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纸究竟应该怎样办?上海一部分报界人士思想混乱   <杨瑛>   新华社上海4日讯 “百家争鸣”方针提出以后,上海报纸工作有不少进步,办报人的积极性发挥了,报纸版面新鲜活泼,各报开始有了自己的风格。但这时期报纸工作人员思想上也产生了不少问题。归纳起来大致有下列几方面:   一、对办报目的存在各种看法。复旦大学新闻系主任王中(党员)在解放日报社座谈会的发言中认为:报纸是一定社会的产物,它决定于社会的需要,而不决定于办报人。他说过去所以许多人不要看伪中央日报,就是因为它把自己的政治主张放在面孔上。他说报纸有两重性,一重是宣传工具,一重是商品,而且是在商品性的基础上发挥宣传工具的作用的。   和王中持同一看法的人是不少的。有一些人实际上否认报纸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是教育人民的武器,因此出现了各种错误议论。   新闻日报编辑部有人说:“报纸应有权力,不应跟在党委屁股后面走。”新民报编辑部有人说:“凡是读者要看的,晚报就要登,只要是读者不要看的,编辑就应该大义灭亲,一概不登。”新民报有位副刊编辑说:“心目中一有领导,版面就编得坏;心目中有了读者,报纸就编得好。”   解放日报编辑部也有一种论调:“凡是群众叫好的,就是领导上要批评的,凡是领导上说好的,也就是群众不欢迎的。报纸编辑部是左右吃耳光,讨好了群众,得罪了领导;讨好了领导,又得罪了群众。”   新闻日报编辑部还有人主张办一张反对派的报纸,说“在野报”、“民间报”可以“大胆敢言,切中时弊,讲人民要讲的话”。   二、对报纸的指导性与趣味性问题,是各报编辑部争论最多的问题。有的编辑部对指导性大有谈虎色变之感,一提指导性,就认为教条主义又要回来了,把指导性看成是教条主义或命令主义的代名词。有人认为过去的报纸都是教条主义的,文汇报总编辑徐铸成认为,以前的文汇报就是教条主义的牺牲品。   新民报讨论工作时,有人提出办报方针千万不能提指导两字。过去该报改版后提出的方针是:“广些,广些,再广些;短些,短些,再短些;软些,软些,再软些。”有家报纸有的人认为新民报去年发行量由两万份增加到十多万份,应归功于“‘两风一河”(台风,龙卷风和苏伊士运河问题),过去报纸发行量少,就是受了“指导”和“进步面孔”之害。   有人提出:“报纸要办得象‘宝塔糖’(外表好看,味甜),不要像痧药水”。   新民报有人分析上海小市民有六大特点:(1)不肯多花脑筋,不相信正面说教;(2)贪多,贪便宜,爱热闹;(3)爱听俏皮话,风凉话,牢骚话;(4)惟恐天下不乱,对奇闻怪事尤其有兴趣;(5)关心人家私生活,特别是名流的一举一动;(6)不求真,明知是谣言,也津津乐道。因而赵超构在座谈会上也再三强调报纸首先要有趣味,要使人乐意看。   新民报半年来报道了不少奸淫、盗、杀一类的社会新闻。在今年工作总结时,内部发生争论,趣味论者就用“出门不认货”的论调来替社会新闻辩护,他们说“任何东西都有副作用,反对副作用,就没有东西可写了。读者看了报道起副作用,由读者自己负责。”   三、各报编辑部负责人对“百家争鸣”也有各种理解。有的认为是广开言路,扩大民主;有的认为是让出阵地,开放自由市场;有的认为不怕片面,鸣起来就好,有的为了赶时髦急于争鸣,就不管后果如何,“鸣起来再说”。文汇报发动“为什么好的国产片这样少”的讨论就是这样开始的,结果造成片面围攻领导的局面。   如何办好副刊,问题也很多,突出的有四个:   一、杂文应不应该提倡。这个问题急需解决。现在各报副刊都约不到人写杂文,自从“有啥吃啥”“全面与片面”争论之后,巴金、唐弢、林放(赵超构)等都已搁笔不写。他们认为杂文短小、尖锐,短小就不能说得全面,尖锐就不能写得有分寸,与其闯祸挨整,不如搁笔不写。党外作家还向唐弢将了一军说:“杂文能否繁荣,要看你们党员作家了”。   二、谈风花雪月,草木虫鱼的小品文应不应登。有人反对登,有人主张登。   三、新旧的比重如何?文汇报复刊时徐铸成提出过去旧的谈得太少了,现在新旧比重要“四六开”。   四、各报副刊如何建立自己独特的风格。   2月下旬,上海市委宣传部召集的座谈会上,暴露了上海新闻界在报纸功用及报纸工作规律这两个问题上,观点分歧。市委宣传部打算逐步用自由讨论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现在正在准备召集一次学术讨论,专门研究报纸的性质、作用与办报规律,王中同志也有这个要求。此外,市委宣传部还布置各报编辑部学习辩证法及苏联、老解放区以及国民党统治区民主报纸的办报经验,并鼓动各报党内外负责同志扩大生活面,多交朋友,多和群众接触。   来源:1957年3月4日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