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检讨   <北京地质学院、肖光钤>   反右派斗争,是我生平第一次接受党的教育。   一个多月以前的我,充满了资产阶级思想,由于这思想产生了一系列的错误言行,给革命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今天一想到这些,我的情绪就波动得很厉害,我痛苦,我难过,我深恶痛绝自己过去的错误。但是我又感激又惭愧,我感激党对我的耐心教育,我惭愧自己的过错。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今天检讨我过去的错误言行,和在检查思想时的错误态度,以及谈谈以后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来对待自己的思想改造。   我出身于反动的官僚资产阶级的家庭,从小接受了美国的奴化教育,家庭生活中带给我浓厚的资产阶级意识,于是自私自利的享乐思想和剥削意识浸蚀了我的每个细胞。我就是带着这么深的毒素进入新社会的。解放后,虽然接触到党的教育,但是惧怕思想改造的痛苦,留恋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不愿澈底抛弃。因此,在历次轰轰烈烈的运动中,总是把自己的灵魂藏在黑暗的角落中,没有接受改造。但是,思想改造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几年以来,我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已经发展到可怕的地步,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用资产阶级观点分析新事物,只看见现象不能洞察事物的本质;只看片面不看全面;只看到问题的表面偶然的连系,而看不到问题内在连系;以个人利益出发来衡量事物的好坏,我看不见党的伟大的成绩,却挑剔个别党员的缺点。特别最近,对党的不满已经由小事情发展到政策方针。用非原则的去否定原则性的,用表面上偶然的联系夸大缺点,用资产阶级逻辑串连起来,谩骂领导,恶毒地攻击个别党员,向党进攻。   肃反时,我违背事实,说成被斗。为了更好让组织了解我的社会关系,我主动地把信件交给组织审阅,却说组织上检查了我的信件。组织上为了使我专心写材料建议我住校,我却说这是侵犯人身自由。三青团的事,因为有人检举我,所以组织才审查我的历史。当我否定参加三青团时,组织相信我,叫我具结,以后,再也没有调查了。这是信任我。象我这样一个出身成分不好的有着较多社会关系的人,难道不应该在肃反中审查一下历史吗?难道连让组织怀疑和审查的权利都不允许吗?我没有为六亿人民利益着想,只是觉得个人「自尊心」受损害了,什么「人的尊严」被侵犯了,就这样地夸大歪曲事实,对肃反中的积极分子一直怀恨在心,整风时就用什么「违反宪法,侵犯人身自由」大帽子一扣。其实肃反中我的历史弄清楚了,组织上更信任我,这好处我是看不见的。谁都知道正是因为人民政府用人不凭裙带,不靠印象,不需吹捧而是凭才能与品德,这本是大公无私的好事,但是我却嫌麻烦,不愿意写材料反对在档案上加评语。说他们高高在上不学无术,其实人事部门的工作对象是人,工作性质是错综而复杂的,他们常常为了对证一件小事,千里迢迢地到处奔波,采取了一丝不苟的公正态度,我对他们的辛勤劳动不但不感激反而恶意攻击。反右派斗争的学习教育了我,从个人错误观点出发,来看肃反和人事制度是错误的。不久前参加了批判陆伟文大会,很多人用无产阶级真理和亲身经历的事实驳斥了陆伟文的崇美思想,我的心中有很多感触,看到陆传文的崇美思想,联想到我自己,深刻的奴化教育,使我有着顽固不化的崇美思想,丧失了一个作为中国人民的立场。在崇美的本质上我是相当严重的,我已经做了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俘虏和奴隶。回顾我对社会主义事业的态度和对待我的资产阶级「事业」的态度两都截然不同的。我自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从来没有把社会主义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在工作上被动消极,得过且过,敷衍塞责。党的教育,同志们的劝告,工作的责任感,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足关心的事,这就是我对待社会主义事业的态度。但是什么是我自己所谓的「事业」呢?追求个人的名利地位,追求个人的享受。