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大学右派分子对南斯拉夫的看法

## 对南斯拉夫的看法

　　“匈牙利事件后，铁托发言，有许多人不大习惯，这是因为我们平时听惯了歌功颁德的东西，我们听惯’我们完全支持’‘我们完全赞同’。我们世界各国其产党以前是一个许筒说话的。南斯拉夫发言说人家破坏国际主义团结，而我们对南斯拉夫的态度就不妨碍国际主义团结吗？对同志的批评如果是正确的要接爱，而南斯拉夫是社会主义国家这一点，从莫斯科到北京认识都是一致的。

　　南斯拉夫进行的革命比东欧各国澈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武装，他们力量较强，不如别国听话，所以斯大林打击南斯拉夫，开除南斯拉夫出社会主义阵营，对南斯拉夫人民的自尊心及铁托个人都是伤害了的，用各种办法攻击南斯拉夫及铁托，扣各种帽子。而南斯拉夫还不错，不咎既往，愿意和苏联和好。苏联的确在各方面走入了死胡同。赫鲁晓夫是较英明的，正在改变国际关系。南斯拉夫是我们的好伙伴，不能把关系搞坏，铁托对国际上的大事，作为同志是可以提自己的意见，在铁托提的问题上，具体的事实，真理报装聋作哑，而从其他问题上歧笑别人。南斯拉夫是值得同情的，他们自己的无授助的条件下坚持下来了。有点困难有什么可歧笑的呢？没办法的时候向美国借点钱，又没有在政治上追随美国。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们对资本主义国家还援助呢，为什么不可以帮助南斯拉夫自己的同志呢？他自身有缺点，产业不好，但发言权还是有的，他的发方很精点，提供了在匈牙利事件上我们不知道的事例，提的尖锐，就是敌人提的也要考虑一下的。批评应当像鱼和水一样，这是我们提的，可是别人一批评就是暴跳如雷。承认向社会主义过渡有多种形式是英明的，另外和平地区这问题也是好的，缩小了帝国主义势力，缅甸、印尼、东甫寨都要团结，而南斯拉夫当然更应团结，以前对南斯拦夫的政策错了，今天仍然继续在错下去，如不纠正是不应该的。

　　一个国家在另一国家的统治下是很不对的，苏联和东欧国家关系只是在共同声明上，会谈公报上，会议挂旗子是平等的，但是在其他问题上，苏联是用自己的力理统治别国的，专事、政治上苏联控制了匈牙利，拉科西简直不是匈牙利人民的领袖而是苏联的奴仆，在匈牙利事件暴发的原因上，苏联和东欧各国关系是致命点。苏联出兵匈牙利问题完全同意铁托的看法是’必要的，但是错误的，’用外国人的力量教顺本国人的愚蠢，可是不出兵匈牙利就完蛋了。所以又是必要的，这不是矛盾而是辩证的。如芬兰的土地被苏联占去，对苏联的胜利有好处，但是割别国一块土地是错误的。这是辩证的关系。

　　社会主义两党之间意见有分歧提出不同看法是允许的，如果说铁托发言不利于国际团结，但是比较起苏联统治别国引起不团结要好的多了。

　　苏联以往处于孤立地位是可以理解的，而南斯拉夫一直处于孤立地位。四面楚歌，处境是非常困难的。可是他们坚持下来了，铁托是了不起的。现在情况正在改变，应该使别国有独立自主权，一国统治一国是不正常的，帮助是不可以。

