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主席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记录稿) ## (这是记录稿,未经审阅,如有错记之处,由记录负责)   (同志们:)   不是指示,是讲点意见,供给同志们考虑,看是不是对。当作问题提出,因此不是指示,不是个确定的。方式不是讲演,是说话的方式,是开个谈话会,或叫座谈会。你们起得很早,“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昨天就起来了,想了一点事临时召集同志们谈一谈,也没有什么大道理。你们比我高明,因为你们接触实际,有很多很好的思想,你们的实际比我多。我多年来没有管军事,有许多同志批评我,管军事管得很坏。不管军事,四年如斯矣。朝鲜战争以后,一切推给彭德怀同志。你们批评得对,你们越批评我就越为适服,你们凡是批评彭德怀同志的也就是批评我,你们看对不对,我是这么看。要不要批评呢?应该批评,三、四年不管军事这是不好的。当然也可以说点理由,无非是忙而已,忙别的事去了,但是不能完全推卸责任,要管嘛还是可以管的。人是有偏向、缺点的,脑筋偏到一边,我作工作就是单打一,搞一件事就钻进去了,我也提倡这个方法。因些,有些损失。你说军事完全搞坏了?那也不是,也没有一个同志说完全搞坏了。如同志们大多数都说八年来基本上搞的好,有些缺点,错误。担责任的是彭德怀同志,但是不能完全怪他一个人,还应该要怪我。有一本小书,叫香山记,是讲观音菩萨怎么样出身的。别的都忘记了,只记得开头两句,“不唱天来不唱地,只唱一本香山记”。而我就采用这个方法,是不唱天来不唱地,只唱一本别的记,没有唱军事戏。这个方法是对的。你们看过戏没有?唱戏,不能两个戏在一个台上唱,唱打鱼杀家不能唱西厢记,唱黄鹤楼不能唱长板坡。但不是每天都在唱戏嘛!我为什么要负责任?唱戏的我问过,和红线女谈过一次。红线女此人很有名望,是一位唱悲剧的。问她一年200个工作日是否太累?她说不算太累。当我唱香山记的时候,顶多也只有200个工作日,还有165个工作日,是可以抽出一些时间过问军事的。你们看这么一次大会,有这么多人来京座谈,给我来了个批评,很恰当,打中了要害。有一个空军军政委,批评我,说军委工作有缺点,直接责任是军委,中央是否也要间接的少微负一点责任?这就是讲我,你看他说的多好,批评了你,还不叫人生气。提出了问题,其他同志没有说。开会的目的,针对军委,及军委直属的一些总部(不要牵扯军区,你们有兴趣,回去可以搞),我看还要加上一个中央,主要是我,你们要放火烧,出大字报、小字报,要通穿。你们要放火烧,不烧我们就得过且过。世界上的人怪的很,得受点压迫。你不压迫我,就不肯干;你压迫我,就舒服的很。帝国主义不压迫我们,怎么会革命?你母亲生下你来,就嘱咐你要革帝国主义的命,革官僚资产阶级的命,革封建阶级的命?没有这样嘱咐过吧。现在中国人很穷,穷的要命,经济落后,文化落后,一穷二白,逼着我们革命。在座的人,都是逼上梁山的,不逼是不会上梁山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真理。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找到了自己的掘墓人,压迫引起反抗,引起组织。我们是人民内部矛盾,也要压迫。军委中央也要压迫,下面要逼上面,被领导也要逼领导者。但这种压迫,不是剥削,不能象帝国主义那样,那样我们也受不了啰!我所谓压迫是同志式的督促人,批评人。要射那么几个明箭,不射暗箭,那是不犯法的。这关系到人民利益,全党全军全民的利益,关系世界和平。(我劝你们不要记笔记,那是个比较不好的方法,讲那么多,那能听那么多,听他个三分之一,十分之二就好了,记笔记,百分之九十九都溜掉了。)这是讲开会,讲责任。基本方针是没有错的,但是工作有很大缺点。讲责任,第一是我,第二是彭德怀,第三恐怕是黄老,因为他是秘书长,还有总部啰。   现在,我们各方面的情形,国内形势起了一个变化,可以说有很大变化,几亿人民起来奋斗。