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瞒上欺下的“红旗队”   本刊讯 今年三月,河北高邑县委“四清”工作组到河北大队搞“四清”,一进村就遇到了一种奇怪的情况,社员在一起闲谈,见到工作组的人就散;工作组的同志到各家吃饭,女社员把饭往桌上一摆,就抱着孩子远离了,见饭不见人;队干部们说:“抓生产忙”,不见工作组的面;工作组的同志串户访问时,社员们更是一问三不知;街上设的意见箱,两三天一条意见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 大队干部周密部署抵制“四清”   在工作组进村前,以大队长任树申为首的大队干部,开了群众会、党团员会和贫下中农会,进行了一系列的部署。任树申在群众会上说:“河北大队的问题,主要是瞒产。粮食大家吃了,要是暴露了,一是向外交,二是减少供应,将来挨饿的还是大家。谁要反映河北大队的问题,谁就是出卖河北村的群众。”任树申对贫下中农们说:“工作组来了可能在你们家吃住,你们千万不要夸富,把代食品拿出来让他们吃。在工作组面前少说话,咱们是‘红旗队’,在省专县有名,多说了对全村不利。”   大队干部们也设了三道防线:(1)坚决不说。任树申说:“瞒产和贪污,死活不说,就是坐法院,也定不了案。”(2)万一有了破绽,大队长、支书、会计各承认贪污九十元,副业会计承认二百元,副支书等其他三个大队干部各承认一百元。(3)派经常跑外的任登高(类似大队秘书,专管投机倒把串连活动,他们称他是“外交”),到阳泉、石家庄和他们有联系的地方搞“防钱”,订攻守同盟。 ## 生产成绩成了护身“符”   河北大队,从一九五七年以后,耕地逐步实现了水利化,粮棉产量也达到了农业发展纲要的指标,平均每年亩产粮食四百三十三斤,皮棉八十八斤。社员的生活也大大提高。近几年,社员共盖新砖房四五百间,买自行车七十七辆,有的户还买了缝纫机、收音机,一般社员都有电灯和马蹄表。   公社化以后,河北大队生产上的成绩是显而易见的,也是人人公认的。这个大队从一九五七年以来一直是高邑县的“红旗队”。大队长任树申一九五八年曾出席了专、省和全国农业劳力模范代表会,获得得国务院的奖状。但是,县社有些干部,只看到河北大队几年来生产上的成绩,不看和看不到他们走的是什么道路,也看不到任树申等一伙干部几年来的思想变化,抱住这个“模范村”不放。直到今年春天“四清”开始后,河北大队的问题才初步暴露,发现任树申等一伙干部贪污、违法乱纪、生活腐化等问题很多。 ## 任树申及大队领导成员的班底   任树申今年四十岁。他虽然是贫农出身,但不是地道的农民。河北村驻日本鬼子时,他在炮楼做过饭,后来又给鬼子当差。日本撤走,他跑到柏乡中町村帮助地主李老文(任树申的姐姐是这个地主的二姨太太)照料家务,他在这里结织了一些特务和绅士。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河北一带解放,他才回村当了村干部。一九四七年土改时入党,当年应征入伍时扔了党的关系,开小差逃到柏乡铁厂和鞋店混事。一九五三年他又回到本村,在统购统销工作中表现积极,一九五四年重新入党。从此,他步步登高,先后任初级社主任、村长、高级社主任。一九五八年成了县、专、省的农业劳动模范。   支部和大队干部的其他八个成员,除副支书吕登禄外,也有不同程度的历史问题。支书任建芳的父亲,在抗战时因吸大烟被我政府镇压。大队会计任景春当过伪乡丁。“外交”任登高,一九五四年在庄头供销社因贪污和乱搞男女关系,被我判处二年徒刑。副业会计任喜常曾因贪污被供销社开除过。 ## 和国家两条心   几年来,这个大队有计划地向国家隐瞒了大量产量。任树申等人说:“宁肯不当红旗队,也要瞒产私分。”从一九六一年到一九六三年,共隐瞒粮食五十九万九千多斤(每年平均瞒产十九万九千八百多斤)。