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盛兰在首都京剧界批判右派分子大会上的检讨发言   <叶盛兰>   关于我上次的检讨,是非常不够的,经过这几天来特别是同志们、领导上给了我很大的教育和帮助,我又得到了很大的认识。特别对我的罪行和错误的严重性以及我的恶劣作风,使我深刻地认识到我的错误。特别是听了领导阿甲同志的讲话,给了我很大的学习,很大的教育。我知道我以前完全是反社会主义的,我也知道文艺是为谁服务。我一向造谣叫嚣不要政治,超越政治的资产阶级反动的文艺思想,今天被真理,被社会主义彻底的打垮了。这两天来,我有很大感想,同时也惭愧难过,特别是同志们在发言中说,只要我能真正的接受改造真正的改变了立场,还能成为在党的领导下群众中的同志。我从前实在没感觉到同志两个字的这样宝贵。现在听了,我心中又惭愧,又感到我还能成为同志,心中实在又惭愧又难过。同志们所帮助、教育、揭发我的,完全是事实,我实在是极端个人主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自私自利的思想害了我了。我是这样一个思想立场,特别是李和曾团长讲我不肯放下我带进革命来的资产阶级包袱,不肯接受改造。的确是这样。我听和曾团长说了我在朝鲜的情况,我听了,现在拿新我再批判旧我,我都是愤怒的,我就是那么不是人性,怎么样都不成。我昨天回去反省,我不是仅跟和曾同志,我们的领导都受过我的这个。我总把“我”字摆在上面,我得合适,我这样不合适,那样不合适,我得有权,有利,我得怎么样……。因为我的立场,思想完全是资产阶级的,对社会主义是反对的,所以在这几年当中,党对我这样培养、教育、等待,我总认为党是仇人,没有温暖。我认为我是人生观、立场、世界观的问题。我不是夸大、利用名词,的确我是唯心主义者,什么事都猜疑,以我的坏心眼猜疑别人。我简单谈谈我的行为,我的阴谋。我参加工作后,一向陷害诬蔑党员,最可恶的是我反对我院文艺方针,这是原则问题。我恶毒地有意识地想推翻我院的文艺方针,我是反对“推陈出新”的反动分子。合团后,马院长领导,我对我院文艺方针特别想打击破坏。我们的戏应该改,应该审查,可是我反对审查戏、改戏。我是两条路线问题。我总是要完全合乎资产阶级的那一套,戏都原封不要动。我也学习过,我也不是不懂,我是受思想支配故意和党对立,故意破坏。我们排的新戏,我都反对。我还认为为什么不都经过我来改。我是极端个人主义,好的我也灭着良心说不好。有一次剧协座谈会,有我出席,我的发言稿,有一个同志帮助我编的,他还对我说,对不对您是不是请示一下马院长,因为关乎我们的文艺方针问题。我跟他说不用。我认为我的方针是正确的,马院长代表党的方针是不正确的。我就是以这样反动思想故意有意识的到剧协对抗我们的文艺方针。在剧协我谈的时候,我特别抓住一个粘胡子的问题没结没完。其实粘胡子从前是不是也有呢?有。现在是不是更进化了呢?风格是不是可以不同呢?这些我都明白。就是我和吴祖光的思想一样,我和他那时虽然也不认识,他在那里叫嚣粘胡子不对,我也跟着一块说粘胡子不对。再对脸谱问题,昨天听了我们的艺术领导阿甲同志所说,我觉得对。脸谱也应该跟阶级的变化,有它的政治意思在里头,人物也是一样要变化嘛!但我也是故意地在那儿诬蔑我们的领导。我们领导所做的事情,背地里我都说不对。就是说领导根本是血外行,我是内行,如果全听我的就正确了。我在剧协的发言里边,很多是反动的;我也故意造谣诬蔑我们的国家京剧团,说哪些都不对,迎合一切保守思想的人、落后的人,使他们来附合我的谬论。我的文艺方向是资产阶级方向,所以与我们党的社会主义文艺路线完全抵触。在院的艺术会上,我的发言都有我的阴谋含意的。我院成立时,我在大会上就那样公开诬蔑我们的党的文艺方针。