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枚乘《七发》   此篇早已印发,可以一读。这是骚体流裔,而又有所创发。骚体是有民主色彩的,属于浪漫主义流派,对腐败的统治者投以批判的匕首。屈原高据上游。宋玉、景差、贾谊、枚乘略逊一筹,然亦甚有可喜之处。你看,《七发》的气氛,不是有颇多的批判色彩吗?“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问之”,一开头就痛骂上层统治阶级的腐化。“且夫出舆入辈,命曰蹶痿之机。洞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皓齿娥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这些话一万年还将是真理。现在我国在共产党领导下,无论是知识分子,党、政、军工作人员,一定要做些劳动,走路、游水、爬山、广播体操,都是在劳动之列,如巴夫诺夫那样,不必说下放参加做工、种地那种更踏实的劳动了。总之,一定要鼓干劲,反右倾。枚乘直攻楚太子:“今太子肤色靡曼,四肢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惰窳。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讌,纵恣乎曲房隐间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之爪牙也。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久而不废。虽令扁鹊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枚乘所说,有些像我们的办法,对犯错误的同志,大喝一声:你的病重极了,不治将死。然后,病人几天,或者几星期,或者几个月睡不着觉,心烦意乱,坐卧不宁。这样一来,就有希望了。因为右倾或“左”倾机会主义这类毛病,是有历史原因和社会原因的,“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久而不废。”这个法子,我们叫做“批判从严”。“客曰;今如太子之病,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不欲闻之乎?”指出了要言妙道,这是本文的主题思想。此文首段是序言。下分七段,说些不务正业而又新奇可喜之事,是作者主题的反面。文好。广陵观潮一段,达到了高峰。第九段是结论,归到要言妙道。于是太子高兴起来,“涊然汗出,霍然病已”。用说服而不用压服的方法,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见效甚快。这个法子,有点像我们的“处理从宽”。首尾两段是主题,必读。如无兴趣,其余可以不读。我们应当请恩格斯、考茨基、普列汉诺夫、斯大林、李大钊、鲁迅、瞿秋白之徒“使之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讲跃进之必要,说公社之原因,兼谈政治挂帅的极端重要性,马克思“览观”,列宁“持筹而算之,万不失一”。我少时读过此文,四十多年不理它了。近日忽有所感,翻起来一看,如见故人。聊效野人献曝之诚,赠之于同志。枚乘所代表的是地主阶级较低的阶层,有一条争上游、鼓干劲的路线。当然,这是对于封建阶级上下两个阶层说的,不是如同我们现在是对社会主义社会无产、资产两个对抗阶级说的。我们的争上游、鼓干劲的路线,代表了革命无产阶级和几亿劳动农民的意志。枚乘所攻击的是那些泄气、悲观、糜烂、右倾的上层统治的人们。我们现在也正有这种人。枚乘,苏北淮阴人,汉文帝时为吴王刘濞的文学侍从之臣。他写此文,是为给吴国贵族们看的。后来“七”体繁兴,没有一篇好的。昭明文选所收曹植《七启》,张协《七命》,作招隐之词,跟屈、宋、贾、枚唱反调,索然无味了。    毛泽东一九五九年八月十六日   · 来源:   根据文件的翻印件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