我送了几个文件。李富春同志一个,李先念同志一个,薄一波同志一个,发给你们,还有冶金工业部一个,还未发。你们不是说文件发少了么?这回我就多发,使你们看得个要死,看你们怎么办?还有机械工业部的一个报告,四个机械情况,很值得一看。用铅笔在重要处好好划一划,看两次,因为现在开会忙一些,不要你们看三次。   现在主要是三件事,一曰粮,二曰钢,三曰械。就是粮食、钢铁、机械。第一是粮食,你们不信,我有办法,禁止大司傅给你们开饭三天,管保你们饿的哇哇叫。粮食问题,我们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地位,就是没饭吃,饭少了。要苦战三年,争取千斤,六亿五千万人口,每人一千斤粮。苦战五年到六年,争取一千五百斤,到那个时候就不倒霉了,那时腰干子就更硬了,看来有希望,一曰粮、二曰钢,还有有色金属,主要是钢。1962年,我们要达到六千万吨钢,接近苏联。至于超过英国,那不要多久,不要什么15年,明年就可以了,今年一千万吨,明年两千五百万吨,这不就超过了么?现在想出了个新办法,叫做一年下去四个月,一年要抓四次,不止四次,而是四次以上。我看军事方面也要这么抓。世界上的人,就是喜欢人抓的,不抓就不舒服,你们不舒服就是因为抓得少。驴狗子是要人骑的,我们中央这些人也好,你们也好,总要有人骑,不骑就不舒服。粮食就是救命王菩萨,没有这个人要死。钢是制造机械的材料,没有这个也不行。人没有粮要死,牲口也不行。没有钢不能制机械,采煤炭的叫矿山机械,冶金机械(有什么高炉、平炉,轧钢机),电力机械(锅炉、蒸气机、电力发动机),石油机械(炼油机械),再就是交通运输机械,运输机械有四,一曰火车,二曰汽车,三曰轮船,四曰飞机,海、陆、空,还有农业机械,主要是拖拉机、抽水机。   不是有人讲,会要开一年?开一年太长了。说文件少,多弄点文件给你们看,你们又吃不消。又说不开会,要你们开会你们又想散会。少则三个月,再少两个月,最少一个半月我看是需要的。5月24号开始到6月24,快一个月了,可能要开个什么两个月。这是我们共产党的会多,国民党的税多。开太长了不好,太短了问题解决不了,也不行,问题以基本解决为限度。南宁会议,大家凑了六十条,其中有一条是抓军事,一年抓几次,其中也有点自我批评,不能说没有自我批评。军事方面的同志愿意中央抓,中央过去抓得不够,现在我们愿意抓了。现在天也要唱,地也要唱。   各方面进步很快,首先是地方,农业这方面。北京这个地方,我早就讲闲话,我们政府的一些部长们有缺点,说他们多了一点东西,少了一点东西。多是多了一点叫官气,作了官,就有点架子。官气多,政治少。但是几个月的工夫,首先是去年整风了,其次,南宁会议、成都会议,几个月的工夫,现在我们的部长们不能再说他们一多一少了。现在官气少了,政治多了。虽然官气还有一点,但是少了;虽然政治还不够,但是多了。   有人写大字报说,工农兵学商,兵是老三(刘关张,老三是张飞,三将军)。如果落后,谁的责任?当然主要放在领导上,领导上有责任,象这样的会过去开的少。最近几年,先搞合作化,再搞农业,然后搞工、搞两业(所谓商是指财、经、贸)。许多部长们官气少了,政治多了。学同兵逐渐动起来了,现在两个会同时在北京开,教育界、军界,我看已经动起来了。整风以后热气大起来了,所以我赞成同志们的意见,不能说是全部落后,似乎中下层,中下级干部、战士热气多一些。越到上面似乎比较少一些。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这可是根据你们讲的呀!将军一级、元帅的暮气更多一些。今年春天我找彭德怀、罗荣桓、谭政、黄老,还有粟裕谈过。他们说,形势逼人,军队有落后之感,心里不安。我说好,你们不安,我就高兴。各方面都蓬蓬蓬勃勃的,军队也是蓬蓬勃勃的。可是,比较起来稍微差一点,经过这次会议纪要,要起变化的。这个原因主要是我们领导上的,一个教育界,一个军界,把这两界丢在一边。可是同志们,现在就没有丢了,现在在开会嘛!   我们要开好这次会议,讲清一些道理,好达到个目目的。达到什么目的?中国就是个古怪的国家,不晓得什么道理,长这么多人,不长就不长,一长就长成六亿五千万,什么道理?