我反党,所以说出话来就是攻击党、造谣。因为我是极端个人主义、骄傲自满、目空一切。新创造的,我听了也觉得好,但我嫉妒。我认为好的里头还应该有我。对我院艺术干部、各位同志,不是人家没本事,是我嫉妒人家,瞧不起人家。在培养问题上,我完全是个人主义自私自利、纯资产阶级的本质。院领导大力号召培养,正表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我们全国艺人有多少呢?我呢?一听说要培养了,恐怕要对我不利了,同时也想诬蔑党培养不正确,其实哪一行哪一业不是在培养呢?就因为怕对我不利,我就有意识地那样说。马院长说过一天不成两天,我们便说:根本不成嘛,硬捧。我想我还不是一天一天捧的吗?但我也不是说成啦,是这样一天一天提高的吗!关于票价,我也有意见,我认为人家顶好卖两三角,和我差十倍才好呢。才显得我艺术高。对江世玉演“牛郎织女”,我不是单对这出戏,我认为有我就行了,谁也不要,完全是自私自利唯我独尊。我对我们的文艺方针,整个的起了破坏作用。很多例子我都不一一举了。国家给我艺委会副主任的责任我根本没尽到职责,我还在叫嚣艺委会不开,是不开呢?还是我不参加?大家很清楚,我在艺术上我根本没尽到责。因为我不学习,所以思想是抵触的。也不想跟人学习,特别对我们出来的新戏象“三座山”,到今天我也没听过。我就是反对。是不是人家连一点创造也没有呢?新的是不是没有好的地方呢?我也没有听过,但在背地就说这出戏完全不灵,就这样叫嚣胡说。特别在政策上,如“小放牛”等戏,都有了改进提高。我知道不知道好呢?我知道。其中还是有我个人嫉妒。如“三岔口”,我知道改脸谱好,但故意加以夸大诬蔑胡说,因掺杂我三哥问题,我认为只他能唱,张春华最好别唱,我三哥他病了死了,最好这出戏就绝了,谁也不唱,这一辈子就他一人好。我就这样非但我个人的问题,就我哥哥的,我也帮着一块儿打击人家。   我反党。我为什么老说跟个人呢?我是有阴谋的。同志们揭发,完全是事实。我是薜院长争取进来的,我进来后,就根本没拿他当回事。我对魏主委是什么态度呢?李和曾同志揭发的完全是事实。我实在是对个人吗?不是。因为党在我头上要领导我,那不成,我要翻到党上头去,就是这样。李和曾同志在朝鲜的时候,就得一切听我的。给我打洗脚水、洗脸水,这还不成,一切事一切权力都通过我,我还感觉不足,我这是什么权呢?根本没有领导吗!我这个人一向就是我骂了人家我不记得,人家骂我我记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人性。人家对我不好我记着,我对人家不好,忘了。其实也有的是故意掩饰,象对彭真市长那时我就不服;什么事开了戏半路又要打住!我在后台闹。对中央领导尚且如此不尊重,骂党员同志,大家揭发也很多。我并不是完全对马院长,而是拿这句话来掩饰我的反党立场。和曾所揭发的以及那些过程,我们马院长受的比他不在以下,没有一回我不折腾马院长的。马院长对我有什么不好呢?就是为那封信。还是袁广和同志和马院长为了帮助我,怕当面批评我接受不了。就那么一件事也不是错误,而我就抓住这么一个问题。您想我完全是对个人吗?不是。我是想推翻京剧院社会主义制度。我是想推翻党的领导,篡夺领导权的,我就来胡找碴。马院长跟我就是这点事,而且还不是错误,我就闹得这么大,八个月不上班,全国都知道了。我在各地方把这件事情加以扩大,加以造谣,我的目的还不是惦着推翻了党的领导吗?推翻不了拉出去,拉出那些人去惦着把京剧院搞垮。这些年来,我确确实实在我们革命队伍里头,实在是个绊脚石。京剧院合团时,要不是我这样的思想,闹的天翻地复,耽误了那么多的工作,是不是今天会更好了呢?党确实是在等待我,而我不自觉,就总认为非我不成。周总理都跟我拉手说话,谁惹得起我呀?!