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迺用的右派言论   <中国科学院、陈迺用> ## 简历   陈迺用,男,30岁,福建人(生长在上海),家庭出身,高级职员,个人成分,学生,政治面貌,无党派群众,是真菌研究所1956年度的研究生。 ## 一、反对党的领导、仇视党 ## 1、反对党领导科学:   (1)“我主张科学由科学家领导搞学派,每个学派养成一个学术传统,一个科学家搞一个学派,如像高尔连科在莫斯科大学一样,农大因许多植病专家挤在一起,阻碍了发展科学的积极性”。   (2)“让不懂业务的党内干部来领导工作问题,由于不熟悉业务,工作会造成损失,可能的方面:(1)缩手缩脚,(2)整天开会,或是铺张浪费,目空一切,二者对工作都有害。即对工作不熟悉是工作效率不高的根本原因。……”(1957年4月11日记)   (3)“但听了首长们报告以后首先想,领导上懂得什么,这种决定实在太主观,这样干下去一定会对革命事业造成损失,为了对党负责,我们应该更积极的提意见,……对总局和所内过去很多地方存在着不满,因而怀疑到党这项决定是否错了。”(1954年1月15日,日记,星期五回忆)   (4)“我过去认为党领导科学缺点多,以行政来代替科学……存在一些自觉(发)的对党不满的因素,说老科学家成绩不如介(解)放前,是借题发挥,在研究工作中,我心目中并无党的领导”。11月14日小组检讨会上的发言记录) ## 2、反对党的人事制度:   (1)反对党的人事制度,他“主张由科学家来调动分配青年,不要党来调动分配青年,如果导师要调一齐都调”。   (2)“……要搞学派,就要改变统一分配,……硬配就造成师徒不和”。(摘自11月26日检讨稿) ## 3、反对高等学校的党委制:   吴某问陈迺用:“大学校长怎么能取消党委制?   陈迺用反问道:“大学校长怎么不能取消党委制?” ## 4、对党不满,仇视党:   (1)“在外婆处看了毛主席的报告,颇有感触……有些问题自己想不通,但由于大势所趋,犯不着提,可以不提暂时忍一下,日久后必然水落石出”。(1957年5月2日日记)   (2)“对现实不满的情绪在过去二年中充满了我整个的心灵,(工作上、政治上、生活上)”。“党内不团结,自顾不暇,与组织格格不入,作客思想,意志消沉,享受不到政治待遇,感不到温暖”。(1955年7月21日日记,来所二年来的回忆)。   (3)“……似乎愈距组织愈远,……不爱党”。(1957年7月15日日记) ## 二、及对社会主义制度 ## 1、三害根源是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   (1)他认为三害根源也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关系。(反右初期研究生小组会上的言论)   余某:“我认为三害根源是历史上的原因,因为原因上各个朝代三害都很严重,如果是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原故,那为什么还要提出来反三害呢?……”。   陈迺用:“你这样说法缺乏说服力”……“李森科是党一手培养起来的专家,但是还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是什么原因?应加以讨论”。   邓某:“现在我们讨论我们国内的三害根源问题,暂不谈苏联”。   陈迺用:“这是社会主义制度问题”。   (2)从华南情况及所内揭发大许的那些现象,是普遍而严重的,为什么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三害今天以后都有;几时才能改?对改三害的信心不足,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为什么还改不尽呢?(自10月8日的检讨记录) ## 2、个人崇拜,个人犯错误也是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   (1)关于个人崇拜问题,有时认为对,有时又怀疑起来,尤其是斯大林、李森科他们的问题,这是怎么会发生的呢?虽从理论上认识不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产物,但在某些方面在思想感情上转不过来,尤其是李森科的事为什么拖这么久?这种事以后是否会发生?怎么能发生?这是否社会主义的必然现象?