是祖宗的坟山葬得好?还是出了孔夫子?我还没有研究清楚,总之,这是个历史事实。地方也不小,比苏联小一半。但比较暖和,处在温带、亚热带;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六亿五千万人;海岸线一万二千公里。有山又有平原,西面比较高一点,是山,东面是平原,水就有落差,好搞水坝,水利也比较便宜。这个地方,资产阶级革命比俄国还早。以辛亥革命为标帜,辛亥革命是1911年,俄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1917年,差那么几年,但是俄国的2月革命到10月革命9个月,我们1911年到1949年,38年才成功,这是落后了。但是这个革命是我们自己搞成功的,我们自己找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按照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或统一这么个基本原理,这个原理是唯物论的原理,辩证法的原理。就是理论从实践中来,然后又作用于实践,应用于中国的实践,就叫做理论与实践结合。我们学的是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不是普遍真理,我们就不放在里头。那是民族的现象,普遍真理是国际现象。去年莫斯科会议宣言上的9条,也就是我们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上的5条,分开了搞成9条,其实还是那5条。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必须同中国的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或统一。中国民族与别的民族不同,象别的民族与另外的民族不同一样,它有它的历史,有它的特点。照搬,我们也搬过,也犯过教条主义的错误。教条主义错误是必犯的,不犯是不行的,犯了有好处。第一,犯了有坏处,一犯损失很大,把南方根据地都丢了,军队也受到损失,白区差不多没有好多东西了。但是也有很大好处,教育了我们党,没有教条主义诸公当教员,就教育不过来的。有共产党内部正面、反面的教育,还有敌人的教育(比如蒋介石、日本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右倾错误也犯过,陈独秀主义,第二次王明路线,张国焘主义,商岗集团,这都是右倾机会主义。右倾错误,罗章龙、陈独秀是右倾,第二次王明路线是右倾,张国焘是右倾,高岗是右倾。有的变成敌人,如陈独秀,罗章龙,张国焘,高岗这些东西是敌对性质。其他是党内关系,除了个别的人(比如王明,他死不承认,将来他究竟走向那一边,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人一开会就害病,不开会病还小一点,一开会一发通知他就请假)。   政治上既犯错误,军事上势必犯错误。过去中央苏区那本账,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上总结了的,此外,个别同志写的文章里也说到。比如我写的那一个小册子叫(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就是为了答复那时候的问题。还有红四军九次代表大会——古田会议决议,也是总结那时候的一场大争论的。总结1927年秋收暴动到1929年12月的经验,提出划清资产阶级领导的军队同无产阶级领导的军队的界限,过去这个界限不清楚。红四军党代表大会那时候,军队里头有两条路线。有些同志对资产阶级的军事学,资产阶级的管理制度有兴趣。所谓军事学,无非是什么操典、条令那一套,此外还有打法,就是战略战术。“外行不能领导内行”那时候就有。所谓外行,就是那些党代表、政治委员这些人,没学过军事的。现在这个问题似乎不存在了,过去长期存在,一定要学过几天军事才算内行。