就没想周总理那是鼓励我前进,真正的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因为我是第一小生,国宝,非得跟你来拉手不可。我也不是第一小生呀!参加宴会没有我是不是可以?也可以。我总是那样想:你们都得买我的账。如果周总理领导我,我也一样反党,不服。这些年我的确给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影响了很多很多的人。特别是我的骄傲嫉妒。我的骄傲是目无一切。其实我实是一个空的,我会什么呀?除了我学的几出戏还是和老前辈学的,我有什么本事?论我的文化,我有好多字写不上来,净写白字;我的艺术理论什么也没有,我也不学习吗。我认为我的“雅观楼”、“探庄”好,不错,谁教我的呀!我的周瑜觉得演的不错,准能比得上先辈徐小香先生吗?我就认为我是第一了。我不仅对同行骄傲,对不同行的也骄傲,也认为完全不成。我嫉妒人都出了圈了。并不只同行冤家,我却认为凡有起色的,我都嫉妒。我认为最好别出了比我强的,他比我强了,也排了大轴了,我将来怎么办?我们一团培养李金鸿演“无底洞”,我今天说也不嫌寒蠢,我听说李金鸿的“无底洞”满堂,我的心里蹦!蹦!直跳,哎哟!他都满堂了,我的包银要“玄”!我就这么想,一天一天就老想这个,总想保住自己的“啃”才好呢,就是这么一个思想。杜近芳,哎哟,她……她怎么又满啦?她怎么满得呢?是不是“红票”呀?!老这么思想。其实不是,可能有个别人也像我这种思想,调查人家的座呀……,老是怕人家起来。自己不进步怕人家起来也不行、人家好了我有气,人家不好我没气了,却在背地里挖苦人家说:“这人没起色,这一辈子成不了。”这些日子证明没有我也唱了戏,哪些日子没有我也都唱戏了,所以说我的思想不是社会主义的思想。我们美术、音乐专家我也嫉妒。人家着实是好,我说人家是“蒙事”,轻视人家,不知人家创造的艰难。如果是人家说我,把我登到报上,我早就又拿刀找人家去了。人家写信帮助我,我还说诬蔑我的尊严,还告诉马院长给他开会。我就是这种简直是恶霸行为。   在争名方面,我就是和李团长争。我认为京剧院有我就行了,再争取顶好是不如我的。三团进来我嫉妒,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成,是空虚的。李少春同志向党靠拢,我说人家是拍马屁。我就拿一个小小谢幕问题说事。我再比一件,有一次和马先生在怀仁堂唱“四进士”,完了谢幕,我看人家全上去了,曹韵清同志直催我上去,我没法子,上去了因毛主席在下边,我不能不上去,但我是离大伙挺远挺远的,“黄花鱼溜边儿”。我是成心敷衍敷衍带着情绪就上去了。您看我对那样隆重的演出,有领袖在,在那样隆重的场合,我都不论,只是个人问题,就这样恶劣。在团结上,如果我再这样下去,就算这次改过了,在这问题上,也会被群众把我给唾弃的,不会再和我合作的。小小一个名次,我都争吗!   在我争利这个问题上。我今天挣八百五十块,这样多的包银这样多的钱,我还雇佣观点,认为还少,因为还有李少春压着我。要没有他,是不是我就完全第一了呢。所以我忌恨李少春不是忌恨他这个人,我们俩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嫉妒,不是想把他害了,害了我还怕偿命,而是想怎么样挤兑他叫他自己说不干了才好。我就是这种心,就给人家胡说,不管人家真实情况是什么。又如照电影的问题,国家给了我这么大的荣誉,不是说让我挣钱了。我与老前辈肖老先生和马连良三哥,谭富英大哥,都是我的师兄,我还不让;我跟我先生还争呢。您看我。我认为包银应该我第一,您看我是什么思想。党让我干什么去了!可是我先讲包银后再拍电影。我还和殿华耍我的小聪明,拿人当我的经励科。我说:“就说是你的主意”。想想这时候谁的思想还象我呢?