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主席在八大二次会议上的第一次讲话(记录) ## [1958年5月8日下午]   我讲一讲破除迷信。   我们有些同志们有“几怕”。   怕教授,资产阶级的教授。大多数同志有些“怕”就是了。整风以后,最近几个月,慢慢地不怕了。有些同志,如柯庆施同志接受了复旦大学的聘书当教授,这是不怕教授的一种表现。   另外的一种“怕”,是怕无产阶级教授,怕马克思。马克思住在很高的楼上,要搭很长的梯子才上得去,于是乎说:“我这一辈子没有希望了。”   不要怕吧。马克思也是两只眼睛,两只手,跟我们差不多,只是他脑筋里头有一大堆马克思主义。他写了很多东西给我们看,我们不一定都看完。杨献珍同志在不在(杨答:在!)你看完了没有?你是看完了,你上到楼上去了,我没有看完,我在楼下。但是,我们这楼下的人,不一定怕楼上的人。马克思的东西,不一定都要读完,读一部分基本的东西就可以了。我们做的,超过了马克思。列宁做了许多东西,超过了马克思。马克思没有做十月革命,列宁做了。马克思没有做中国这样大的革命。我们的实践,超过了马克思。   实践当中是要出道理的。马克思革命没有革成,我们革成了。这种革命的实践,反映在意识形态上,这就是理论,我们的理论水平可以提高,我们要努力,我们可以造楼梯,而且可以造升降机。   不要妄自菲薄,不要看不起自己。我们中国被帝国主义压迫了一百多年。帝国主义宣传那一套,要服从洋人,封建主义宣传那一套,要服从孔夫子。“非圣违法”,反对圣人,就是违犯“宪法”,对外国人说我不行,对孔夫子说我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我问过我身边的同志,“我们是住在天上,还是住在地上?”他们摇摇头,说是住在地上。我说,不。我们是住在天上。如果别的星球有人,他们看我们不也是住在天上啊?所以我说,我们是住在地上,同时,也是住在天上。   中国人喜欢神仙。我问他们(指主席身边的同志),我们算不算神仙?他们说:“不算!”我说,不对,我们是住在“天上”,为什么不算是“神仙”呢?如果别的星球有人,他们不把我们看成是神仙吗?   中国人算不算洋人?大家说,外国人才算洋人,我们不算洋人。我说,不对,我们叫外国人叫“洋人”,在外国人看来,我们不也是“洋人”吗?   有一种微生物叫做细菌。我看,细菌虽小,但是,在某一点它比人厉害。它不讲迷信,它干劲十足,多快好省,力争上游,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它要吃人,不管你有多大,即使你是八十公斤的体重,你有了病,它也要吃掉你!这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不比某些人强吗?   从古以来,发明家在开始,都是年轻的,学问比较少的,被人看不起的,被压迫的。这些发明家在后来才变成壮年、老年,变成有学问的人。这是不是一个普遍规律?不能肯定,还要调查研究,但是,可以说,多数是如此。   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的方向对,学问再多,方向不对,等于无用!   “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家是最落后的,最怕事的,最无创造性的,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成了名。当然,不能全盘否定一切名家,有的也有例外。   年青的人打倒老年人,学问少的人打倒学问多的人,这种例子多的很。   战国的时候,秦国有个甘罗。甘罗十二为丞相,他才是个“红领巾”,他的祖父甘茂没有主意,他却有主意,他到赵国解决了一个问题。   汉朝有个贾谊,十几岁就被汉文帝找去了,一天升了三次官,后来谪到长沙,写了两篇赋,“吊屈原赋”和“鵩鸟赋”。后来又回朝廷,写了一本书,叫做治安策。他是秦汉历史专家。范文澜同志,你说是不是?他写了几十篇作品,留下来的是两篇文学作品(两篇赋)、两篇政治作品——治安策和过秦论。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   刘邦的年纪比较大。项羽起兵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霸王别姬的时候,应当还是年轻的时候,现在唱霸王别姬的扮相不对,应当叫他扮“小生”,他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十二岁。   韩信也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人,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胯下之辱”。   孔夫子当初也没有什么地位,他当过吹鼓手,后来教书。他虽然做过官,在鲁国当过“司法部长”,鲁国当时只有几十万人口,和我们现在的一个县差不多,他那个“司法部长”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县政府的司法科长。他还当过“会计”,做过管钱的小官,可是,他却学会了许多本领。   