深感科学不民主,认为自己的理论很有理,虽然在学术上争鸣后,思想上还转不过来。(10月8日检讨记录)   (2)把李森科的个人缺点,看成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好,他说:“1948年苏联在新旧遗传学的斗争中,米丘林遗传学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彻底地批判跨了旧遗传学、几个研究旧遗传学的部门被封闭了,几个大科学家(如热布拉克等)被逼走了,完全堵绝了研究旧遗传学的部门被封闭了,几个大科学家(如热布拉克等)被逼走了,完全堵绝了旧遗传学的发展。李森科是科学院院长,都是他掌握的,在苏联这种政治制度下,怎么会发生这种惨痛的事?它与苏联社会制度有无关系?48年会议的严重恶果应由谁负责?”(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 3、“工作效率低”还是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   (1)把“工作效率低”也认为是由于社会主义制度的原故,他说:“我国的工作效率与资本主义国家的谁的高?我曾问过相先生,他说他现实的工作效率较在美国时为低,现在是否会议太多,杂事太多,精力不能集中,工作效率当然不高”。(摘自5月11日发表记录)   (2)“中国老科学家在解放后所作的科学工作,还没有解放前多,这是什么原因?如以戴老为例,应如何解释”?(研究生鸣放会中记录) ## 4、把一些大小“缺点”都归结为社会主义制度:   (1)“从南京及华南我接触到的共产党员,我觉得愈是共产党员愈自私,怀疑这也是与社会主义有关系”。(在一次同领导谈话时讲的)   (2)公私合营后修理钟,反不如以前修得好,也是社会主义制度问题(摘自10月8日检讨记录)   (3)“我怀疑生物楼食堂不好,也是社会主义制度问题”。(在一次同领导谈话时讲的)   (4)“例如对公私合营与手工业合作社的看法,就完全由个人主义情绪出发的……李森科问题上是如此,不过的确是想到,是否制度所不可避免者”。(1957年8月15日日记) ## 5、认为新社会不自由、冷酷:   (1)“我从海南岛回来生病,睡在走廊上,无人照顾我,当时我看小说“在人间”(高尔基著)感到我们新社会与沙皇时代差不多。人与人之间冷酷得很”。(摘自8月10日检讨记录)   (2)“生活需要力量,成天沉默在埋怨的苦闷中,将永远也不会感到生活的乐趣,……苦闷,失眠使自己日益变的衰弱,人显得那么枯燥无声,感无谓的疯狂,来发泄自己人冲人的烦闷。”(1955年2月20日日记)   (3)“第一次参加小组会,讨论增产节约问题,显然和热作所没有什么差别,由此更体会到到处一样,或反而不如热作所自由”。(1957年4月30日日记) ## 6、欣赏资本主义,不要社会主义:   (1)“到底是资本主义好还是社会主义好,由理论上来看,谁都会分辨的,也就是今天真的有两条大道,让我选择的话,我也不会选资本主义,这是什么故,大势所趋也,因此我是否很坚定呢?是否又会通过暗道回去呢?很难说!!”(1957年8月11日日记)   (2)“我到底有没有野心,很难说,……实际上我对章、罗只知其不对而并不恨,其所不对,也是大势所趋……”。(1957年8月11日日记)   (3)“假如说我是反对社会主义,很难接受,如果说是趋向资本主义则是事实……,因此,最多是半心半意拥护社会主义,而非全心全意,因为还有一半是为我服务”。(1957年8月12日日记) ## 三、反对学习马列主义   1、解放初期实习政治是必要的,现在主要是实践。如星期三,一定要用来开会,听报告是否必要?是否需要死板的政治理论学习制度?不须每周按时学,这样学不等于结合政治,反而影响大家的研究工作,如果一周须花一天工夫学习政治,那么活60岁的人,须有10年工夫花在政治学习上,是否必要?主要是要求掌握思想方法,通过考试就行了”。(摘自5月11日发言记录)   2、“我们不是搞哲学的人,为什么要搞经典原著?我不理解,对这我有反感,是否可以不学?我们搞自然科学研究工作的人,只须在辩证唯物的基本理论及正确的思想方法”。(摘自5月11日发言记录)   3、“对科学家一定要学政治理论经典书,是否必要?在这方面对苏联有怀疑,如苏联科学界政治水平高,为什么李森科还犯错误?”(同上)   4、“我怀疑保证六分之五的业务时间是否正确?中国大科学家,应该给予保证100%的业务时间,才能发挥他们的真正作用,达到国际水平”。