我也不是吹牛皮,我是就一般而论。我就是个外行,外行多、内行少。在座的同志,除过胜利以后在南京军事学院住了几年的以外,以前都是外行,没进过什么学校。当然,林彪同志是内行了,进过学校。肖劲光你是个内行,而且是洋内行。其他无论指挥官同政治工作人员还不是行伍出身,工农干部多嘛?但是我们应当加以分析,从前在旧军队里作过工作的人,对我军建设,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没有这批内行,我们军队的胜利至少是要推迟。刚才讲官,还有个兵。兵,靠俘虏兵,他们是内行;农民出身,土改翻身农民他是外行。这话讲的不大好听了,好象过去在国民党干过,或是什么军官学校学过以后参加革命的人,这些人有缺点;外行,没有进过学校的就没有缺点。不能那么讲,都有缺点。那里有一种风气,是说所有在国民党军事学校学过的,都对资产阶级军队持一种意见。我看就不是这样,比如林彪同志就不赞成,他要搞一点新花样。那时新花样要受批评,他们说那些什么几大教程条令,什么操典,都是流过血的东西。我在“战略问题”第一章答复了这个问题,首先对这些同志作了答复的。难道流过血的,就是不能改动的,就是天经地义的吗?谁要改动,就叫作搞新花样吗?政治工作人员不能到司令部门口去望一望,你要望一望就说“干什么的?想偷东西?”红四军九次代表大会,总结了那个东西。后来这些同志,大部分人都觉悟了。资产阶级的军队管理方法,无百是打人、骂人,枪毙逃兵那一套。说不打人,不骂人,不枪毙逃兵,队伍就带不起走哇!但后来我们废除了打、骂,废除了肉弄,不枪毙逃兵,军队还是带得起走了,不仅带得起走,而且队伍比较的更好带得起走。   没有好久,洋教条来了。过去这些同志,他们的观点是属于资产阶级教条主义。另外一个无产阶级教条主义来了,就是搬苏联的一套,搞正规化,是跟政治上的教条主义一道来的。就是四中全会,王明路线,这一来是反对游击主义,总的口号是反对游击主义。此外,罪名还不少,政治上的罪名叫做“一贯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狭隘经验论”;在军事方面叫游击主义,又叫上山主义。那一方面的主义呢,一个叫正规化,一个叫“下水主义”。“下水”(因为钻到水里头去,但没有学会游泳,大概他们也不大想。)他们给我们按一下上山主义,他们是主张打大城市的,大城市总是靠在水边。要搞正规化,还有什么御敌于国门以外,不要把坛坛罐罐打烂,要两个拳头打人,以后又及变成什么“短促突击”。搞短促突击的总司令是谁,此人姓李名德,是个德国人,跑到我们这里实际上当太上皇,什么人也得听他的命令。这时候搬苏联的同志也不行了,也没权了。那些从前是资产阶级教条主义的,这时候就归降了无产阶级的教条主义,归降了,合在一起了。不能说投降了,是合作了,因为都是教条主义,两个东西气味相投嘛。别的根据地怎么样呢?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是在中央苏区就是这样情况。结果就把根据地送掉,来了个很好的工作,叫做走路——搬家。不走则已,一走两万五千里,穿过地球的中心。同志们知道吗?地球直径是12,500公里,我们走了25,000里,正好等于地球直径的12,500公里,就是从中国打个洞进去,从美国出来。别的根据地也犯了别的根据地的错误,各根据地都有一些错误。中央苏区这个旗子没有倒,但是,来了一个游行大示威,扭秧歌一路扭到陕北,这就是那一段的经历。所以在我党的历史上,主要是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王明路线三次左倾机会主义,所以右的有,左的也有。这时候,我们得到了比较完整的经验,虽然军队小了,党小了,但是经验丰事了。所以说人不在多少,看你有没有经验,看你方针、路线是否正确。大概是不受这样两方面的灾难,我们党是教育不过来的。从1935年遵义会议起,到1945年日本投降前夜七大会议为止。中间经过几年的整风,逐步说服了同志,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所以说,我们军队不仅政治方面,军事路线也犯过错误的。