颜渊是孔子的徒弟,他算个“二等圣人”,他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十二岁。   释迦牟尼创立佛教的时候,也只有十几、二十岁,他是印度当时的一个被压迫民族的人。   红娘是有名的人物,她是青年人,她是奴隶,她帮助张生做了那样的事情,是违犯“婚姻法”的。她被拷打,可是她不屈服,反而把老夫人责备了一顿。你们说,究竟是红娘的学问好,还是老夫人的学问好?是红娘是“发明家”,还是老夫人是“发明家”。   荀灌娘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顶多不过是“初中程度”,她跑到襄阳去搬救兵,你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唐朝的诗人李贺,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七岁。   唐太宗李世民起兵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做皇帝的时候只有二十六岁。   李贺、李世民都是贵族。   罗士信是山东人,也是二十四岁起兵,打仗很勇敢。   做滕王阁序的王勃,唐初四杰之一,也是一个年青人。   宋朝的名将岳飞,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八岁。   范文澜同志,你说对不对?你是历史家,说的不对,你可要订正呀!   马克思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壮年、老年的时候创造出来的,而是在青年的时候创造出来的。   列宁也是三十一岁(1903年)创造布尔什维主义的。   周瑜、孔明都是年轻人。孔明二十七岁当军师将军。程普是老将,不行,孙吴打曹操不用他,而用周瑜做都督,程普不服,但是周瑜打了胜仗。有个黄盖,是我的老乡,湖南零陵人,他也在这个战役中立了功,我们老乡也不胜光荣之至。   晋朝的王弼,做庄子和易经的注解,他十八岁就是哲学家,他的祖父是王肃。他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   发明安眠药的人不是什么专家,据说是一个司药,我在一个小册子上看到的。他为了发明安眠药,在做试验的时候,几乎丧失生命。试验成功了,德国不赞成他,要他犯法。法国人把他接过去了,给他开庆祝会,给他出书。   盘尼西林——青霉素的发明者是一个染匠,因为他的女儿害病,无钱进医院,就在染缸边抓了一把土,用什么东西和了和,吃了就好了,后来经过化验,这里头有一种东西就是盘尼西林。   达尔文,大发明家,他也是个年青人。他到处跑,南北美洲、亚洲都跑到了,就是没有到过上海。   最近的那个李政道、杨振宁也是年青人。   郝建秀,全国人民代表,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创造了先进的纺纱的办法。   做国歌的大音乐家聂耳,也是年青人。   “哪吒”——托塔天王李靖的儿子,也是年青人,他的本领可不小呀!   南北朝的兰陵王,也是年青人,他很会打仗。   现在的许多优秀的乡干部、社干部都是年青人。……   举这么多例子(记录者注:共二十九个例子),目的就是说明年青人是要胜过老年人的,学问少的人可以打倒学问多的人,不要为大学问家所吓倒!要敢想,敢说,敢做,不要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这种束手束脚的现象不好,要从这种现象里解放出来。   劳动人民的积极性创造性,从来就是很丰富的。过去是在旧制度压抑下,没有解放出来,现在解放了,开始爆发了。   我们现在的办法就是揭盖子,破除迷信,让劳动人民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都爆发出来。   过去,不少的人认为工业高不可攀,神秘的很,认为搞工业化“不容易呀”。总之,对于搞工业有很大的迷信。   我也不懂工业,我对工业也是一窍不通,可是我不相信工业就是不可高攀,我和几个客工业的同志谈过,开始不懂,学过几年也就懂了,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大概只要十几年工夫,我们的国家就可以变为工业国。   对于这类事情,要先藐视它,后重视它!   现在看来,只要十五年就可以赶上英国,并且赶上美国,照李富春同志的说法,至多二十年也就够了。   美国算不算数?也算数也不算数。你现在比我厉害,再过十几年,我比你厉害!争取十五年,打个保险系数,多一点时间,二十年。   我看到报上有“要高山低头,要河水让路”的话,这话很好!高山嘛,我们要你低头,你还敢不低头!河水嘛,我们要你让路,你还敢不让路!   这样设想,是不是狂妄?不是的,我们不是狂人,我们是实际主义者。   革命精神与实践精神的统一,把俄国的革命热情和美国实际精神统一起来。在文学上,就是要革命的浪漫主义和革命的现实主义的统一。我们的革命精神不是与实践相脱离的,而是与实践相结合的。   中国应当成为世界第一个大国,中国人口多,为什么不应当成世界第一。在延安的时候,林彪同志向我说,将来中国要赶上苏联,当时,我还不相信,我想苏联也在进步呀!现在,我相信了。   