　　“我对南斯拉夫很感兴趣。什么时候开始感兴趣呢？批判了斯大林以后。因为我是从这点来理解南斯拉夫的：感到南斯拉夫人很有骨气，当时在斯大林专横精暴的外交政策指导之下，差不多东欧国家基本上都是察颜观色然后行事的，基本上是这样的，但是南斯拉夫就与斯大林对抗，我感觉南斯拉夫有点味道，好像值得研究一下。所以批判斯大林以后，我就主动去了解南斯拉夫的情况，我感到南斯拉夫和东欧人民民主国家有很大不同。南斯拉夫的优点之一哟，就是它的革命是比较流澈底的。南斯拉夫为什么革命比较澈底呢？她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自己的武装力量是他们在对敌斗争中培养起来的，在解放南斯拉夫的时候，是南斯拉夫的人民军和苏联红军共同动作，在解放贝尔格莱德，把法西斯侵略者赶出南斯拉夫的时间，他们是并肩作战的，那末这就跟东欧情况，主要的由苏联的军队来解放的那些国家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南斯拉夫的革命是比较巩固的，就是说南斯拉夫的党是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它原来就与人民群众有联系，南斯拉夫领袖铁托同志这样的人是在斗争中与群众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同时南斯拉夫领导人是在专业基础的，就是南斯拉夫有力量吧，这就是为什么南斯拉夫在过去勇于跟斯大林碰碰，南斯拉夫在很多方面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在东欧有国家在去年下半年普通地产生了反苏情绪，那是为什么呢？那就是说苏联大国沙文主义在这些国家人民心目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苏联某些政策损伤了他们人民的自尊心，造成这样一个后果，但是，南斯拉夫她就没有吃这个亏，她就比较果断一些，当时即使在斯大林的威力之下，南斯拉夫并没有屈服，当然后来在斯大林同志主持之下把南斯拉夫开除出社会主义阵营。南斯拉夫被开除以后，处在非常困难的境地，就是处在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之间吧，孤怜怜地一个人。但是南斯拉夫的同志们，并不因为自己困难而放弃社会主义，他们坚持下来了。这一点我认为表现了南斯拉夫同志们的勇气，很大的决心，据我个人对南斯拉夫的一些领袖们在这点上我是很敬佩的。我记得我们中央写的文章里面，也在谈南斯拉夫同志们那段时间的心情是能够题解的。的确是这样子，南斯拉夫当时受了委屈，但是，它自己并没有失掉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而且我认为南斯拉夫是比较宽宏大量的。那末，当时它受到了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很厉害的指责，说它是社会主义的’叛徒’，是帝国主义’走狗’，把他们开除了。在七八年前，南斯拉夫遭到了很大的攻肇，但是在布尔加宁和赫鲁晓夫到了贝尔格莱德以后，我们看铁托同志表现得还是根好的，就是不咎既往吧，从整个共产主义运动的利益着想，他们没有关意见，没有关成见，苏联来主动找他们恢复关系，他们很愉快地接受了，并没有故意留难，而且也没有发表声明把苏联以前作得不对的地方骂一顿，没有表现意气用事，没有表现这样的东本。虽然铁托同志是一个小国的领袖，但是在这一方面，我认为他是表现了一个大国领袖的风度的，我个人是很钦佩他地。苏联在最近以来，是主动地改善了苏南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认为在苏联某些地方、某些看法，我这是不够满意。比方说，在匈牙利事件后，铁托同志就匈牙利事件发表了一篇演说吧，但是‘真理报’发表了一篇评论，评论铁托的演说，那未当时里面讲到这样一些问题，苏联他们有这样的意见，还觉得你南斯拉夫还讲人家干什么？