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储安平交代: 在储的反动言论受到批评后 章伯钧安慰他为他安排退路   接着,储安平交代他和章伯钧的关系问题,他说,我和章伯钧的关系,比罗隆基要复杂一些。   去年11月我在青岛,章伯钧给了我一封信,大意是谈各党派推我当光明日报的总编辑。希望我早日回京。   今年2月底我回到北京。3月间我去看章伯钧,当时正在举行政协全国委员会,他很忙,他说过几天约我和萨空了三个人谈一次。到了3月20日,三个人见面说了,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是谈到光明日报的问题。当时初步谈了一下调整报纸的版面问题和取消一些增刊问题。   储安平说,在以后工作中,我是采取规规矩矩的态度向他汇报工作的。我于4月21日、5月19日、6月2日、6月8日一共向他汇报了四次工作。   章伯钧对于光明日报的意见有以下几点:   关于横排直排问题,他说恢复直排也可以。他又说也可以局部直排。后来与报馆中的同志谈过,因他们不赞成而未作正式意见提出。   他赞成报上多登一些人的新闻。他说“旧社会的报纸登载人的活动多,现在的报纸登得太少了”。他说了几句话,暴露了他的野心。记得是在我同他到报社的路上,他说“现在什么事都集中在几个人身上,报纸上只见到几个人的名字,这样国家怎能办得好呢?”他对于增加人的新闻很有兴趣,他指出要增民主党派负责人的新闻,实质上恐就是指他自己。这样的话,他和我说过两次。这一问题,在我所拟订的改进报纸方案中有反映。   关于国际新闻问题。他主张增加资本主义国家的电讯,如合众社、路透社的电讯。我在报上的国际新闻部分,反映了他的意见。   他对于我第一次向他汇报的报社工作,他表示同意,他说他支持我。   4月21日后,我用信向他汇报工作一次,是谈到改版面,机构调整(人事不动)等。5月19日,我到他家,因为人太多,没有讲。   6月2日,我的错误言论已经出来了,我因为报社的事去找他,他当时对我说:“你昨天的发言很好”。   我说:“要谈就谈大问题吧!不过放肆得很。”他说:“对,要谈就谈谈大问题,鸡毛蒜皮的问题就不要谈吧。”   第四次是6月8日去的。由于6月7日光明日报社内已贴大字报批评我,我当时还很迟钝以为这只是个人意见问题。到了6月8日人民日报已登出对我的批评,我看情况不能再工作下去了,不能不向章伯钧辞职,当时他同意留下了我的辞职信。   6月12日(也可能是11日)章伯钧来我家谈庆祝光明日报八周年问题,我已辞职,这些事本不要同我谈了。奇怪的是他说完了不走,我以为他是来安慰我,因为当时我的情绪很低。他问我说:“你的负担重不重?”我回答“不算重。”他说“有三种情况就困难,第一是身体不好,第二是名利心重了,第三是生活压迫。有这三种情况是非出来做事不可”。   当时我说,我的负担不重,孩子大了,名利心也不重。他说“你可以超脱一些,你年龄不大,可以多研究些思想工作。今天能够看到五十年以后的事的人还没有。”研究的题目是什么呢?章对储说:“现在中国共产党有几个困难问题,不能解决。1、农民问题;2、学生问题,很多学生不能升学;3、经济建设出了错误。他又谈到一千多万共产党员的安排问题,他说,原来是科员的,入了党要做科长,原来是科长的入了党要做处长(余类推),这个问题用教育也不能解决。   他又说,还有一件事,6月8日我向他辞职,是下午二时去的。当时他对我说:“我这里没有什么人,有话可说。”   有次我听见他对别的人说:“那些假马列主义者、靠马列主义吃饭的人不行了,别人学会了马列主义了,他们反而不行了。”我体会是指民盟有些人。   关于光明日报的问题,储安平交代说:我4月11日到报馆,当时思想里有十六个字,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以后又加上一个“放”字,鼓励大家讲话,鸣、放;其次是偏重独立自主,忘了党的领导;再次是全面改版,想办成个什么样的报纸呢?就是想要互相监督,对党、对政府批评,用旧民主的观点理解鸣、放。   这时,有人问储安平:在统战部座谈会上的发言稿,究竟那些人看过?储说:没有给谁看过,但是发言的内容和意思,我和罗隆基和钱伟长商量过。储安平还说,他认为他和章、罗之间的关系主要是思想有共鸣,是他到光明日报以后的一套做法刚好符合了他们同盟的野心。    --原载《人民日报》1957年7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