那一个没提高呢?人家给我定七千,我非争八千,最好加到一万。我就是这种思想,所以我受了这些害。   我老说共产党员没人性,您再看看我的人性:和我在旧社会合作过三十多年的师兄们,都背地批评我是什么人性啊!我就到了革命阵营里来,人们还在背地里骂我人性不好。我并不完全是闹资产阶级的那种脾气,而是带有封建残酷的。对待人只是要对我有冲突,我就惦着把人置于死地,不择手段地想把这个人给除却了,就这样一个人性。根本不想人家待我都有什么好处,这一切都不想。只要冲撞了我的威严,就不容分辩“推出斩了”。完全是帝王、法西斯的脾气。我的确演莫稽、吕布、西门庆确实是合适。并不是完全受了角色的影响,因为我是反复无常的人。我演吕布我确实是感觉我深入这个角色里了;我对演莫稽很感兴趣,我和马富禄三哥在前二十年就常演这个;我认为实在是在那里现身说法。我是西门庆,我在旧社会生活就很不严肃,净乱搞男女关系,那些角色的确就是我,特别是反复无常。我见利忘义,利禄薰心,所以我今天变成了右派分子。我不知道谁是恩人,谁是仇人,只要有利。我不管别人生死。在旧社会,差不多的同行都骂我缺德。李团长说我的完全对,“敬鬼神而远之”。我的师哥们,哪个对我不是“敬鬼神而远之”?因为他们都“领教”过,都比同志们熟悉我。   说我是在旧社会家里一手捧起来的,一点不假。我听了同志们的发言,我回去再想我怎么这么不是人……我这是什么人性,谁还能跟我在一块儿呢?我还说共产党员没有人性。今天我都成了右派分子了。我犯了这么大的罪恶,还有我的座,领导还跟我握手,哪个同志又骂我讽刺我来着?我自己实在是抬不起头来,我惭愧到万分了。   党培养了我七年,没有少培养我,我根本不敲门,不向人领教,跟马院长一直是貌合神离。马院长是实实诚诚的帮助我,甚至下着那么大雨,一个人淋着出我的门,就那样去帮助我,我怎么样呢?怹走了,我说怹是又来敷衍我来了。我把马院长真不如当过去的经励科那样看待。实在是那样。从院长到全院的各位同志,哪个我没有诬蔑过呀?给党员同志们起外号。我说现在没自由。是没自由,我别得混身都难受,怎么不能打人了?!怎么谁见了我都不叫叶四爷了?我实在有这种感觉,但又不敢说出来。我们是没有拿攮子找人的自由了。打完了人家还要人家给我我们赔不是。也就是在那样的旧社会,要是在今天这样的社会,我们不是得给人家偿命负责任吗?在旧社会我有过多少死关,多少罪恶呀!那时有多少人为我说和,化钱了事。我要没有这些师兄,我在旧社会就完了。在旧社会哪象今天这样讲理呀?旧社会没有理。   我们叶家这几个人,我认为经过这次改造,应彻底检查过去和现在的罪恶。富连成到底散在谁手里,我认为有必要谈。我们几个人“骄傲臭大懒”,我这样说,可能我哥哥不愿意。我不是讽刺,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在旧社会给我们先人摔了牌啦。在新社会我们又反抗了人民,给社会主义事业造成了损失,我们是罪人。我那时一直不在那儿(指富连成),但我并不是没有责任。我今天站在人民立场看这些问题,我听了都觉得耽误人家的子弟。今天还说旧科班好呢,好什么呀?!完全是唯利是图。那时我大哥、二哥抽大烟,我三哥反正是倚仗着科班势力那么来,他扮成日本人,还不都是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了!他也是象日本,骑着马拉着狗,一点也不假呀!盛长挎枪背攮子,我胡不讲理。就我们哥儿五个,今天在这里说也不寒蠢,我就不说人也知道,我们还瞒谁呀?我们确实给我们老爷子摔了牌了。并不是说今天开我的会我难过了,就是从不姓叶,在另一个地方听了,我该是怎么个意思?今天党也承认我父亲有成绩,但科班的性质是不对的,肯定是带有剥削的,但怹没有象我们弟兄,怹没排“乾坤斗法”、“八仙得道”哇!