现在我们是六亿人口,再过十几年是八亿人口,这么多人吃了饭干什么?要干事,无非是工业、农业、文化科学技术这一套。   新华社来人没有?我说的这个可不要发稿!对外还是讲十五年赶上英国,让苏联去赶美国,对内我给你们讲了,你们是高级干部,是党的八大代表,对外就不要讲了。   不要大国沙文主义。大国沙文主义,是丑恶行为,是低级趣味!   法门寺这个戏里有个角色叫贾桂,他是刘瑾的手下人。刘瑾是明朝太监,实际上是“内阁总理”,掌大权的人,刘瑾叫贾桂坐下,贾桂说,我站惯了,不敢坐,这就是奴隶性。中国人当奴隶当久了,总不免要留一点奴隶的尾巴。   昨天主席团常委谈了一下,要割掉这种奴隶尾巴,要打倒贾桂的作风。   有两种谦虚,一种谦虚是庸俗的谦虚,一种谦虚是实际。   教条主义者是过分的谦虚。照抄外国。你自己干什么?你就不动脑筋。中国的旧诗当中有一种拟体诗,就是过分的谦虚,自己没有独创的风格,要去模拟别人。   修正主义者也是过分的谦虚。如铁托,无非是照抄伯恩施坦。   教条主义是一国的无产阶级照抄另一国的无产阶级。抄是要抄的,要抄的是精神,是本质,而不是皮毛。比方说:莫斯科宣言,九条共同纲领(“再论”说的是五条,莫斯科宣言分成为九条)这九条,是各国的共同的东西,要认真学习。   共同的东西,这就是普遍的真理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如果不结合,只是照抄,那是过分的谦虚。   就是国内的东西,也不能照抄。土地改革的时候,中央没有特别强调那一个地方的经验,这就是怕照抄。现在工作当中,也要注意这个问题。   资产阶级照抄资产阶级,铁托照抄伯恩施坦,就是一例。   我们要学列宁,要敢于插红旗,越红越好,要敢于实标新立异,一种是应当的,一种是不应当的。列宁向第二国际标新立异,另插红旗,这是应当的。红旗,横直是要插,你不插红旗,资产阶级要插白旗,资产阶级的旗子,我们要拔掉它!   列宁说过,“先进的亚洲,落后的欧洲”,这是真理,到现在还是如此,我们先进,西欧落后。亚洲是先进的,将来还有印度、印尼。   印度最近的党代大会开的好,全党团结了,他们提出和平过渡,争取议会多数,我看,这在印度来说是可以的。他们也强调各党派合作,这是照抄我们的。我们有民主党派,但是我们还有宪法,章罗违犯宪法我们就搞掉他!   事物总是要走向自己的方向。十五年以后,我们赶上了英国、美国,可能要翘尾巴,一定要翘尾巴,这是一定的,尾巴翘的象孙猴子在灌县那样翘的高高的变成一个旗杆。那时神气就来了,就看不起小国,看不起别的国家了。   我们要藐视神仙,藐视上帝,但是不能藐视小国,藐视自己的同志。   十五年之后,我们成为大强国,这个问题一定要起变化,要翘尾巴。   不要怕,我们现在就讲清楚,狗翘尾巴,不一定要打棍子,浇一瓢冷水就行了。我们有的时候是要浇一浇冷水。   不正当的自信心,庸俗的自信心,虚伪的自信心,那是不能允许的!   谦虚等于实际。比如说,我们见了外国人说中国现在还是农业国,工业建设才开始……,这是谦虚,因为这是实际。   这种说法,类似鲁迅对于讽刺的说法。鲁迅说,讽刺就是强调寻常事物,是不是这样?周扬同志,你是理论家,你说呢?   周扬同志最近的一篇文章我很赞成,尤其是这篇文章第三部分解决很多问题。   范文澜同志最近写的一篇文章,我看了很高兴,这篇文章引了许多事实证明厚今薄古是我国的传统,引了司马迁、司马光……可惜没有引秦始皇。秦始皇主张“好是古非今者族”,秦始皇是个厚今薄古的专家。当然,我也不赞成引秦始皇。   (林彪同志插话:秦始皇焚书坑儒)秦始皇算什么!他只坑了四百六十个儒,我们坑了四万六千个儒,我们镇反,还没有杀掉一些反革命的知识分子吗?我与民主人士辩论过,你骂我们是秦始皇,不对,我们超过了秦始皇一百倍。骂我们是秦始皇,是独裁者,我们一概承认,可惜的是,他们说的不够,往往要我们加以补充。(大笑)   事物总是要走向自己的反面。   希腊辩证法。   中世纪的形而上学。   文艺复兴。   这是否定的否定。   中国也是如此。   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这是辩证法。   封建时代的经学——形而上学。   现在又讲辩证法。   是不是?范文澜同志,你对这些很熟悉。   我看,十五年后,尾巴肯定要翘起来。   当然,我们并不因为事物要走向自己的反面,就不加劲干了。即使将来出现了大国沙文主义,也会走向自己的反面的。有一种正确的东西要代替大国沙文主义的,有什么可怕。   社会主义国家,不可能全部的人都变成大国沙文主义。   列宁的辩证法。   斯大林的形而上学。   现在的辩证法。   这也是否定的否定。   斯大林不完全是形而上学,他懂得辩证法,但不甚懂。   人民群众的创造性,这是客观存在。设置对立面很重要。如我们对于右派,让他放,让他讲,这是有计划地这样做,目的是要设对立面。   整风以后,有的同志忽视整改,又强调大字报,双反,也是为了设对立面。   所谓对立面,要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才能设置起来,客观不存在的东西,是设置不了的。   怎么样?讲的太多了吧。这个题目叫破除迷信,不要怕教授,不要怕马克思。      · 来源:   甘肃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