你们说没有,那么你们就举出理由来说服我,那些根据地怎么丢掉的?还是因为闷的很,想散步、逛马路,一散就散到了陕北?还是因为犯了一点儿错误,我们的对手——蒋介石请我们走?据我看,实在是他请我们走。我们是不想走,他就说你走吧!他下了命令,没有办法只得走的。路上千山万水,军队又不和了,主要责任是张国焘,中央作过结论的,主要是领导责任。这位领导者是那里来的呢?是中央派去的,中央派来的政治局委员,他在那里领导得不好。接着就是抗日了,抗日时期又犯过第二次王明路线,右的投降主义。要按照那个方针,今天就不能在这里开会,就不能看梅兰芳的戏了。没有办法,因为是蒋家天下、陈家党,照那个路线是不准备夺取政权的,那是个斯大林路线。后来表现在1945年日本投降后,斯大林同志告诉我们,跟蒋介石只能和不能打,如果要打,你们这个民族就有毁灭的危险。唉呀!讲得那么厉害。这个东西也是王明路线,非批评不可,这一批评实际就批评到他老同志身上。不过我们自己负责,中国人自己负责任,一句话涉及他,不涉及第三国际,中国人是自己犯错误,谁要他听那一些。这就是不许革命。我总是到处推荐阿Q正传(在座的同志看过没有?没有看过劝你们买一本看看,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其中有一章是“不准革命”,那是假洋鬼子不准阿Q革命。现在是斯大林不准我们革命。他说蒋介石打不得!那也没有办法,我们比阿Q高明一点,阿Q不是共产党,我们是共产党。后来就打起来,因为蒋介石要打,一打打出了个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六亿人民、全党全军打出来的。   在作战方面,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两次战争,全党全军基本上没有大的差别。就是抗日初期有人不大赞成游击战争,后来也赞成了。我在1938年11月开的六中全会上作总结时,讲了十八条理由,讲游击战争的好处,后来过了几年,同志们都赞成了。就是铺开一个县,就是拿一个排作为核心,就可搞出一个营,甚至搞出一个团出来。既占了地盘,又争取了人民,又扩大了部队。一直到日本投降的时候,我们有90万游击队和正规的部队。在蒋介石进攻的时期,90万又发展起来,一下子就变成四个野战军了。应该讲,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并不是照外国的本本,也不是照中国资产阶级政府颁布的本本。不是照资产阶级革命的本本,照是照了一些,但是不完全照。大部分,我看是按照实际情况打的。那日本人七扫荡八扫荡,你还能照那么多?我看都忘记了,什么条令,打仗的时候大多数忘记了,谁记得那么多嘛!有人说是日本鬼子打仗可守规矩哩!硬是按照战斗条令打,我就不那么信,也可能是日本人特别守规矩。敌人怎么来,我就怎么应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至兵迎。胜利以后,是新局面了,不打仗了。可是朝鲜又打一仗,我们打败了美国人。你们不要以为朝鲜战争是小仗,听苏联同志说,他们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还没有碰到这么大的空军火力,那么多空军集中轰炸。我们就是有那么两条路,运送那么多的东西。而且三条线我们是只有一条线能顶一顶。三八线以南我们不能去,敌人后方我们空军不能去,那是第一条线;第二条线是三八线,作战的地方也不能去;只有鸭绿江边搞了几架飞机顶了几家伙,搞出了一点经验。在那样情况下打胜美国人是不容易的,说我们未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我看我们参加了比第二次世界大战更厉害的战争。至于陆军的比较,我就不大知道了,可能希特勒的陆军比美军厉害一些,美国的陆战一师,我看也差不多,那东西还是有点劲。美帝国主义的兵是少爷兵,是要吃糖的,不要喝牛奶,可是要咬烂它还是不容易的。