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泽东在庐山会议上的讲话 (一) ## [1959年7月23日。记录整理,未经审阅]   你们睡觉了没有,我没有睡觉,你们讲了那么多,允许我讲个把钟头,可不可以?没有睡觉,吃了三次安眠药,睡不着。想讲几句,讲这样的意见。   我看了同志们的记录、发言、许多文件,也和一部分同志们谈了一些话,感觉到有两种倾向,想讲一下。一种是触不得,大有一触即跳之势。吴稚晖说孙科一触即跳。因之,有一部分同志感到有压力,即是不让人家讲坏话,只愿人家讲好话,不原听坏话,我和一些同志谈话劝慰这些同志们要听话。话有三种。人有一个咀巴,咀巴有两个任务,一曰吃饭,二曰讲话。人有讲话的义务,他就要讲,你有什么办法。长耳朵是听话的。有一部分同志就是不大愿意听坏话。好、坏都是话,都要听。话有三种:一是讲的正确的;二是讲的基本正确或不甚正确的;三是讲的基本不正确或不正确的,无非是这三种或四种,两头是对立的。   现在党内外来攻我们。右派讲,民主人士讲我们是秦始皇为什么倒台?就是因为修长城!我们现在修天安门,也要垮台了,搞得一塌糊涂。党内一部分意见还没有看完,看了一部分,集中表现在江西党校的反映,邵大哥你不要着急,全国各地党校都有这种思想,你搞出很好。所有右派的言论都印出来了。龙云、章伯钧、罗隆基的都印出来了,江西党校就是党内的代表,有些人,就是右派;动摇分子,他们看得不完全,作点工作三、四年可以转变过来。有些人历史上有问题,挨过批评。如广东军区的材料。这些话都是会外的讲话。我们是会内会外结合;他们不能参加我们的会,庐山太小,不能把他们都请来,广东军区、江西党校都请来,罗隆基、陈铭枢都请来。我们不负责任,这是江西人的责任,谁叫你搞这么一个小山,房子太小嘛!   不分什么话,无非是讲的一塌糊涂,这很好,越讲得一塌糊涂越好,要听,我和有些同志讲过,要顶住,硬着头皮顶住。我们在整风中发明了“硬着头皮顶住”创造了这样一个名词。人有头,头上有皮,硬着头皮顶住。顶好久?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有的人说“持久战”,我很赞成。据我看这种同志占多数。  在座诸公,你们都有耳朵,有义务听话的,我的咀巴也有义务讲话嘛!无非是讲的一塌糊涂,欢迎这些话。难听是难听,你这么一想就不难听了。为什么要人家讲呢?神州不会陆沉,天不会掉下来。因为我们作了些好事,腰杆子能不能硬。听不得坏话,是腰杆子不硬,做了好事,为什么不硬?我劝我们多数派同志们腰杆子要硬起来。为什么不硬呢?无非是一个时期蔬菜太少,又没有头发卡子,没有肥皂,还有什么叫做经济失调,比例失调,市场紧张,粮食紧张,农业工业商业紧张,交通紧张,以致搞得人心紧张。据我看没有什么紧张。我也紧张,你也紧张,我说我不紧张是假的;上半晚紧张,下半晚不紧张,安眠药一吃就不紧张。   说我们脱离群众。我看群众是拥护我们的,不欢迎我看是暂时的,就是两、三个月,春节前后。我看现在群众和我们结合的很好。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并不那么多,我赞成同志们意见。问题是公社,我到遂平县和他们详细谈了两个钟头。嵖岈山公社社长、党委书记他告诉我,七、八、九三个月,平均每天有三千人参观,十天就是三万人,一个月九万人,三个月三十万人。徐水、七里营听说也有这么多人参观。除了西藏都来了,这么一个群众运动,他们都去取经,比唐僧取经的路程还长。这些人都是县、社、队干部比较基层的,也有地、省干部。他们的说法是什么呢?说这可出了真理。河南人、河北人创造了真理,打破了罗斯福四大原则的什么“免于贫困的自由”。想早一点搞共产主义,对这股热情怎么看法?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吗?我看不能够完全那么说有一点狂热,是想多一点,想搞快一点,无非是多快好省一点。这个分析是否恰当?三个月当中,三个三十万,三个地方九十万人朝山进香,这种广泛的群众运动,不能泼冷水,只能劝说,同志们:你的心是好的,事实上难以办到,要有个步骤。要一口吃成个胖子是不行的,肉只能一口一口吃,吃三年肉也不胖,林彪一天吃一斤肉还不胖,我看十年也不行。总司令和我的胖,也非到一朝一夕之功。