骚。在平时谈话中,认为马尔萨斯与凯因斯的理论中均有可取之处。并说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在中国不能用,他在视察时曾邀集南京、上海、杭州的政治经济学的师生座谈会,要大家对此书提意见,实际上是为自己的意见找群众基础。大鸣大放中右派分子借“反教条主义”之名来攻击马列主义,他也在共鸣,几次在校务委员会及行政会议上说人民大学是“教条主义大蜂窝”,是“大学招牌,中学教员,小学教法”。他曾对校长办公室同志说,现在应该让民主党派的人出来讲政治课,弦外之音是共产党讲话学生不相信了。   他在鸣放阶级对“党天下”曾表示共鸣。据魏建功说,统战部座谈会上储安平发表“党天下”时,马曾用英文对魏说:“很好,很好”。但对右派狂风暴雨的做法不很同情,言论谨慎,不愿同流合污。   右派分子对党的进攻他认为这不过是向党发泄怨气。他在统战部座谈会上说:“拼命批评共产党员,好处不说,只说坏处。从前共产党整你,你有一肚子气,现在你出掉了,共产党员的一肚子气,什么时候能出掉呢?”   在那时期,江隆基同志曾去征求他对学校党委及江的意见,他说,机关、学校问题不大,农村问题严重。   当北大右派学生贴出反动大字报时,他看了大字报回来对姜明(党员,他的私人秘书)说:“党是被学生围住了,但他们提的问题不多,闹不起来,我原想如果闹起来叫江副校长躲躲风,我出来顶, 最多被他们反打几下,别的问题不会出的,有些话需要我出来讲。对他们不能硬,应该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一定要坚持整风学习两不误 ,北大一停课全国各大学都来了,大学生一闹,很多升不了学的中小学生也闹起来,那就糟了。”当林希翎造谣说大多数高级干部不同意百家争鸣,北大学生访问他,他就避了谣。   在这时期他本人言论谨慎,不肯轻意发表意见,当他看了光明日报报道北大教授说马有职无权,学报不登马的文章,他对姜明说:“我的心理话他们都说出来了,我自己不说,他们说比我自己说强。” 他对记者很小心,文汇报与光明日报、新华社记者都要求他谈党委制问题,他说:“我在扩大干部会上谈了,就是那个意见,我与江副校长是有摩擦,但教授治校与党委制各有各的好处,到底那个好,我还没有研究,我在报上不发表意见。”   当右派进一步猖狂进攻时,他对社会主义曾丧失信心。江隆基 同志有一天去看他,他说到处都闹起来了,说不定要来个第三次革命。今年五月他曾接到一封反动的匿名信(写给马以及陈铭枢,钱伟长,王铁崖四人,信封写马名),他看了信对姜明说:“共产党的缺点很多,内部问题也很多很严得,你是不会知道的,毛主席,周恩来他们很清楚。党领导群众建设社会主义有些难了,中国快爆发匈牙利事件了,共产党吃了80年的苦,失败了真可惜。”他曾把信给其他三人看, 并曾征求王铁崖的意见是否按写信人的要求在报上发表,王要马自己作主,马最后把信交北大党委。   反右派开始后,他的严重的温情主义,不愿参加斗争。他对人民日报6月8日及以后的几篇社论不满意。他说:“刚刚大鸣大放,又来这几篇社论,大家都在说收了收了,有话不敢说了。”后来,有一次他对江隆基同志说:“以前党对民主人士的觉悟估计过高,所以要民主党派帮助党整风,现在证明民主党派的觉悟不高,所以党又来帮助他们整风了。”在章罗联盟开始揭发时,他对史良不满意,说:“史良没有什么学问,全靠她的丈夫,她丈夫是英国留学生,有学问。 史良是大炮, 说得太过火了,章罗一向就看不起她。”过了几天当章罗罪行进一步被揭发后,他说:“民主党派里,就是这几个人比较有才能,应该设法争取他们过来,不应该这样搞。”以后,他又说:“毛主席周总理一定事先知道他们的情况,所以用帮助党整风的办法钓出几条大鱼来,周恩来肚子里是有些东西的。”听说周总理曾要他写文章,他就写了“对葛佩琦、储安平的言论发表些 意见”一文,人民日报曾要他改题目,他不肯改。   在全国人大小组会上他曾替章乃器辩护,受到代表们的批评后,他就常常请假。北大对右派分子的批判会他一次也没有参加。近日科学院批判右派陈振汉资产阶级经济学纲领的大会他也不去。他说:“陈振汉的文章没有什么,就是他平时出口伤人”。最近中国青年报为出版“民主与自由”一书,要他写一篇文章。他说:“我是经济学家,不是政治学院”不答应写。事后他对姜明说:“现在的民主和自由,要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还说得过去。过去哪里有民主和自由,我写了一本书骂蒋介石,也骂资本家的偷税漏税,拿到商务印书馆出版,结果压了一年多,我以为是骂蒋介石不能出版,谁知道是陈叔通等人要我把‘五洲大药房’划掉后就给出版,这就是当时的民主自由,我如果要写文章就写这些,但陈叔通现在当副委员长,写出来要伤害他,所以我只好不写。”   最近他热衷于著作,想出一本书,叫“我的经济理论,哲学思想和政治立场”。内容是把他的“平衡论”,“新人口论”和政治见解结合起来。他曾在北大毕业典礼上发表过这个见解,大意是:“先要发展农业,才能繁荣工业,工业又回过头去提高农业。繁荣经济必须节制人口,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领导,只有共产党领导的政府才强,因此轮流执政不对。”(他平时不能从阶级观点来认识党,而是感到党有庞大的组织,有办法)。   他听说苏联政治出版局在年底要出版他的“平衡论”的文章, 十分高兴。他并表示“新人口论”只要能收到50封赞成的信,就可出版(现在只有28封),并希望在苏联出版。   他准备十月初去广州著书,并对姜明说,要到香港去几天,去看看世面,了解那里的知识分子。姜明劝他不要去,他说:“不让人家知道,去几天就回来。”他去香港的真正目的尚未查明,可能是去处理个人财产问题。   他对科学院的意见仍未清除,对科学院评奖中科学院人得奖较多很不满意,认为是宗派主义。这种意见可能是他和郭老的矛盾有关。   来源:中共中央宣传部《宣教动态》1957年第二九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