帝国主义战略上是纸老虎,而战役、战术上是铁老虎。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在战术上是纸老虎,我们说,在战略上是纸老虎。   胜利以后,办了许多军事学校,军委又布置了全军的训练。训练就不打仗了,我看产生一些教条主义,也是很自然的。苏联那些东西也来了,不是隔绝了,是通了,请了许多苏联顾问,产生了一些教条主义。现在发生了有没有教条主义的问题。有人说没有,连小拇指大的那么点也没有;有人说有一点,不很多;有人说相当多;第四种人说很多,相当严重。有几种议论,详细分析靠大家努力。问题尚未解决,同志仍须努力。   我只讲这么一段党的军队的历史,就是说有这么两部分教条主义。一部分是对资产阶级军事和管理军队的制度,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是一种,再就是对苏联的,或叫无产阶级的军事学和管理军队制度,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在中央苏共一个时期是有的,至于中间两段——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是照实际情况来打的,解放以后又发生了教条主义。我看上面四种人讲的,只一种人说没有,一点也没有,其他三种人都说有,不过程度不同。我看总是有一点吧,多少有一点吧!研究一下看。有些人就是搬外国,不加区别的搬外国,这是妄自菲薄。   有人说要学我的军事学,我是没有什么军事学的,我有什么军事学?不过只写几篇文章。主要是两篇文章,一篇是答复中央苏区那时候的争论的。因为呕了一肚子气,人没有气,是写不出文章来的。再就是1938年春,王明回国以后,他大吹大擂,搞他那一套。把我们这一套推翻,把洛川会议决定的十大纲领改成六大纲领,风糜一时。那时党内的速胜论(在他没有回国以前就有的)盛行一时,以为敌人西安也不会到,山西也不会来,主要依靠国民党的力量,把日本人赶出去。所以那个时候的中心问题是持久战还是速决战?重点是批评速决战,批评我们党内的一些同志。至于对国民党方面,就是批判亡国论。两个观点,一是速胜论,一是亡国论,批判这两个观点。写就写了这么两篇,此外还有一点小文章,都是应时的,现在又要打原子战争,洲际导弹,我就不懂了。不象“小米加步枪“,小米吃过,步枪看过,也背过几天。辛亥革命的时候背过几天,什么立正、稍息、托四把枪还相当可以。不是吹牛皮,单个教练、排教练、连教练、营的野外演习也搞过。后来南北议和,就不让我干了,就变成外行了。那时程潜是师长,长官是谭延闓,他下面就有四个师,程潜是一个师的师长。   我们军队有两种传统:有优良的传统,有错误的传统;有正确的传统,有不正确的传统;有马克思主义的,有非马克思主义的和反马克思主义的。在政治上是如此,军事路线方面也是如此。和这些同志我们过去有过争议的,现在都能够团结一致了。个别同志硬是不通,得想办法帮助他们通一通,是说服,不是压服。如果这次还硬是搞不通,也不要紧,多数人通了就好了。这次会议要作些决议案,大决议作一个,小决议作上几个,10个、20个、30个、40个、50个。成都会议18天作了三十多个决议案。你们这么多人,成立几个委员会,给你们20天作决议案,比成都会议多两天,要有文字为凭。当然也不是每一个问题都要作决议案,有些问题扯不清楚,还要经过一个时间再扯清。总之要把大家认为比较通了的作出决议。   是讲理的,不是压人的。我看谈问题就要把心里话谈出来,现在不是讲交心吗?有意见就讲,以“直道行之”,这是我们党的作风。这里有个问题,有人怕穿小鞋,说穿上小鞋我就不好走路哇。我看你就准备穿点小鞋,有什么关系?我看中国几百年来妇女穿小鞋,三寸金莲,生了多少个娃娃,中国四亿人口,以后六亿,就是穿小鞋的妇女生的。当个共产党员小鞋都怕穿,不那么好,准备穿他几十双小鞋有什么要紧?我在成都会议还讲过五条,包括砍头。你看右派分子还没有杀头,杀头是不会的。坐班房是胡风、潘汉年他们的事,费孝通、章伯钧这些人还未坐班房,你们还坐?胆子放大一点,要讲的就讲。