这么广泛的群众运动,这些干部率领几亿人民,我看至少百分之三十是积极分子,百分之三十是消极分子,百分之四十随大流。他们要办公社,办食堂,搞大协作,非常积极。他们愿意搞,他们看出了这个前途。百分之三十是多少人?是一亿五千万人,你说这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不是小资产阶级,是贫农、下中农,是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随大流者也可以办,也可以不办,差一点,不愿搞的只有百分之三十。除地、富、反、坏之外,还有部分富裕中农一部分贫农下中农。分析是否恰当,同志们可以研究。总之百分之三十加四十为百分之七十,三亿五千万人在一个时期有狂热性,他们要搞。到春节前后,两个多月,他们不高兴了,变了。干部下乡,不讲话了,请你吃饭吃红薯、吃稀饭,面无笑容。这叫刮“共产风”。对共产风也要有分析,其中有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是什么人?“共产风”这是县、社两级,共生产队和小队的。特别是公社一部分干部这是不好的,我们看了不高兴,群众不欢迎。坚决纠正,说服这些干部,用一个多月功夫,三、四两月间把“共产风”基本压下去了,许多账该退的退了,社与队的账有些算清楚了,有些还没有,继续算。这一教育一个多月。极短的时间,使他们懂得了平均主义不行,“一平、二调、三收款”是不行的。现在听说大多数人转过来了,只有一部分人留恋“共产”,还舍不得。那里找这么一个学校?短期训练班?几百万干部、几亿人民都受了教育。东西是要交回的,不能你的就是我的,拿起就走;这从古以来,没有这个规矩,一万年以后也没有这个规矩,不能拿起就走。要有,那就只有青红帮明火执杖或偷偷摸摸,青帮偷,红帮劫无代价地剥削人家的劳动,破坏等价交换。宋江的政府名称忠义堂,劫富济贫我看是可以的,拿起就走,要看是对什么人,拿的是土豪劣绅的。宋江劫的是“生辰纲”,就是我们的打土豪,理直气壮,劫的是不义之财,“不义之财,取之无碍”,刮自农民,回到农民,我们长期不打土豪。打土豪、分田地、打土豪要归公,不义之财,取之无碍。因为那也是不义之财。我们刮“共产风”取生产队、小队之财,肥猪、大白菜拿起就走,这个做法是错误的。我们对帝国主义的财产还分两种。德、意、日没收,其他是:征购、购买、挤垮,怎么能剥夺劳动人民的财产呢?为什么一个多月这股风就熄下去了?这证明我们的党是光荣的、伟大的、正确的;不信,有历史材料作为证据,就是三、四月加上五月,几百万干部、几亿农民都讲清了,他们想通了,都赞成了。主要是干部,不懂得这个财是义财,分不清界限,没有读政治经济学,未搞通价值法则商品交换、等价交换,按劳分配。几个月之内就通了,他再不办了。十分搞通的未必有,可能几分通,七、八分通。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还没有读,要他们读。公社一级管理不懂一点政治经济学,公社是办不好的。不识字,可以讲,可以不读书。梁武帝有一个宰相沈敬之,一字不识,梁武帝强迫他作诗,他口读,叫别人写(诗略),说你们这些文人学士,还不如老夫用耳学。当然,我不是反对扫盲,柯老讲全民进大学,我也赞成,不过,十五年得延长一点,几亿人口吗?还有南北朝有一个曹什么的将军叫什么,我看你们学问和我差不多,范文澜没来是个损失。(注:南北朝时梁朝的曹景宗),打了仗回来,作诗:出师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这是名诗。当时打到长江,长驱直入,人人担心。还有北齐斛律金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即今大青山),天似穹卢,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也是一字不识的人作的。不识字的可以作宰相,可以写诗,为什么我们的公社社长、党委书记不可以呢?农民不可以听听经济学?他们不是学哲学吗?我看大家可以学,不识字可以讲,讲就懂了。他们比知识分子容易懂。能够看的就看,教料书,我就没有看,略微看了一遍,才有发言权。 挤出时间,全党来个学习运动。   他们不晓得作了多少次检讨了,从去年十一月就作起,以后第一次郑州会议第二次郑州会议大作特作,省六级会、县五级会都要检讨。