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仅仅喊“你放吧”,这是不够的   <总政治部、黄源洛> ## (黄源洛:总政治部文工团作曲家)   在音乐界要贯彻“百花齐放”这一政策,首先还是要提高园丁的技术,要懂得花。目前的花并不是都已经含苞待放,而是有许多花还只是种子,(或者,有些甚至连种子都还要设法搜罗。)种子深深埋在作曲家们心里。如何为这些种子安排园地,给他一些条件让他枝繁叶茂,还要做很多的工作,还要进行许多具体措施,单单叫“放”是不够的。这些具体工作要做好,我觉得不容易,做的人不但不能有成见,还可能有顾虑(怕种出毒草来连累自己)。所以我说园丁首先要学习,今天事实上园丁们还像有点被动,观风色,不彻底了解政策,这样工作是做不好的。   过去专业学院和群众团体之间是有距离,有矛盾的。这矛盾也是很自然的,可以解决的。因为群众不是专家,专家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应该在群众中逐步推广的。当然,我们要考虑到专家们的东西是否从群众中来,但有学术性的,合手发展规律对音乐文化事业建设前途有益的,也常被强调“习惯”而加深了他们的矛盾。“人民音乐”就负有这解决矛盾的任务。过去,我觉得是这样做的,但还做得不好,以致有人说:“人民音乐越看越不愿看了”,就显然是因为“专业性”和“群众性”的东西都走了极端,不能深入浅出地给群众以教育。要么太深,要么太浅,群众路线是停留在形式上,学术性问题也没深入展开。另外,推荐作品常只是少数几个人,有些作品甚至是群众反映并不好的,也非登不可。   这类反映在音乐周前后正多,现在好像少了些。   在新歌剧讨论会上,有的同志说,过去音协不积极领导新歌剧。过去为什么放弃这方面领导,想必存在许多客观原因,可能有人感到音协领导就会以音乐为主,我觉得新歌剧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就是音乐问题。放弃这方面的领导,不单於新歌剧事业不利,也恰巧使利用歌剧推动群众音乐文化向前发展这一作用不能发挥。今天电台的音乐介绍工作做的很多,也很好,可是如果把新歌剧事业更大的推动起来,对群众普及工作也许还更有效,更深入。   我还说“音乐为主”也许有人说我仍执偏见,这问题我的看法是根据现有的具体事实。不好的剧本,是站不住脚的,过去音乐好不好没有更多引起重视,尤其音乐的创造性大不大没有人重视;相反,大了,脱离一点了就立刻有人指摘。这原因是有历史的,音乐的命运不掌握在音乐工作者手里而掌握在“行外”(不敢叫他们“外行”)人士手里的结果。在如何继承民族,如何借鉴西洋方面,我们要自己积极负起责任。音乐需要有相对的独立主张,要维护音乐文化事业的健康发展,不能由人摆布,更不能唯命是从。   因此,音乐界内部的批评,应该当作主流,把稳这种主流,对“行外”(那怕是权威)我们的领导方面要有说服力,要随时随地维护音乐文化事业。   过去的现象值得提出,具体就表现在过去新歌剧一度收缩的损失上(有人说没有损失那是骗人)。   在“放”的问题上我还有一点意见,过去有“首长决定一切”的传统,今天首长们谦虚了,常以“百家之一”的地位谈话,可是,无形中仍会和前者联系起来产生相当的影响。我这里决不是不承认要有领导的意思,只是在於如何“放”,真正能使大家解除顾虑。领导同志,最好不要过於急燥的把自己的主张先拿出来,最好慢一点拿,或者将来真正关键性问题产生了的时候,再拿出来。   我们必须考虑到“放”并不容易,除了思想上的顾虑,还有条件问题和一定的劳动问题。如果让作曲家在“放”之前先“怕”,“放”之前先有了创作中的“框子”“范畴”,“放”之前就感到已经肯定自己的“花”不会“香”,那又有谁热心去放呢?   只有消极对待“百花齐放”的人,才只会说:“你放吧!”“允许你放!”采取不反对但是也不支持的态度,不是多方面培植花草,而是“应付”政策。   在单位的领导中间,过去常听到的是“你有你写的自由,我有我用不用的自由”,但谁妨碍了团体领导的自由呢?   今天虽然说这样谈的少了,但是还有(如新歌剧讨论小组会上我还听见过)。我觉得,这是很不利於团结,不利於“百花齐放”的语调,应该撤销批判。我感觉得积极的办法除了自己团体尽量创造条件迎接百花。实在不可能,只有负责地把那些花推荐到适当地方去栽培开放的责任。    (载1957年五月号《人民音乐》)    来源:《首都音乐界反右派斗争资料(三)》(首都音乐界整风联合办公室编印,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