我今天向你们交心,得罪人是要得罪一点的,不得罪人我看也不妙。总是要插旗子,不插这种旗子,就插那种旗子,不讲话也是一种旗子,那是什么旗子我不知道,讲的又明又暗也是一种旗子。还不如爽爽快快,有话就说,不要辞斟句酌。准备了稿子,我就讲不出话来了,我这人讲话不能用稿子,你叫我乱吹,天上地下可以乱吹。会议已经开了快一个月了,这样可以加速这个会,开得更好更活泼一些。目的是为了团结,把全党全军都团结起来,为了团结起来必须把问题争清楚。杭州会议小争,南宁会议大争,成都会议也争,这次党代大会也争。这是为了团结,为了团结就必须把问题搞清楚,不弄清楚是无法团结的。你一肚子气,我也一肚子气,那还有什么团结呢?表面上“今天天气很好哇!”,实际上心里是不满意。讲出来就是那么点儿事情,搞军界的人应更爽快一些。   团结起来干甚么呢?我们现在争取七年时间,以后争取再加三年。七年加三年——十年,两个五年计划实现。按照第一次大战到第二次大战,从1918-1939,共有二十一年的和平。假如打三次大战,也按这个二十一年计算,还有多少时间?还有八年。我们超过英国不是七年,而是三年,早晚市价不同。现在看,明年加上后年差不多可以超过英国,英国就是那么一点,没有甚么了不起。七年赶美国,恐怕少一点,是不是还有可能再争取三年时间给我们,我看还有可能。我们三年基本上超过英国,有十年超过美国,有充分把握。能争取这么点时间,到时候,美国他就要看一看。现在蒋介石就那么一点大,可是他很神气,天天骂我们,搞几架飞机经常进来到处散传单,闹一下,你去捉,他又跑,也被我们搞一些。我们现在还不忙,当然他进来的飞机最好把它搞得差不多,打烂一些。就台湾来说,我看我们如果超过美国,搞一亿五千万吨钢,美国可能让步(但也不一定让步,也不能讲得太死,我又不是他的参谋长)。我们有了一亿五千万吨钢他就得走,那时候吹一口气,嘘!他就得走。而现在我们就是打雷他也不听,他说这不过是蚊子叫,你们中国还有蚊子,除四害未除干净,什么收复台湾呀,蚊子叫。有五年就可以搞六千万吨钢,就接近苏联,就超英、超德、超法、超意,都超了。接苏,这是讲五年,有七年就可以超苏。但还不能超美,有十年一定超美。我们要搞海军,肖劲光同志你不是要搞点海军吗,那时就有希望了,我也希望搞点海军,还有空军刘亚楼同志,那时空军大有希望。还有原子弹,原子弹就是这么大的东西,没有那东西,人家就说你不算数。那么好吧,我们就搞一点吧,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洲际导弹,我看有十年功夫完全可能。一年不是抓一次,也不是抓两次,也不是抓四次,要抓他七八次。军委象这样的会一年要开一次,全国党代表大会一年开一次。大家把道理讲通,大家心情愉快,有共同的方向,方向很明确,不是糊里糊涂,肖劲光同志我给你打保票,现在不行,搞海军没有钢铁,所以你还要等一下子,不用那么忙。但有希望,我们总是有希望的就是了。干十五年,就有很大的希望。六千万吨钢,同志们,明年就有二千五百万吨钢,明年就要超过英国。不过这个东西,不要登报,有可能到那时不超英,我还要作检讨,你不是说超英吗?但是出了二千四,少了一百万吨钢,我检讨就是了。机会主义经常会有的,我这个人常估计不足或估计过分。谁能料到麦子亩产4500多斤,我作梦也未梦到过,粮食今年可能增加1千亿斤。第一个高潮,马鞍形的那一头,150亿斤;去年50亿斤;今年有可能1000亿斤。有些同志牛皮吹的大的一千三百亿斤,现在七百亿斤叫我写保票可以,一千亿斤我说有可能,一千三百亿斤如有,我也不反对。多一点不好?谁反对呀。国大军就会大,国不大军就不能大。你就没有钢嘛。一无粮、二无钢、三无机器,有钢什么东西都可以搞,轮船可以搞,军舰也可以搞,铁路也可以搞(铁路第二个五年计划要搞四万公里),空军也可以搞,陆军装备也大为不同。所以先争取七年,有了七年他要打,我们有准备,有七年我看也接近美国了。如果再给三年,有10年时间两个五年计划地超过美国。要为此奋斗,全党团结起来,全军团结起来,为这个目标而奋斗。   · 来源:   贵州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