听说我们北京来的人哇啦哇啦,他们就听不进去。我们检讨了你们不知道,他们说你们哇啦哇啦。我劝这些同志,人家有咀巴嘛,要听听人家的意见。我看这次会议有些问题不能解决,有些人不会放弃他们的观点。无非拖嘛!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十年八年。有的可能放弃,有的可能不放弃,听不得怪话不行,要养成习惯。我说就是硬着头皮顶住讲得一塌糊涂,无非是骂祖宗三代。这也难。我少年时代中年时代,也是听到坏话就一股子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最近几年我还有个原则,但我现在暂时也不放弃。现在不会听了,硬着头皮顶住,听他一两个星期,再反击。劝同志们要听,你们赞不赞成接受不接受那是你们的事,不赞成无非是我有错误,如我错,我作自我批评。你们错了是你们的事,错误有真,有假,你们能分真假。   第二方面,我劝另外一部分同志,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不要动摇。据我观察,是有一些同志是摇摆的。大跃进也是有的,总路线也是对的、人民公社也是可以的,但要看讲话的思想方向站在那一边?向那一方面讲?这是我讲的四种人里面的。第二种人:“基本正确,部分不正确”,这一类人我感觉到他们有些动摇。有些同志在关键时刻就是动摇的,在历史上遇到大风浪就是不坚定的。历史上四条路线,什么立三路线,第一次王明路线,第二次王明路线,高、饶路线,现在又一个是总路线。在大风浪中,有些人站不稳,扭秧歌国民党说我们是秧歌王朝,我看有些同志是扭秧歌。他们忧心如焚,想把国家搞好。这叫什么阶级呢?是资产阶级还是小资产阶级?我现在不讲。在南宁会议、成都会议、郑州会议、党代表大会上讲过,对1956年下半年、1957年上半年那种动摇,我们不赞成,不戴帽子,讲成思想方法问题。不讲资产阶级,也不讲小资产阶级,如是讲什么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反过来讲,那时的反冒进就是资产阶级的冷冷清清悽悽惨惨戚戚泄气性、悲观性。我们不戴帽子,因为这些同志他们也要搞社会主义,与右派不同,社会主义是方向问题,也是没有经验。一有风吹草动就认为冒了,就反冒进。那次反冒进的人,这次站住脚了,如恩来同志你算不算代表,是乐观主义,因为劲很大,受过那次教训。相信陈云同志也会站住脚的。恰恰是那时批评恩来陈云而感觉高兴的那一部分人,这次取他们的地位而代之。不讲冒了,可以有反冒进的味道。比如说“有失有得”,“得”放在后边失放在前边,是经过斟酌了的。我准备不戴帽子,如果要戴帽子的话,这是资产阶级的动摇性,或小资产阶级动摇性降一等。因为,右的性质往往是受资产阶级的影响,莫斯科宣言我是这样写的,有些是在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压力下右起来了。   一个高级社现在是生产队有一条错误,七十万个队(过去的高级社),七十万条错误,都登出来,别的消息一点也不登,一年登到头,登得完登不完?吴冷西你算一算还有文章长短,我看至少要一年。这样,结果如何?不然,你试试看,我们的国家垮台了,那时候帝国主义不来,中国人民也要革命,把我们统统打倒。你办那么个报纸专门讲哇哇,天天登坏事,大家无心工作,不要说一年,就是一个星期停止工作,国家就要灭亡,只要你登七十万条,专登坏事那还不灭亡,那就不是无产阶级了,这就是资产阶级国家,资产阶级的党了,这就是章伯钧的党了,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了。当然在座没有人这样讲,我是用夸大说法。假如办十件事,九件是好的,一件坏的都登在报上,一定灭亡,而且应当灭亡,我赞成灭亡,那我就走,到农村去,推翻政府。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另外组织。我看解放军会跟我们走。   我劝一部分同志讲话的方向问题要注意。话的内容,我看基本正确,部分不妥。  列宁讲要别人坚定,首先要自己坚定;要别人不动摇,首先要自己不动摇。这又是一次教训。这些同志,据我看,他们不是右派,是中间派,也不是左派,马克思主义的左派是不加引号的左派。