腐朽的资产阶级享乐思想,使我对社会主义事业采用了雇佣关系,我冷淡消极,时时想抛去社会主义事业不干,而去追求资本主义的道路;我逆着潮流利令智昏地鼓励爱人走资本主义的路,我修改了医生证明,处长了假期欺骗组织想从此脱离工作岗位放弃自己的社会主义道路,想参加到没落的剥削阶级中去。当我在客观的事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还不知道接受教训,猛醒过来,改造自己,重新做人。我还想出另一条道路以期达到个人自私的愿望,在祖国既不能实现我的幻想,我竟然想到美国去念个博士学位,来达到个人享乐的愿望。我想这样回国就可以得到更高的名誉地位,过着高人一等的生活;或者永远留在美国,作一个无国籍的白华,为美国资产阶级服务(注)。今天回想起来,真是不寒而栗。这样做,不但中国人民要唾弃我,就连美国人民也会轻视我的。去美国难道不是为美国的资产阶级服务吗?那么我将成为中国人民的叛徒和美国人民的剥削者,这样的人是多么可耻,这样的人那一国人民都不会欢迎的。整风前夕我还具有这样的幻想,其严重性就可想而知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感谢党给了我当头一棒,一次永生难忘的深刻的教育,这一棒并不是把我打死了,而是打醒了,这一棒使得我知道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今天我以痛苦心情回想过去,感到这已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思想问题而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我痛恨自己,愧对八年来党的辛勤教养,党象一个贤惠母亲,我却象一个浪子,今天除了请求母亲宽恕我的过失重新容纳下我这一个回头的浪子,教育我,改造我,使我重新做人以外,我是没有第二条道路好走的。   我从个人利益出发,对领导不满,从很多小的不满汇集成大的不满,从量变到质变,从不满领导到反对领导。上学期大字报事件发生时,看到贴在教职工饭厅门前的一张同学的大字报,叫教职员工也出大字报揭发官僚主义,当时由于自己的满肚子牢骚,也非常想出大字报响应,我就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金属四年级同学,信中除了写了很多对领导不满的意见骂了领导以外,还表现我自己对前途的悲观和失望,这对于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同学起了难以估量的坏影响,而且起了大煽动的作用。对于这件事,今天很是惭愧,作为一个人民教师,作为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不但没有用共产主义的道德品质来教育自己的学生反而向学生散布毒素,毒害他们的心灵,就象一支毒箭似地削弱着革命的队伍。今天认识到这是一个罪恶的行为,它给党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我发现我做的正是反革命分子所希望做的事。这封信,起了瓦解革命队伍的作用,亲者所痛仇者所快。今天我鄙视这个行为并以沉痛的心情,向党申请惩罚,用惩罚来教育自己,痛改前非,作为一个永远不能忘记的教训。另外我在评薪时,因为个人的愿望没有被满足,愤恨在心,又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院长办公室,信中大肆漫骂,恶毒地攻击领导是排挤异己分子,认为评薪评得不公平。其实我要领导评薪的标准是只考虑才,不考虑德,这种企图取消政治标准来衡量事物,是违背社会主义原则的。以前我以为我反对的只是本院领导,完全谈不上反对党。事实上,在本院的党领导是党的一部分,党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如果承认领导排除异己就是承认党是排除异己。今天我们看看,是谁把国民党的旧军政人员一揽包下来继续录用,给予他们生活出路?是谁关怀过去受尽旧社会摧残的老艺人如黄耐霜等,是谁关怀他们老年无靠的生活,是谁医治好了歌唱家周璇心灵上的创伤,重新回复了歌唱的能力?是谁还肯录用象我这样一个具有浓厚资产阶级思想的人,又是谁关心我的改造?还有很多的事,都可以证明党从来没有排除异己。党对于一切异于无产阶级思想的人,用耐心地长期的说服,化了多少的心血来教育感化他们,争取他们一起搭上社会主义的列车一起向前走。但是我却为了一点点的个人利益,说出了违背良心的话。