三年共隐瞒皮棉一万一千多斤。一九六三年秋委受灾后,全国人民发扬共产主义风格,节衣缩食支援河北省,这个“红旗队”却向国家瞒产二十九万多斤。他们一手瞒产私分,一手向国家要粮,只去年秋季受灾后,就领救济粮和统销粮十七万四千多斤。一九六三年,这个队为了让国家多供应物资,假造了十二户,向上级多报九十二人。   他们还以“红旗队”的名义,向很多国家部门大量索要化肥,然后把多余的化肥转手高价出售。据初步统计,近四年来,这个大队共高价出售化肥六万多斤,得利一万八千多元;贩卖提水机械,牟取暴利一万一千多元。 ## 骑在全村人民头上   任树申一伙,为了贪污和挥霍浪费,设了黑账、黑库。现在初步查实的,大队干部中,贪污现款千元以上的有五人,其中最多是任树申,贪污九千一百元,“外交”任登高二千五百元,支书任建芳一千五百六十元,原“外交”任小胖一千二百一十元,大队会计任景春一千一百七十二元,副支书吕登禄七百四十元。   任树申等多吃多占,更是习以为常,仅据他本人交代,几年来,共多吃多占粮食一千三百多斤,粮食四百三十多斤,食油二百九十多斤,布票八百五十多尺,布五十多尺。鸡蛋、白菜、纸烟、皮棉、羊肉、粉条等,究竟多吃多占了多少,无法计算。   群众对任树申的生活编了顺口溜:“香油水,细白面,肥猪肉,咸鸡蛋;龙井茶,锡纸烟,人参酒,一天三;打麻将推牌九,东宫西宫院里走。”任树中自当干部以来,从未参加过集体生产劳动。他手带罗马表,脚踏飞鸽车,夏穿丝绸,冬穿衣毛。新盖了九间砖房,屋内有收音机、座钟挂表。院有院灯,门有门灯,屋内装有太阳灯,一家八口,安着九个灯泡。他家设有专线,别的社员家停电,他家照常照明。   任树申玩弄妇女成性,群众恨之入骨。据揭发,从一九四九年以来,他曾玩弄过二十一个妇女,有“三宫六院十八妃”之说。公开的有“东宫”和“西宫”。   这个村由于大队干部带头,一年四季赌博不断。社员们送给任树申一句歇后语:任树申玩钱——不散场。大队办公室、学校都成了公开赌场。 ## 对付社员的两套手法   任树申等人一直是采用两面手法对待社员,对反对他们的人,采用高压手段;对广大社员实行经济拉拢。村东小菜园是任树申等私立的刑场和法庭。菜园的房梁上吊着绳子,地下放着棍子,那个社员不服从“领导”,那个社员向上级反映问题,就要“上菜园”,遭到任树申等人的“惩罚”。   任树申等在对社员实行暴力统治的同时,也给社员一些“恩惠”。近三年向国家瞒产的近六十万斤粮食,除干部贪污多占,请客送礼,挥霍浪费外,也卖给了社员一部分。每年当社员口粮不足时,大队就按人口出售瞒产粮(一般按牌价)。这种做法,把很多社员拉上了邪路。每逢大队出售粮油时,就有许多社员背上自家的粮食,到集市中高价出售,回来向大队买口粮(大队规定用现款买粮,过期不售)。这种作法,迎合了一些社员的自私思想,堵住了一些社员的嘴,有的还赞扬任树申等“能耐”,是“好干部”。 ## 很多国家干部和这村有“四不清”   几年来,社县干部到这个大队来的很多,但对这样严重的问题没有发觉,有的是因为官僚主义,有的是因为被“四不清”堵住了嘴。   据初步了解,和这个大队在经济上有“四不清”串连的有柏乡、阳泉(属山西省)、石家庄、峰峰和高邑五个市县的二十四个单位、八十多名职工。本县本社几乎每个单位都有。   有些干部因为得了好处,就对任树申等人的不法行为开了“绿灯”。有人向公社反映任树申从来不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一个公社领导干部竟在各大队干部会上说:“任树申不参加劳动能把生产领导好,你们如果把生产搞好,也可以不参加劳动。”(据河北日报《参考资料》编)   来源:根据1964年7月21日新华社《内部参考》。   · 来源:   美国图书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