元、韵字受的那种摧残,一般人还认为我们对,因为不知道呀!您再把这些不好的地方看一看,都赚了钱都买了房,抽大烟,橘子罐头都成箱子的买。都是谁的钱呢?我认为这些跟我们的思想都有联系。今天我们几个弟兄虽不都是右派分子,象我三哥虽然没有参加农工党的这个问题,但也应好好交代反省。组织叫你养病,你根本不好好养,在家打牌。我们集体拜干娘,就可以看出我们的阶级本性。这不是旧社会了,不拜干老儿不行;象杜月笙、黄金荣这些不认他师傅不成。我们在上海黄金大戏院,管金阿三叫“阿爸”,叫爸爸。我不胡说,都叫过,我也叫过,不叫不成啊!那时是不是好受呢?您说谁愿意有两个爸爸!真难受呀!夜里完了戏,得陪着。他高了兴,我们走,不高兴就得天亮见。谁不陪着就不成。   我对这次反右派斗争的认识,是很肤浅的。因为我的思想关系,我并不是说我不想坚决改,我由右派得慢慢向左转。我不能说我完全是“无产阶级”了,那蒙反动派成啦;是学习的人,谁听我的那一套。这一揭发,我还敢说不敢说了?那纯粹是“蒙事”我“蒙事”不是蒙了一年了,在外头人都瞧我是进步分子。我是一个烂了的病菌,都招了苍蝇了,我还不知道呢!其实真正进步的人,都不敢挨我,我是一身的毒。所以我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要好好学习,我愿意站到人民立场。我今天实在是痛恨章、罗联盟,他们想推翻我们的党,颠复社会主义。在京剧院我就是一个章伯钧。我如果象章伯钧搞政治,也要求“设计院”。我在京剧院就叫嚣艺委会不开,就是说不让我坐中间发号施令了。我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才成呢!我跟他还有什么区别呢?我认为小跟大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今天这个右派分子帽子,地道八百的是我自己戴上的,不是任何人给我扣上的。所以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右派分子是反动派,的确不假。如无六亿人民的觉悟,中国今天这么强大,世界和平力量这么强大,那么匈牙利闹了乱子,裴多菲俱乐部不就是从研究学说闹起来的吗?象我们那几个座谈会,再开下去,不就也是裴多菲俱乐部了吗?所以我今天想起来,我的脑袋还在我脖子上长着,真简直没有想到。如果真的那样,虽然我拿不了枪,我的眼神也不成,可是我也得跟着一块走;我能不一块走吗?那儿开了会,再到这儿来能完得了吗?给了我支部书记,中央委员,到那个时候,不用说国家问题,就拿我个人问题,您说我什么结果。我很不成熟的有这点认识。   我的立场不对,我的人生观是资产阶级的人生观,所以我们就一拍即合。这次党实在救了我啦,也救了很多人。这次纯粹是阶级斗争,生死斗争。如果让他们得逞,当然也不可能,他们(也有我)也犯了主观主义,认为可能有匈牙利事件了,没想到在中国就没有。因为我们中国有伟大的共产党,英明的毛主席领导,不可能发生匈牙利事件。今天完全揭发出来,就能看出谁是为人民,谁是尽为个人。我认为这是两条路线问题,和我的文艺路线一样,完全是大是大非问题。不是象我说的是跟马院长一个人。今天大概全国艺人都明白了,我是不是跟马院长?我这是心里话。要是从前,还可能有人不明白,以为我是受了什么委屈。今天都听到了,大家揭发的我的思想作风错误。我认识到我的错误的严重性,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领导同志们的帮助教育,我认识了我错误的严重性,实在是太大了。可以说单这七年中,我的罪就够瞧的了。我的错误完全是反动的,我要把同志们都带到旧社会去,受我的剥削压迫,听我的,叫我叶四爷等等很多。