我所谓的方向,是因为一些人碰了一些钉子,头破血流,忧心如焚,站到中间去了。他们不是左派,也不是右派是中间派,究竟中间偏左偏右,还要分析。我现在还没想清楚,重复了1956年下半年、1957年上半年那时犯错误的同志的道路,他们不是右派,但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抛到右派的边缘去了,抛到距右派还有三十公里,因为右派很欢迎这种论调。现在这种论调,右派一定欢迎,不欢迎才怪!不过还有三十公里,这种同志采取边缘政策,是相当危险。你不相信,你将来看。我这些话是在大庭广众之中讲的,有点伤人,但是我不讲,对这些同志不利。   我出的题目本来13个,后来加了一个团结问题,现在文章内没有,还是单独写一段好。我们拿着团结的旗帜——民族的团结,人民的团结,党的团结。我不讲,究竟对这些同志有益还是有害?我看有害,还是要讲。马克思主义政党要讲,一条是要讲,一条是让人家讲。第一方面的人要听人家讲,第二方向的人也要听人家讲,两方面的人都要听人家讲。我劝许多同志不忙讲,硬着头皮顶住,我为什么现在不硬着头皮顶了呢?我的头皮硬了二十天了,现在快散会了,索性开一个月底会。庐山是蒋介石的地方,马歇尔八上庐山,周恩来三上庐山(包括这一次),我们一上庐山,不可以啊!我看有此权利。   食堂问题。食堂是好东西,未可厚非。我赞成这些原则,自愿参加,粮食到户,节余归己。所谓白愿参加有些人就不参加,就在家吃饭,我看争取在全国范围内能保持三分之一,我就满意了。吴芝圃你不要急,我这样一讲不要怕把你的食堂搞掉,云南、贵州、四川、上海有十一个县,有百分之九十的食堂还在,我是就全国来讲的。不是跳舞有四个阶段吗?一边站,试试看,拼命干,死了算。有没有这句话?我是个野人,我这个人很不文明。食堂可以试试看三分之一的人口,按五亿农民,就是一亿五千万,坚持下去就了不起,就是开天辟地了;第二个希望,一半左右,百分之五十,那就是二亿五千万,如果多几个河南、四川、湖南、云南、上海等,有一半左右是可能的,有些散了还要恢复。食堂并不是我们发明的,是群众发明的,不是公社发明的,是合作社发明的,河北1956年公社化之前就有办的,1957年办的不好,垮了,1958年春季没有公社恢复,搞得很好,红旗杂志登了一下。各地还需取得经验。曾希圣同志提出对食堂要求要节省劳动力,我看还要加一条:不仅节省劳动力,还要节省物资,如果没有后面一条食堂就不能持久,可否办到?可以实现,比如挑水,这个地方是自来水,别的地方也可以搞,挖个井,搞个东西把它抽上来,不要人挑,我建议同志们把河南那一套机械化看一下,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劳力,还可节省物资,节省粮食、蔬菜、油等,还比家里吃的好。现在散掉一半有好处。总司令,我赞成你的说法,但又和你的说法有区别,我说不可不散,不可散的太多。河南、湖南、四川算是左派。我是中间派,可能有个右派出来了,科学院昌黎县调查组说食堂没有一点好处,一塌糊涂,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学“登徒子好色赋”宋玉的办法。登徒子攻宋玉,讲三条罪状:漂亮、好色、会说话,因此建议王不能让他到后宫去,后宫都是女人,他又好色,很危险。宋玉反驳说:“漂亮是父母所生的,自己不负责任;会说话是先生所教的;至于好色,这一条没有。天下佳人不如楚,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增一分过长,减一分过短,擦粉就太白,擦胭脂太红。总之非常漂亮,他每天都要爬在墙上看他……持三年之久,没有来往”你看好色不好色,登徒子不一样,他老婆很丑,生了五个儿子,你看他好色不好色,登徒孙子是大夫,大夫就是今天的部长,是大部,如冶金部长、煤炭部长、还有什么农业部长。科学院的调查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攻其一点的方法无非是猪肉、头发卡子、粮食、肥皂。食堂有缺点,无论什么人也都有缺点。孔夫子也有缺点。我也看过列宁的手稿,改得一塌糊涂,没有缺点,为什么要改?改来改去。食堂应该维持,再试试看,试他一、两年,估计可以办下去。人民公社会不会垮台?