(摘自5月11日发言记录)   5、陈迺用在政治学习及在马列主义的学习上,表现的态度颇为恶劣,在小组讨论会上经常抱着抵触对抗情绪,不是仰头闭目,就是看报或其他的东西。或者是玩武其他的东西,如钥匙、铜笔、夹子等。   6、“对学习的抗拒是忌讳的,虽然我认为过多的会议不适合,但在目前的形势下,切不可轻易表示出来,因为这是不能被理会的,相反,倒被扣上一顶对学习认识不足的大帽子,何苦”。(1957年5月3日日记) ## 四、反对向苏联学习   1、“……这些年来,由于米丘林的传布,很多老科学家往往不加思索就接受下来,奉为至圣,实在可耻,科学就是真理,它和政治应有所区别,因此坚持真理是每个科学工作者最基本条件,但我们并不能将这些责任都推给这些盲从者,至少当时风气和潮流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这里更看出由政治影响科学的坏处,那些在困难的环境中坚持真理的人是难能可贵,那些避而不言者次之,但也颇可耻,那些赶浪头的投机者最没有用,如湖面上的浮萍……”。(1957年5月2日日记)   2、“当我第一次看到李森科著的‘遗传与变异’时,看也没看就认为没有什么内容……”   “由李森科的事,对整个的苏联科学发生了怀疑,对提倡学习苏联心里是不满的”。(1957年9月26日自我检查)   3、陈迺用到真菌所后,有次整理书架时说:“所买的有关米丘林学说的书籍,全部是白费、毫无用处,应该收起来”。 ## 五、攻击肃反运动   (1)在谈到“有罪假定”和“无罪假定”时,他说:“群众的检举材料,只有经过深入调查,肯定确为真实时,才能作为斗争的根据,否则就等于说是“有罪假定”。如黄某的问题,斗的结果不是国民党员、那只能说黄是思想落后,但斗的结果,使黄消极了”。(在研究生的小组会上的发言)。   (2)“华南(指他原机关),有80%的人搞错了,很多人在历史上、政治上都没有问题,只是思想落后,经群众的要求被逮捕走了,后来又都放回来了”。(鸣放期及反右初期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3)“我亲自体会到,群众斗争的方式不能让人交待问题,下面好好的谈(和平谈判),反而能交待问题”,(反右初期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4)“对肃反问题的看法有些意见和别人不大一样,我认为展开大规模的群众检举是有必要的,但对这些检举没有确实证实之前……不应乱斗……不能一拥而上,群众压有时会起反效果……群众斗争具有很大的盲目性,……有的地方掌握一些很不够、可疑的材料就开始斗,结果效果并不好,如热所对覃的斗争就是这样……!”(1957年7月10日记)   (5)“我平生做了两件亏心事,一件就是斗了魏先生”。(思改时)(反右初期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 六、污蔑党员和积极分子   1、“……在解放后无数次思想改造和群众性斗争中,虽然已有改进,但是缺点始终存在,主要原因是在运动过程中,存在一些不良的东西,亦就是说有些人在运动中……并不是想帮助别人,……而是似乎是斗不出老虎,于心不安之感,于是乎就出现了盲目、乱打,抱有这种思想的人不外乎有下列几种:(1)借此抬高自己,(2)立功思想表现自己进步,(3)政治上无知者……”。(1957年7月10日日记)   2、“……整风学习即将开始,应争取参加,积极向党提意见,根据过去经验那些多做杂务的,惟命是从的,就被认为是进步,整天嚷嚷闹闹的就被认为是活跃,这些进步条件,我想这并不正确,而是偏差”。(1957年5月3日日记)   3、“在斗争会上群众嚷嚷无非是表示自己的进步”。(反右初期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4、“……他(指陈同学周某),又要再去欺骗党组织去说我主观,……其实他一直是靠打击别人吃饭的”。(1953年11月6日日记)   5、“……他(周某)想在窃取政治地位后,然后再乘机向我们进行所谓的报仇……”。(1953年11月9日日记)   6、“经过各种运动,群众对实事求是的态度的认识愈来愈明确了,看问题也愈来愈清楚了”。(反右初期在研究生小组会上的发言)   来源:《中国科学院右派分子言论材料汇集(二)内部资料》,中国科学院整风领导小组办公室编印,1958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