你自己有很多缺点嘛，比方你产业就搞得不好哇，比方你还接受美国的钱，要美国的钱，就在这点也攻击了南斯拉夫，这点苏联是不够好的，表现苏联还带点情绪吧，苏联那么大一个国家，赫鲁晓夫同志都是六十几岁的人啦，还带情绪。我还记得好像我们中央也对这一点有点儿意见，这当然是内部消息罗，好像在莫斯科也讲到了这一个问题。其实南斯拉夫的产业发展，是不能令人满意，也就是说南斯拉夫在过去几年与外面的隔绝的，南斯拉夫处在一个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因此，南斯拉夫的工业有一定的发展，那么产业还是来不及照顾，这是产业方面还是有些缺点，那么今天大家作为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之中的一员，大家都是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进，都是战友，我认为对于对方的缺点不应该嘲笑。苏联对于南斯拉夫产业落后，应该进行帮助，应该给予它贷款，给它输出机器，向它派出产业专家，帮它规划产业；我认为该应探取这样一个帮助态度。但是苏联在这方面作得不够，并且把南斯拉夫产业落后当作一个口宝，在必要的时候来反驳南斯拉夫。对苏联这点旬不满意的。我当时就讲了，我说‘苏联真理报真扯蛋！’我并不足一般地反对真理报，我看到真理报这一段我不满意，所以我就骂了真理报一句。另外关于美援问题，我想谈一谈。美援当然不好，因为它是钩鱼用的吧，不过，如果是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那么我认为在必要时接受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当南斯拉夫处在很困难的时候，是接受过美援，不过南斯拉夫并没有出卖自己的民族独立，也没有出卖自己的国家主权；南斯拉夫没有参加美帝国主义所策划的排他性的军事集团；南斯拉夫也没有出卖自己的国土给美国当军专基地。南斯拉夫就是用了美国几个钱，半来还是要还给它的。而且在内政外交上保持了它的独立性，并不是拿了几个钱之后，就被美国牵着鼻子走。所以我认为当时接受美援，当然不够好，不过也该应该理解人家哪种情况，是很困难。那末今天你说它不应该向美国借钱，那你就借几个钱给它嘛；我认为苏联现在可以借几个钱给他，让它把美国的钱还了就是。不应该拿这来嘲笑人家。今天在社会主义阵营里边，不仅是南斯拉夫接受美援，波兰政府也接受美援。波兰政府它说如果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我们愿意接受美援。它派了一个代表团到美国去谈判，就是你不附带政治条件，我何乐而不用一下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吧？所以拿这样东西来攻击南斯拉夫，我认为是不够好的。当然我并不主张我们的国家去接受美援。每个国家的具体情况不同，波兰它要接受美援我不反对，但是作为中国来说，我作为中国人民的一分子，我有中国民族的自尊心。过去美国在中国接得怎么样呢，我看到了一点，所以我不愿意中国政府去接受美援，当然我们的国家也不愿意接受美援。另外我对南斯拉夫的一些内政问题，有些兴趣。南斯拉夫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吧，就是它的经济权是下放的，就是国家对于这个经济企业的生产不作直接领导。当然也订计划，也有方针，也有个具体的安排，还不过不是像我们这边这样子控制得很严密。那么这样作，是否有好处呢？也可能有好处，也可有坏处。这坏处可能是不够集中吧，那就是国家对全国的经济情况，不能得心应手很好地指挥；但是另外一方面也防止了很多的官僚主义。那么苏联现在就是这样作，大体上是差不多的。我认为以后管理经济的权力是可以下放的，每一个工作生产什么东西，不一定要中央和国务院来管理，那么中央可以通过一个方针，一个计划，把这个权力都交下来，让下面管。有人攻击这一点，叫做修正主义，什么修正主义？就是党放弃对国家的领导。我认为这不是什么修正主义，因为如果是完全没有领导就是修正主义，但是呢，南斯拉夫是领导，不过领导的方式不同。那么苏联又把经济权下放，放到各个州，各个共和国，这是不是苏联也是修正主义呢？我的看法不是。