这样大的风浪里,没有垮一个。将来可能垮,准备垮一半,还有一半。垮三分还有七分。要垮就垮,公社办得不好,一定垮。共产党就是要办好,办好公社,办好食堂,办好农业、工业、商业、交通运输,办好文化教育,办好各项事业。   此外,有许多事,我们料不到。比如讲,计划机关不管计划,不是说党不管党嘛,计划机关一个时期不管计划。所谓不管计划,就是不管综合平衡。计划机关不只是计委,还有各部,还有地方,地方可以原谅,因为他们只搞了几个月;计委同中央各工业部,十年了,忽然在北戴河后开始不管了,名曰计划指标,等于不要计划。根本不去算,要多少煤、要多少铁,就要多少运输力量,煤、铁自己不能走路,要车子搬。这一点我们没有料到,我和少奇、总理根本没有管,不知犹可说也。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也是开脱,因为我不是计委主任。去年八月以前,我和多数同志把主要精力放在革命上头去了,对建设这一套根本没有认真摸,对建设根本外行,对工业计划一概不懂。在西楼(注:中南海西楼)时曾经讲过,不要写英明领导,根本没有领导,管都没有管,我这个人什么也不懂,还能谈到英明吗?但是,同志们,一九五八年、一九五九年主要责任在我身上:应该说我。过去我说别人,现在别人说我,应该说我,说的对,所谓说别人就是恩来、陈云,实在有一大堆没有搞。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是没有后,中国人的习惯,女子不算后,男子才算,一个儿子打死了,一个儿子疯了?大办钢铁的发明权是柯庆施还是我?我说是我。我和柯庆施谈过一次话,他说华东能搞600万吨,以后找大家谈话,有王鹤寿,也觉得可以。我六月讲1070万吨,后来在北戴河就发表在公报上,同志们建议,说是搞在公报上好!我想也可以,一波建议,就写上去了。从此闯下一个大祸,九千万人上阵。所谓始作俑者,应灭子绝孙。九千万人上阵,补贴四十亿,今年二十亿,明年可能十五亿,后年五亿,一共补贴八十亿搞小土群,小洋群,去年搞小土群,今年搞小洋群,“得失相当”“得不偿失”即由此而来。大炼钢铁究竟如何?我看了许多讨论,大家讲都说还可以搞。现在要提高质量,降低成本,要降低硫分,要真正的好铁,努力奋斗,同志们说可以,我看也可以。世界上的有一个办法叫抓,共产党有个办法叫抓。共产党和蒋介石都有两只手,共产党的手是共产主义者的手,一抓就可以抓起来了。钢铁要抓,农、林、牧、渔、付要抓,农内粮、棉、油、麻、丝、茶、糖、菜、还有烟、果(品)、药(材)、杂(乱七八糟)很多东西。这十二样东西。农、林、牧、付、渔中农里面的十二项要综合平衡。王任重给我讲,不能有每个县每个公社都是一个规模。湖北九公山(李自成死在那里)万山之中长竹木,要搞粮食,把竹木不搞了;平地很少北京不长茶,不长甘蔗,我说要因地制宜。十二项不能在一个地方全搞。北方种甘蔗不行。苏联有个故事到回民地区去买猪的事么,公报上还发表了,那不是岂有此理!   工业计划,搞了一篇文章,写得好。问题是那一天适应。至于党不管党,计划机关不管计划,根本不管综合平衡,你干什么去了?富春在不在(有人答病了)请你给他说我批评他了,计划机关不管计划,根本不着急,总理着急,你急,人家不着急,没有一点神气,没有一股热情,那办不好事情。但也不要象李逵,太急了,热了点,也不行。列宁热情磅礴,他能感染群众,实在好,群众很欢迎,“足将进而趦?,口将言而嗫嚅”,口将言而嗫嚅没有声音,我看这些同志要改,这无非有各种顾虑。庐山会议上半个月顾虑甚多,现在解开了。有话讲出来,有人记录,讲错了你们就抓住,就整我嘛!口说无凭,立此为证,不要怕穿小鞋,穿小鞋有什么要紧,成都会议讲过,不要怕坐班房,甚至于说不要怕杀头,不要怕开除党藉,那么多的顾虑,一个共产党员、高级干部,讲错了纠正,就是怕讲的不妥受整,“明哲保身”啊!叫做什么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今天要闯祸,祸从口出,有两部分人都不高兴,一种是触不得听不得坏话,一个是方向有点问题。你们不赞成,你们就驳,要你们驳,你们不驳,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说主席不能驳,我看不对。事实纷纷在驳,不过不指名就是了。