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我揭露   <清华大学水利系 梅祖彦>   同志们这次给我提的意见不在少数,但没有例外的都是针对着一点:即我的不关心政治态度。可见问题已是很严重了,不过遗憾的是大家所提的意见还都比较客气,揭露出问题的实质还比较少,我想在此先作进一步的自我揭露,然后请大家帮助我再深入的分析和批判。前两天我写过几条自我批评,有的同志给加上了标题为“自我检查”显然是不够的,那几条算不上什么检查,只是引火烧身的几个火苗吧!   我参加集体生活已快四年了,可是思想上始终没有接受集体主义的形势,还是牢固的保留着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一套。肃反时大家对我初次的提出一些批评,思想上引起了一些波动,但交待完历史以后即又放松了。再论学习时曹俊同志曾建议我把那一阶段的思想情况总结一下,但自己也嫌麻烦就没有作。反右以后,有很多地方想不通,曾想在九三组织上交待一下自己的思想,但又怕受到批评也没有作。   这四年来我对开会不积极,对政治宣传不关心,从未写过黑板报,生活在集体之中,可是心还在资产阶级的老巢里,个人主义的毒素在我身上可说是俱全了,可以举以下几方面来说明: ## (一)个人名利主义:   来清华之初,当时的人事室让我选择几项工作;一是热工,一是机械另件,一是水力机械,自己当时考虑了不少时候,觉得前两者却是普通课作个教书匠而己,而水力机械是个空白点,又是专业课,将来可以出头,所以就选定了水力机械。   这几年教了不少次课,最多是三四十小时的,觉得这些小课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没有轻视讲课,但可说主要兴趣已经转移了,遇有产业部门来联系问题时才觉得有可以钻研的。   在对外联系虽然自己是有生产实际的愿望,但是借此显露一手的动机肯定的是存在的,突出的表现在去年水电设计院讲课的事件上,我当时是有错误的想法。   向科学进军的口号提出后,自己觉得得搞些理论才够味,自己的理论根底虽然很差,也写作不出什么来,但当时忽然的对杂志文献大感兴趣,对实验室工作显然的放松了。 ## (二) 本位主义:   我是学机械的,来清华之初有严重的轻土木水利想法,看到实验室中到处是砖瓦水槽,一点机器也没有,觉得很不怎样。在这种思想支配下几年来只专钻水力机械,对有关其他功课学习的很不够,作为一个水力机械教师应该精通水力学和流体力学,对於水工结构和水能利用亦应有一最低限度的理解,可是我上学期还是把超压力讲错了,去年把环量也讲不清楚,至今对於水工水能还是很不了解,很影响了教学质量。   兴趣过狭的专钻一门,可说是我校一度的普遍偏向,在我这里是有本位主义的根源的。 ## (三) 自高自大自有一套:   在表面上虽然不大夸耀自己,但内心中觉得还是有一套的,功课虽然学的不到家,但那一方面都能抓一下,对自己以前受的“万金油”教育还觉得长处不少,觉得旧知识分子还有旧的一套根底,要精通学问还是得有一定的年限和功夫,由此即滋长了外行不能领导内行的看法,觉得大学刚一毕业的人业务很差,怎能就来领导别人?   以下只是三点例子说明具有严重的个人主义思想,因之对於集体生活就觉格格不入,很不习惯,对党的领导亦很不心服,觉得马列主义的大方向是正确的,党能为大多数人民的利益着想,能够发动群众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业来(这些都是明显的事实,固然亦不容任何人怀疑)是具体作法上,特别是对待知识分子上我感到很大的不满。   这样到了鸣放时期,我的思想情况就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状态。   57年5月10日我在系的座谈会上,提出今天的青年们无独立思考能力,处处有人把着走,推着走,又说学校中有“三重三轻”(也是到处听来的)其中之一是重个别教师轻一般教师。   5月20日党委会讲师座谈会上(右派分子袁永熙主持),我提出了肃反的交代工作作得差,使好人坏人分不清楚,又提出国家建设要讲究效率,保守会带来损失,那一种损失小,那一种就是好办法(可见今天保守观点是有一定的根源的)。   6月6日系中教授讲师座谈会:我才由汉口回来带来了华中工学院右派分子散布的大量诬蔑肃反工作的言论,提出了我个人的“尊重人权”的看法。   6月7日在党委会座谈会(刘冰同志主持)上,我首先说我是放了,我已来不及有顾虑了,现在只是害怕(后来金希武先生问过我怕的是什么,我没作正面答复)继而表示同意右派分子阎凤高给李思元同志加压力,(前一日晚上孙肇初会上提的)又对当日下午右派分子张守仪所主持的工会鸣放会上,很多工人对党的不满情绪表示赞同,最后还说到葛佩琦的言论还有可取之处,他给党敲响了警钟。   6月22日反右运动已进入高潮阶段,我在水利系批判黄万里的会上对胡健同志的文章进行了肆意的攻击,很多同志们恐怕还记得我当时的“愤慨情绪”(李丕济先生后来对我提出批评,我还很不以为意)这一次的发言是正在轰轰烈烈的反右运动中我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的发言!又是什么样的发言!   在以后的反右运动中,我始终是处於被动地位,只来“听会”,并没有参加进去,实质上是进行消极抵抗,对自己的错误言行自然没有主动的交代,有些比较明显的错误看法在以后的运动中,算是克服掉了,但还有不少其他问题恐怕还是顽固未化,我在相当晚的阶段才口服心服的认识到立场问题的重要性,才认识到客观效果是和主观动机有联系的,才认识到资产阶级右派的危害性。   这次运动也是时候了,该把我一切资产阶级的余毒烧掉,这里先作一初步的自我揭发,下一次再深入的进行批判,希望大家还继续的给我以帮助。    讲师 梅祖彦 58.3.26    来源:《清华大学双反运动大字报选辑(第十辑)》,1958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