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北省委批转“梅白同志十月十九日向省委常委的汇报记录”(摘要) ## [此文为中共中央办公厅1960年11月17日所发的中央文件的附件二]   荆门县过去的工作是有成绩的。粮食产量从一九五四年的五点五亿斤,增加到一九五八年的七点八亿斤(一九五七年是七亿斤)。这几年群众的积极性很高,抢工分,抢说话。因为工分值钱,不抢工分要吃亏,因为说话算话,不抢说话也要吃亏。但是,一九五八年下半年开始走下坡路了。问题是从干部的思想作风开始起变化的。   原来的县委第一书记郭克立同志首先变了。据最近揭发,郭的问题:一是不下乡,靠电话和开会指导工作;二是家长制作风;三是贪图享受。   一九五八年下半年到一九六零年上半年,群众反映是四个“两年”,即两年刮“共产风”,两年生产瞎指挥,两年卖过头粮,两年天旱。去年粮食产量是二点八亿斤,只占一九五七年七亿斤的百分之四十,今年粮食产量也是二点八亿斤。 ## 从政策作风上检查,荆门县有四个问题   一、队伍乱了。每次运动都要垮一部分干部。反右倾没有划清大是大非的界限,却处分了一大批人。全县五百个支部,有百分之十二是坏人当权或富裕中农当权,百分之十八没有领导核心,组织不纯,加起来百分之三十多一点。   二、劳动力太分散。连续两年的秋种春耕,大部分劳力不在种植业上,有的小队只剩下一两个男劳动力。   三、政策搞乱了。第一是粮食估产偏高,连年卖过头粮;第二是一平二调,来一次运动刮一次“共产风”,刮了两年,伤了元气,伤了感情,也毁坏了一批干部;第三是公社的管理体制乱了;第四是多种经营的生产大大下降,社员的收入大大减少。   四、耕作制度乱了。早稻拼命“赶早”,严重烂秧,一千多万斤早稻种,只收到二千多斤稻谷,而晚稻又太晚,群众说:“下雪下秧,割谷打霜,麻雀一弹,叮当子光?!”   梅白同志到这个县去接任县委第一书记,工作了五十多天,症侯基本上拿住了,极需对症下药。从这一段工作看,扭转干部作风和反对“共产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作很细致的艰巨的工作。   到现在还有当面说假话的公社党委书记。梅白同志和栗泾公社党委副书记一道到田间去转,看到一块田中间没有稻子,问是什么原因,说是“山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打坏了”,田里没有石头,又说是“稻热病”,最后才承认是“掇秧掇掉了”。后来公社党委书记来了,问起一些情况,也是当面说假话。   反对“共产风”,搞兑现,每一层都有阻力。生产队长、支部书记反上一级的“共产风”很积极,当小队反到他们头上时,就不行了;小队长也是这样,反生产队的“共产风”很积极,社员找他们兑现也给顶牛。   梅白同志亲自在新生生产队帮助他们从县农科所把土地和劳动力“兑现”回来了,支部书记很高兴,可是一“兑”到他头上,他就不行了。小队长和社员问他:“你调我三头母猪死了一头怎么办?”他说:“死了还不算了。”小队长和社员说:“那不行,要赔!”他说:“要赔就赔嘛。”小队长说:“那活着的两头怎么办?”他说:“牵回来嘛。”小队长说“牵回来可以,每头母猪要带上两个猪娃回来。”他说“不行!”梅白同志只好插上来说:“还顶什么牛!不牵两个,牵一个不行吗?”一经说妥,小队长和社员要求马上牵回去,怕梅白同志走了又不兑现了。社员问小队长:“私人开荒有个政策没有?”小队长讲了政策,社员问:“我开的荒地退不退给我?”小队长说:“把你开荒种的粮食没收了我错了,我赔,地不能给你,一个人的自留地是三分到五分,你超过了定量嘛!”社员说:“我开的那两块地共六分,你不能给我两块,就给我一块好不好?”小队长不答话,梅白同志建议退回一块,他说:“群众路线嘛,领导决定嘛!   (”) ## 回顾了这一段工作,有几点值得注意   一、要带头。领导干部提倡什么而不带头,就等于说空话,就简直是寸步难行。这次小队长到县城开会;看到全城种了很多菜,看到县委吃的也是菜饭和菜稀饭,就感觉到县委的作风在改变了。   二、要交心。与干部群众谈心能听到许多真心话,上下不交心,不通气,就摸不到真实情况。县委要直接和群众挂钩,减少“中间走漏”。   三、干什么工作,就执行什么政策,通过贯彻执行政策来转变作风。用这种和风细雨、不显得有“压力”的办法提高干部,实际上是整风,这样能够提高大多数干部积极性,好人坏人也容易分清。   四、要积小胜为大胜。不打几个胜仗群众情绪转不过来,干部也没信心。五十多天来搞了几件工作,通过粮食、秋耕、三包,处理一平二调工作,已收到一点效果。   五、还要集中一段时间,系统地总结一九五八年以来的经验。经验是什么?教训是什么?许多干部搞不清楚,他们迫切要求搞清楚,光讲道理不行。   已发:各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中央各部委,国家机关和人民团体各党组,总政治部。共印二七、二八九份。   来源: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室 一九六零年十一月十七日发出   · 来源:   湖北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