同志们在旧社会受的苦我没受过,纯粹是娇生惯养。当我出生时,都已是富字的师哥了。由打出科就一步登天,搭了马连良三哥的班,捧我,一直就上去了。我在旧社会的生活,一直没离开过资本家,军阀,根本见不到劳动人民,看不见同业的苦,大伙拉洋车,拣煤核,赶四包………这些我不知道;当然也知道点,就因为我的阶级立场不对,所以到今天还给资本家拜干娘。我的错误非常严重。我在反动会上所说的话,给党造成多大的危害。我说的真正是人话吗?不是。我院的事我都知道,就因为我是反动的,我故意胡说。张玉禅揭发叶盛长的,我也是那样,老是说什么事都是党决定的,支部说了算,就那样胡说,我准看见或听说了吗?事实在哪儿呢?没有。就要故意那样说。如果说我把同志们还都带到被我剥削的地步,那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我请求组织给我处分。我愿表示今后重新作人的决心,坚决作社会主义的好人,不愿作社会主义的障碍。我感谢党,领导,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怀和教育。都是爱护,负责的态度,都是治病救人的心情,使我万分感谢。我这不过是认识到重新作人的小小的开始。我决不让党和同志们失望。今后坚决警惕死灰复燃,旧病复发,反复无常。我的反复无常,实在是个大问题。我向来对人对事都是当时表示慷慨,我回家就后悔;不论小事大事,当时说了算,回去就反悔。刘部长说过,如不治疼我,就会反咬一口。说这话是为我好,这话是事实。在肃反运动中,我也知道让反动分子钻了空子,就很是问题。那时马院长走了,我就找栗团长、李和曾同志交代我的问题,好象我已经都觉悟了,认识了。可是肃反完了,我都忘了,特别到了西欧,我羡慕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国家那么“好”,我尽瞧见不“赖”了,就不想有人受罪了。与我的本质是接近的。我一向不接受改造,不接受批评,我的资产阶级本质根本没变,很容易反复无常。如果再反复无常,就是自找死亡,因为人民不许可。同志们给我提醒,不用说再跟章伯钧开会,就回家再骂几句,那就是反复无常。今天在这里听我说的挺好,我回去就骂,谁给我提了意见我就恨他,那不就又坏了吗?那样思想还是不成,我的新我,不把旧我给战胜了,还是不成。所以我的反复无常,要坚决下决心克服。我下决心不再反复无常,不叫旧叶盛兰复辟。   我主要的是不爱学习,有人说我是懒汉,那是捧我。我是反对马列主义的。有的同志提醒我叫我学习,我非常感谢。我再不学习,我还不能认识今天的社会。我要找老师,我要为社会主义努力,我应该贡献出我自己的一切力量,应不怕一切困难,对不利于社会主义的思想,展开坚决斗争。我要加强政治学习,提高认识,我要学习辨别什么是利于社会主义的,什么是不利于社会主义的。要是不利于社会主义的坚决划清界限,要斗争要反对。有利于社会主义的,要坚决拥护。我以后要立一个学习计划和保证,多看马列主义书,多看报,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特别是要向党员领导同志虚心的请教学习。应该经常请示领导,不再象从前就我一个人,我说了算,要向领导学习,向大家学习。我现在向党和同志们提出我的保证:我坚决跟着党走,坚决服从党的领导,坚决听党的话,坚决接受改造,坚决站到人民立场上来,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坚决服从社会主义制度,坚决服从社会主义文艺方针,坚决服从我院一切制度及一切纪律,坚决加强政治学习,坚决接受批评,坚决保证不反复,不死灰复燃,不旧病复发,坚决克服资产阶级自私自利,坚决放下臭包袱,臭架子,坚决保证不争权不夺利,克服骄傲自满,目中无人,封建流氓作风,真正作到谦恭和蔼,虚心向人学习,坚决端正一切作风,坚决向领导学习,坚决向党员同志,进步同志学习,坚决尊重党员同志和各位同志,坚决作到谦让,达到真诚团结,坚决改正低级庸俗的作风,坚决全心全意为社会主义服务。   