江西中级党校的那些意见是驳谁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一个是1070万吨钢,1070万吨钢是我建议的,我下的决心,结果九千万人上阵,补贴四十亿人民币,“得不偿失”;其次是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我无发明之权,但是我有推广之权。北戴河决议是我建议写的,我在河南调查之后,看了嵖岈山公社章程,如获至宝。你说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红旗杂志也登了,陈伯达是不是?发表是我给你的。我在山东,一个记者(当时不知是记者),以后新闻记者要离开,问我“人民公社好不好”?我说“好”,他就登了一报。这没有关系,登了也好,不登也好,我到北戴河总是要作决议的。   我有两条罪状,一条叫1070万吨钢,大炼钢铁,当然,你们赞成,也可以给我分一点,主要责任由我承担。始作俑者推不掉,主要责任在我。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对,苏联也反对,中国也有人反对。还有总路线,是虚的是个路线;实的,见之于行动的是工业、农业。工业是大炼钢铁,农业是人民公社。至于其它一些大砲,别人也要分担一点,如谭老板,你那大砲也相当多,心血来潮,共产共的快,不谨慎。在河北讲起,江苏、浙江讲的都有记录,传的快,把握不大,要谨慎一点。你的长处是一股干劲,肯负责,这是主要的好处。比那种悽悽惨惨戚戚要好;但是放大砲,在重大问题上要谨慎。你说我不放吗?我也放了三个大砲:总路线、人民公社、大跃进。彭德怀同志说他粗中无细,我是张飞粗中有一点细。我讲人民公社是集体所有制性质。我说集体所有制到共产主义全民所有制的过程,两个五年计划,现在看短了一点,也许要二十个五年计划也难说!?这些要快的事情马克思也犯过不少错误,我搬出马克思使同志们得到一点安慰,他天天想着欧洲革命快来了,又没来,隔了几年,又说快来了,又没来,反反复复,一直到死了几年还没有来,到列宁才来了,那不是急性?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少奇插话:列宁也说过世界革命快来了),那时喊世界革命万岁,他也搞和平民主新阶段,后来变了,他希望世界革命,后来不行了就搞出一国建成社会主义,说可以胜利。到底这个事怎么办呢?……。马克思开始反对巴黎分社,季诺维也夫也反对十月革命,这两个是不是一样的?季诺维也夫后来被杀了,开除党籍,马克思是否也杀呀!巴黎公社起来了,他开始不赞成他估计一定失败,后来为什么又赞成?既然起来了,他就看出这是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那怕只有三个月也好。要讲经济核算那就划不来。我们也有广州公社,大革命失败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我们现在的经济工作,是否象大革命那样失败,象万里长征,大部分根据地丧失,苏区缩小到十分之一,不能这样讲。现在失败没有?除了俱乐部同志以外,到会同志都说有所得,没有完全失败,是否大部分失败?不能这样讲,是一部分失败,就是多付了代价,多付了一点钱,多用了劳动力。刮了一次“共产风”把全国人民锻炼起来了,清醒了。那时谁还管那个教科书。斯大林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以前读过一遍,根本没味道,在郑州读过两遍,就讲学,我讲了两章。现在要深入研究,否则事业不能发展,不能巩固,不能进步。   如讲责任,李富春、王鹤寿有点责任,农业部谭震林有责任,第一个责任是我,始作俑者,一个人民公社,一个大炼钢铁。柯老,你的发明权有没有责任?(柯老插话:有)。是否比我轻一点?你那是意识形态问题,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大的气魄,搞八百万吨。我是1070万吨,九千万人上阵,这个乱子闹的大了,自己负责。同志们自己的责任都要分析一下,不要讲多了,也不要讲少了,有话吐出来。有屎拉出来,有屁放出来,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