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主、自由、宗派主义及其它   <重庆大学、康平>   [编者按:康平是重庆大学动力系学生,地主出身,其父在土改中受群众管制。鸣放开始后他在座谈会上多次发言,大量放毒,说党以前压得太凶,所以现在有这样多的牢骚;党把成分看得太重,是唯心论,是贼的儿子是贼的反动观点;他反对对斯大林同志的评价应该功过三七开,斯大林的错误是“后期的”的看法,说斯大林干涉了南斯拉夫内政,是暴君、政治野心家等等。在这篇文章中,他从民主自由、法制、知识分子问题等几个方面对新社会进行恶毒的攻击,把新社会说成漆黑一团;同时,他还挑拨我国与苏联、南斯拉夫的关系。] ## 民主和自由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究竟有没有民主和自由?我不敢说的太肯定。但是我喜欢民主,喜欢自由。而有些人,在他看来却不大喜欢民主,尤其对自由,简直象讨厌臭狗粪一样。他们把自由和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资产阶级思想混淆在一起,又把自由和纪律对立起来。这些论调带来甚么样的后果呢?带来了这几年的三大主义弥漫,带来了学术思想的死气沉沉,带来了公式化和概念化对文学艺术的垄断。去年普选,我提出那种方式不大民主,就有人当头给了我一棒,说我要提倡资本主义的竞选。有人说,选举要在实质上求民主,不要在形式上讲究。但是事实证明:没有形式的民主,就没有实质的民主,去年重大选举,有人说萧远霞不恰当,结果就遭到了压制。在选举投票时,人民变成了机器,只会提起笔来划圈圈。   宪法上提出的言论、集会、结社、出版等自由都没有得到保证。报刊的大权大多掌握在党员的手里,越了轨的文章根本就刊发不出来。要出墙报吗?要集会结社自由吗?就谨防给你按上一个鼓动罪。法制,我们国家也没有,法官判案主观独断,要杀就杀,要赦就赦。广州一个体育委员会主任,侮辱了一个干部的人格,侵犯了人权,逼死了人,结果法院只判了一年缓期执行的徒刑,真是官官相护。成都一个建筑工地的党委,逼得一对恋人双双投河自杀,事后反污蔑别人说:“自杀是为了掩盖其政治上的反动实质”。虽然解放过后,犯错误的人,迫害人的人少了,但是他们做的坏事给于人民的打击并不比国民党时轻。过去“东方不亮”,可以“走西方”,但是前几年,一倒了霉便象堕入地狱一样,永世不得“超生”。我在中学时,曾经遭受过一个土皇帝集团的打击斗争,到了重大来,他们还拿些从天而降的材料来说我有政治问题,好象不把我推入地狱不甘心一样。而他们做了一些甚么事情呢?把十几岁的中学生拿来斗争,说别人谈恋爱就把别人拿来下桂州(强迫别人跪地坦白),怀疑别人偷东西,就用威胁利诱的办法逼的人当众承认,事后还把别人退了学,逼的人去服毒。他们真是丧尽了天良,但他们却一直是青云直上,由团员而党员,由教务主任而校长。请问他们使的甚么手段呢?就是:舔肥屁股,舌头长;踏别人的痛脚脚头重。他们为了向上爬不惜把别人缠死。自然这种人很少,但是“一个螺丝可以打坏一锅汤”,他们的大权一挥,我们可就吃不消了。这种个别的品德败坏的人之所以这样无法无天,就是因为有了不平等待遇,人民没有权利,他们犯了大错误,不受法律制裁;犯了小错误,不检讨。我希望我们亲爱的党,以后多注意一下这些不纯分子的非法行为。   至于谈到知识分子的清高,我觉得也有其历史根源。国民党时,知识分子清高是因为看不惯他们腐败。解放过后知识分子清高是因为得不到重视。叫知识分子关心政治,却只准他们举右手(喊口号),给知识分子以自由,却又要把他们关在笼子里。尤其也有一部分所谓知识分子,满脑壳的豆渣,只知道跟着别人的屁股跑,打击正直的知识分子。因此一些知识分子当了陶渊明,去“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 宗派主义   “三害”中宗派主义最为危险,严重了要祸国殃民。古人说,宗派主义是随剥削意识而产生的,我很同意这种说法。由于有了宗派主义,产生了党团员的特权思想,有些不纯的分子,看到入党有利可图,便不惜吹牛拍马,攀藤附葛,他们的奋斗目标不是共产主义,而是金钱、美人、地位。难怪有些姑娘找对象形成了三员(党员,技术员,八十元)一长(科长或局长等)之说。 ## 我对一些国际问题的看法   去年铁托的演说发表了过后,引起各国共产党报纸强烈的反应。我们也写了“再论无产阶级专政”一文,针对它进行了批评。我同意批评中的论点,但是我觉得铁托的演说中也有可取的部分,比如他说,社会主义也应该有民主和人道,这点就不能给他否定。至于有人说过去整铁托整的好,我就觉得他是在为斯大林错误路线打掩护。×××部长说:“铁托既接受苏联援助,又接受美国援助。是两面派的手法,是为的钱。”我认为这有点侮辱别人,不利于团结,是否定别人的外交特性。   对于苏联给予我们的经济援助,我感谢这种大公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但是我也觉得有一些个别的专家除了带来了一些国际主义以外,也带来了一些沙文主义。我很诚恳的希望把沙文主义丢掉,以便中苏人民团结的更加紧密,更加诚恳。至于,我们国家的一些中下层干部,那种盲目崇拜,生搬硬抬的作风倒是很值得纠正。他们只知道“向苏联学习”这一句,仅把苏联的落后经验也抬过来了,在厂矿中他们签字叫执行;出了问题骂技术人员,叫技术人员负责。技术人员真是倒了霉,被看成饭桶、衣架子。我要鸣一下不平,希望尊重一下技术人员,尊重一下知识分子。(原载重庆大学“学习简报”9期)   (来源:《重庆市右派言论选辑第一集》(内部文件,只供领导同志参考,请勿外传和翻印),中共重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编印,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