我的检查还不够深,愿以后有机会再继续挖我的思想,继续检查交代检讨。这次占去了各位老前辈、领导、同志很多宝贵时间,大家费了很多苦心,耐心地帮助我教育我,我只有在今后行动中来报答大家对我的希望,我不辜负大家对我的帮助教育。大家是我的老师,费了很多精力脑力,摆事实,教育我。我在旧社会连我的师哥和亲哥哥们都算上,您说谁能这样说我呢?人家都不敢说我,只有捧我。我自己实在害了我自己。这些日子对我来说,收获不知有多大,我太感谢了。回想一下我的所作所为,我自己都要骂我自己。我认识了我的思想根源。大家从火坑把我救出,使我得到了新的生路。   感谢党对我的宽大,从苦海深渊中把我救出来,真是天高地厚的大恩,我终身难报。我的错误是严重的,党是为了挽救我,而不是认为我是国宝,好角,缺了我不成。现在我是右派分子,有我没我更好。没我是不是就不能唱戏了呢?有的同志说,就是没有了京剧,也要走社会主义道路,是这样。我虽是比不了高岗,实在不能比,他革命那么多年,又如何?!他也完全是个人主义。丁玲又怎么样哪?她是二十年的党员,国内国外的名誉比我大的多,她的骄傲可能比我也大的多得多,本事可也比我大的多得多,又怎么样呢?不是还给他登了报吗?不是不能给我登报。再说以后是不是不给我登报了?如果我不改正错误,死灰复燃,明天就可以登呢!再说,也可以随时处分我吗!绝不是怕没有我这个小生而迁就我。我的问题严重,太严重了。我可以翻开报看看,把其他右派分子和我比比,陈素贞不是登报了吗?今天非但我感谢党,我的后代也将永远感谢党!由于我影响了戏校,我是个人主义,我儿子能是集体主义的吗?他们老挨着我,我给他们上的课就是非马列主义的:“你学我,有能耐了就能穿好的吃好的,你们好好学,赶明儿学校不教你们了,我请六个先生教你们,我再给你组个小班”。我给他们的就是这个教育嘛!我的儿子叶鹏也要好好看看我的下场。我的结果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有罪!我现在实在是良心发现了。我对他们说,鼓励他们要好好努力学习,争取入党,不象过去,我见谁就跟谁说可千万别入党。真正我的良心发现了。我的家庭也幸福了。要不经过这次改造,我没有幸福。有同志说我尽爱生气,我爱生的气是反动气。现在我不生气了,我恨我自己。我过去认为就是我对,我有理。您瞧瞧我那折腾人劲儿的,对我软了不成,硬了不成,轻了不成,重了不成。那么怎么才成呢?所以我认为这次不单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子子孙孙,也教育了叶家家族,连我母亲都改造了。海北寺街叶家,实在是一个有不好影响的地方,又封建,又落后,又腐朽,又肮脏。这一次我们全叶家的人,都要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有不明白的,如果认为我天天在这儿是受罪是难为我,那是思想还没改过来,没有认识今天的社会。我愿意天天多听点才好呢!听点就给我治点病。真是给我治病。我过去简直是个恶霸。   党对我这样的大恩,我只有真诚改过,改过自新,痛改前非,通过实际行动,党来考验我。我真正地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来报答党对我的宽大。我再次感谢党、领导、各位老前辈,各位同志对我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