　　另外，我对南斯拉夫的工厂工人委员会也是有兴趣的。南斯拉夫在工厂里面，最高管理机构是工人委员会。工人委员会是好呢还是不好呢？这值得研究，南斯拉夫好像也是在试行嘛！我看我们国家里也好像在试行，什么职工委员会，也是在试行中，我认为也不妨多试试，苏联的东西我们当然要多试行，但是其他国家有什么新鲜东西，新鲜材料，也不妨拿到我们国家来试一试。如果好的话，就拿来探用，我的看法就是这样的。至于方式方法，我认为是没有阶级性的，只要是好的就可以采用，如果工人管理委员会这个形式好的话，我认为可以采用，没有什么了不得。

　　南斯拉夫国家里面对文学术艺是不作直接干预的，这是他们在最近几年来的改造。我记得在南斯拉夫电影过的时候，南斯拉夫电影艺术家会到中国来跟中国电影界谈到这样一些问题（他们说过去的南斯拉夫也是采取行政领导的办法，采用行政机构来领导艺术，国在线在过去也发生了公式化、概念化的现象，就是把文学艺术，因此在过去也发生了公式化、概念化的现象，就是把文学艺术这样一种殇的性质抹杀了，好像领导工作生产、农村生产一样，这就是忽然文学艺术的特点！这就使得过去南斯拉夫的文学艺术专业不作直接干预，但有一个方针，就是为人民服务吧，但是它没有像我们国家里这样唇唇的一套机构，文学艺术家可以自由组合。那次电影艺术家主要是谈的电影方面的情况，他们说一些导演、编制、演员、美工、抵制等各方面的工作人员可以自由组织在一起，自己愿意创造什么就创造什么，这样就避免了行政上的过多干涉，使艺术家们产生比较大的积极性，这个方法在南斯拉夫使用的结果是好的，经验证明，是能够推动文学艺术发展的。）南斯拉夫电影代表团团长谈到这个情况很兴奋，他谈我们过去电影事业不够好的，人民也不满意，最近一年来我们的电影事业有了很大提高。我们在学校也看过几部南斯拉夫电影，我拿来与中国电影比较了一下，也与苏联电影比较了一下，我认为他们的水平是很高的，的确是这样，水平是高。在这方面中国也好像叫过一阵，比如去年底和今年年初，在上海有些电影作家提出来了，当时好像名单也拟好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下文了。据我看也可以试一试，上海电影制片厂就可以按南斯拉夫这个经验试一试，但是一直就好像没有搞过，长春电影制片厂也还是那个老办法嘛，这上固步自封，不作改造，那是不会有进步的，有很好东西都要经过不断实验，就是不可保守！人家的一点一滴经验都应该重视，可是中国电影的肯定，并不等于说我主张我们走南斯拉夫的道路，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南斯拉夫的道路是根据南斯拉夫的具体情况提出来的，它适合于南斯拉夫，并不一定适合于中国，所以我不要求中国走南斯拉夫道路。但是，我希望对南斯拉夫的具体经验，应该引起注意，供参考，很好地研究一下。现在对南斯拉夫准备了一顶帽，就是修正主义，一谈南斯拉夫就给你戴上一顶帽子，就是修正主义，你就不能讲话。我就有些想不通，到底什么是处正主义呢？有些同志对修正主义自己都不懂，但是可以随便骂别人是修正主义。只要它能向社会主义，只要它能提高自己人民生活，修正主义有什么了不得；如果不能提高人民生活，不能使国家富强，就是马列主义也不赞成。换句话说，如果马列主义真要修正的话，那么就是修正一下也没有什么可怕，马列主义本来是在不断地修正之中，换句话说，就是在发展之中，应修正的就修正，所以我认为在名词上的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当然，我对南斯拉夫也有一些地方不满，南斯拉夫比较骄傲一些，比如主张它的道路是最好的，好像全社会主义阵营都应该走他的道路，所以它这个就错了，但是别人走就不一定对，所以铁托同志在这方面缺乏个人的谦虚，我同意过去报纸上对他的一些批评。南斯拉夫对阿尔巴尼亚态度也不好，有点大欺小的味道。在南斯拉夫里面还有些现象是消极现象，就是在南欺拉夫市场上美国电影占很多，大约占了90%以上，这种现象就是不好的，黄色电影进入到南斯拉夫，自由市场泛滥得比较厉害一些，国家控制的市场比较小，资本主义市场比较大，所以我认为南斯拉夫是有缺点的，现在我们看南斯拉夫要全面看，优点和缺点都罗列出来”。

　　“对于南斯拉夫的抗日胜利后，解放后，所看到的是把铁托画成狗，帝国主义帮凶，看苏联的小说上把特务都说成是由贝尔格莱德派去的，1955年看法变了，南斯拉夫是朋友了，铁托也不是走狗，报上登的和以前不同了，究竟是以前人民日报造了谣，还是以后的人民日报造了谣？以前我们对南斯拉夫的态度不对，1943年苏联把南斯拉夫开除社会主义阵营，是因为铁托不依照苏联的主张去做，而是按自己国家的办法去做，这就打击别人，有人说铁托发方不谦虚，起码人家的报上没有把咱们画成狗，铁托的发言有些偏激可以原谅，而大部发言对的。”

　　来源：1957年9月1日《武汉大学右派言论录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