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市民群众访问葛佩琦向他提出尖锐的责问   <新华社记者、朱继功>   新华社北京12日讯 今天,第四建筑工程公司赵澄(工资员)、张文清(技术员)、叶明(统计员)、姚显铮(料具员)和市民王治安等人到西郊中国人民大学,访问了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葛佩琦,就葛佩琦的反共言论进行了座谈。参加座谈会的还有这个学校各系教师和学生代表。   会上,王治安首先发言,他说,我并不代表任何党派,也不是什么会道门的组织者,我来访问葛佩琦先生,是看到报上刊有葛先生关于群众可以打倒共产党,杀共产党人等等反动话而来的。共产党好似人民的眼珠,不容许受到损害。   接着,王治安从切身体会谈到了解放前后的巨大变化。王治安十七岁就开始在兰州一家军阀的工厂里当学徒,那时犯了一点小规就要受到拷打,或者是停工处分,那儿有三个监狱,第一监狱就专关工人的。他说,国民党时代农民生活也非常苦,人头税、油灯税……太多了,跳井、上吊屡有颈上被锁锁起来,而开锁也得收费。随后他就谈到解放后的种种好处,他以亲身的经历讲统购统销的优越性,他向葛佩琦说道,知识分子比起劳动人民来知道得太少了,你向人民多学习学习再来发表意见才是。   谈到肃反,王治安说,我看不肃反就不行,他举出一件反革命事例说,工人劳动出来的成果,一下子就被反革命破坏了。我们还怕肃得不彻底,也怕党的宽大无边的政策。但是,肃反中也难免没有错,是党的错,党就会大公无私地承认。除了共产党能这样在人民面前毫不掩饰自己错误,那个国家、那个党派敢这样公开承认自己的缺点呢?俗语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现在人民承认了共产党的领导,但你,葛佩琦却要打倒共产党、杀共产党人。说到这里王治安高举起一只手打个比喻说:共产党好比是骨头,外面有工、农等血肉包围着,你是杀不了的。他问葛佩琦:先生!你吃的饭那儿来的?是自己种的么?你的办公室比我们住的地方阔气得多,你在上面垒了几块砖?   王治安越说越激昂。他说:党,不能说没有错的地方,党员有一千二百万,难道都是一样尺寸、规格么,不可能,个别党员会有错的。葛先生!你把手伸出来看看,手指也有长短啊!他要求葛佩琦举出具体事实来,共产党倒底做了什么坏事?是那些党员作的,坏到什么程度。王治安说,我是第一次来访问你,看看你的态度如何,可能山西、河北、张家口等地的农民也要来同你把这个问题谈清楚。他还问葛佩琦,你挣多少钱一个月。葛佩琦说:“一百五十元”。王治安说:“好得很,我们来访人的路费请考虑由你负担。”   接着,第四建筑工程公司工业化试点工地赵澄代表工人们首先说:我们也不是党团员。他向葛佩琦提出四个问题。(99)赵澄问道:葛佩琦说统购统销搞糟了,根据在哪里?还有党员汇报象便衣警察、群众要推翻共产党,要杀共产党人……等等提法,我们也都感到莫明其妙,希望葛佩琦先生要以诲人不倦的态度来回答。赵澄并声明说:我们是抱着寻求知识的态度而来的。   葛佩琦接着回答他们的提问,他说他在发言中所说到的许多问题,有的是自己思想意识模糊,或者是措词不当而造成的。比如,党员干部与群众的物质生活相差太远,以致造成隔阂。他说,他认为群众的生活水平是有提高的,但当时座谈发言时,在座的大半是教授,而教授的生活水平比前是降低了。他说,那时说物资供应紧张是指他自己所接触到的事实,比如肉、蔬菜、油条等很难买。葛佩琦解释道,我说统购统销搞糟了,这个“糟”字是习惯用的,比如说这堂课糟了,不是指政策糟了,而是说执行中有偏差。对于肃反问题,葛佩琦认为在肃清敌人上成绩是很大的,但在内部团结上起了副作用,他所接触到的人都斗错了。   这时,邹鲁风副校长问道:你作过具体调查没有?葛佩琦没有能清楚地回答出来。   葛佩琦又为推翻共产党、杀共产党人这句话申辩道:我的意思是说党群关系脱离就不好,整风中不改正缺点,就会使自己灭亡,危及党的存在,而共产党继续腐化,群众可能会起来推翻你们、杀你们。葛佩琦说,我当时讲话时,尽量讲得尖锐一点,现在看来太激烈,也不对。有人说这是立场问题,我想现在不会有这样的反革命,公开喊杀共产党。   葛讲完以后,王治安、赵澄等表示非常不满。他们说,葛先生是知识分子,当时发言还写提纲,难道报上的话都搞错了吗。你从政治上说:肃反搞糟了,共产党员起了便衣警察作用,经济上说统购统销搞糟了,人民生活水平降低了,还说群众要推翻党、杀共产党人……这些是一个思想体系。我们不同意你所说的只是措词不当,或思想意识模糊。   邹鲁风以副校长和党委副书记身份在会上发言:他认为葛佩琦的话很难使人信服,比如肃反问题,你说大部分搞错了,我是了解些情况的,现在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把人民当作阿斗的话,应该把自己的讲话动机、想法都讲出来。邹鲁风说:党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究竟什么原因引起你要杀共产党人的想法呢,这在思想上有个老根。我是党员,听了这些话,当然不舒服。邹鲁风说,葛佩琦在抗日时参加过革命自己觉得很光荣,但没有讲下面一段,抗日以后干了什么呢?如果我的记忆不差,你当时做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少将是么?葛佩琦答道:是的。邹鲁风又说,人大出了个葛佩琦,我们的确很痛心,前二天文汇报登了一封南京读者来信,责问:人民大学是宣扬马列主义的高等学府,为什么会用葛佩琦这样教师?他的发言为什么没人反驳?这些的确使我们哑口无言。邹鲁风说,过去我们没有象今天这样了解葛佩琦先生,是我们的官僚主义。葛佩琦说收到十封来信有八封来信是表示同意你的,但据说报社有成百封信反对你。(人民日报记者插言道,昨天有八百封来信表示反对)邹鲁风最后说,他的这番话也可以说是批评,也可以说是帮助。   座谈会一直开到傍晚,葛佩琦表示要好好思考以后再来回答大家的提问。   王治安、赵澄等最后说,我们这次来访决不是兴师问罪,而要弄清是非,如果今天谈不清楚,可以再谈一天、二天甚至半个月、一个月,总之要给我们满意的答复。因为象今天那样,我们无法向工人们、周围的人们交待。王治安并表示必要时可以找一百多个工厂的工人代表(他说有许多他的学生在那里),山西、河北的农民来和你辩论。但是,所有路费要葛佩琦先生负责,因为他们是你的言论找来的。    ——1957年6月13日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