党存着无比的宽怀,有无穷感化的力量,他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了祖国美好的明天。我错了,我完全错了,请求党原谅我的无知,请求党给我帮助,从今以后我要团结在党的周围,依靠党,不断暴露思想问题,请求党帮我解决,使我转变为一个新社会中的人。   另外我还认为地质学院领导是对人马列主义,对己自由主义,我说他们是压制批评,因循错误,这也是完全错误的。我们的党就是掌握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从来没有因循过自己的过错,党是铁面无私的,象对于斯大林这样一个有着功勋的伟大人物,党还是给予正当的功过评价。党对波匈事件也有着正确的分析和批评。在再论无产阶级专政历史经验一文中,在八大文件的学习中,甚至在最近整风运动中,党一直是勇于自我批评,我有什么理由来批评地质学院的领导(也就是党的一部分)对己是自由主义呢?还有我一向不安心工作,主观不努力,不热爱自己的事业,人事部门没有提升我是正确的。人事部门只能鼓励进步不能鼓励落后,但我却愤愤不平于自己的级别,这是极端错误的。   有着浓厚的资产阶级思想的我,在反右派斗争开始时思想上扭转不过来,没有看到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对声讨大会误认为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在理论上在思想感情上都与右派分不开家,认识不到自己的右派言行的错误,认识不到思想上的危险性和严重性。但是通过了一个多月的学习,通过多次的小组讨论会,学习了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报告,初步从理论上认识到我的右派言行的危害性。但是要建立起痛恨自己右派言行的思想感情,却是一个更加艰难的过程。起初我也用所谓「客观立场」来检查自己,和以往历次运动一样,我还是没有决心澈底抛弃资产阶级立场、观点,顾虑自己的面子,不肯主动地澈底地改造自己,不愿澈底暴露思想交代言行。我在思想改造的面前缺乏勇气和信心,暴露些小的不严重的,保留大的严重的,不是诚实的态度,打算为自己的资产阶级立场留下后路,掩盖自己的错误言行。但是党的教育,同志们耐心的帮助,指出了并分析了我思想上的错误根源,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以后,我才初步地认识到我过去的一切右派言行的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本质。这些言行都受着浓厚的资产阶级感情支配,而我的阶级感情已发展到阶级仇恨,这个根子必需澈底挖去。当我一旦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以后,我曾经一度处在徨惑之中,我曾经产生了悲观,失望,和「一切都完了」的念头;但是我又想到我还年轻,还能对人民作出一点点微小的贡献,我错了,但不能永远错下去,只要我肯扭过头来,党就会伸出温暖的手来拯救我,党有着化铁成钢无比感人的力量,我应该象一个重病患者倚靠医师一般地依靠党。今天我只不过战胜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今后必需要长期不移的努力,必需有充分自我斗争的勇气。我虽然从来未曾有过思想改造的决心,但是今天我的确有了。而且也有决心克服一切困难,从一点一滴,成年累月地改造自己,当我遇到困难时,立刻向党汇报请求帮助。我希望其他同志,特别是我室的党员同志,以及接近我的知心朋友们,能本着爱护我的心情,不断地督促我,批评我,不让我有一丝旧思想的复辟。今后我要更加努力学习马列主义,从理论上从实际上考验自己,澈底改变立场,痛切改造自己,成为真正的人民教师。此外,我还希望一切在整风运动中有过右派言行犯过错误的人,也应该猛醒过来,澈底纠正自己,向党向人民低头认罪表示悔改,接受思想改造,重新回到社会主义的阵营中一起前进。我也希望被我言论所迷惑过的人,也该清醒起来,明辨是非,进行批判,在自己思想上进行消毒,与我过去的右派思想划清界限。   注:因此当我看到了周总理的报告以后就想钻这个空子,溜到美国去进研究院,我写了一封信给留美家属联谊会,以要说服哥哥回国为理由,要求办理出国手续。国务院外国专家局也来人连系答应我可以出国,党答应我出国,表示她对我多么信任,但是我却报之以欺骗,我多么惭愧。   (原载《社会主义教育参考资料第二编:右派言论汇编》,北京地质勘探学院党委会宣传部编,1957.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