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假洋鬼子”   <张春桥>   假洋鬼子不准阿Q革命,这件事,发生在宣统三年九月十四日,即公元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四日,辛亥革命武昌起义后二十五天以后。算来,已经过去了四十六年又半年。那位姓钱的“蓬头散发象个刘海仙”的假洋鬼子,是死了还是活着?无从察考。但是,他并没有断子绝孙,他的后代,不准人们革命的假洋鬼子,仍然活着,却是可以肯定的。只是衣着早已换了样子,“哭丧棒”不大用了。   上海有个音乐学院,里面有个声乐系,系里有个学生,名叫鞠秀芬,民歌唱得很好,群众喜欢听,老师也承认只是外国歌唱不好。据“里通外国”的人说,她唱起外国歌来,“有中国民歌味”,因而也就“无味道”,期考只给三分。请看,这里不就站着一个假洋鬼子吗?中国人办音乐学院,中国歌唱得好,不给五分,只给三分,这是为什么?“NO!——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如果再问,假洋鬼子就要举起“哭丧棒”来了。   可惜,这种假洋鬼子,不只音乐学院有。死迷信洋人,又拿洋人吓唬中国人,什么不顺他的眼,就口口声声“N0!——这是洋话,你们不懂的。”这种假洋鬼子在别的行业里也有。   真是无巧不成书,六月七日“解放日报”的头条新闻说:上海华亨染料厂有一个木工,姓徐名阿桂,同阿Q的名字同音,是一个文盲,作了二十三年的木匠,前年才到这个厂作木工。这个厂有一个“油黑车间”,生产一种叫“油黑”的高级染料,因为用的是“颠复式机筛”,颠复很慢,震动又大,整个车间黑粉弥漫,操作工人个个象黑张飞,身上、脸上都染成黑色,带上两层口罩,吐出来的唾沫还是象墨汁似的。工人弄成黑张飞,生产效率并不高,染料浪费又很大。徐阿桂根据自己的经验,想着革命,按照面粉厂使用的转动式机筛的原理,加以改革。他把这个主意大胆地告诉一位工程师,这位工程师,是美国依利诺大学的硕士,吃过洋饭,很迷信洋人的,一听说这个文盲要革命,当然是:“NO!——……”给打回去了。但是,徐阿桂比阿Q毕竟不同,他是个工人,又处在“柿油党”下台、共产党当家的的代,在一开头,他对假洋鬼子也有些怕,人家美国留学生都说不行,怎么能行?到了今年,整风运动的烈火照亮了他的眼睛,双反运动开动了他的脑筋,破除了对假洋鬼子的迷信,徐阿桂终于在党的支持下,克服了重重困难,革命成功,创造了“跃进式转动机筛”,从根本上解决了粉尘飞扬问题,改善了工人劳动条件,并且使产量提高了六倍以上。工程师只好认输:“阿桂师傅压倒我们了。我要好好向工人学习。”这个故事,也就以今天的阿桂胜过了美国留学生而告终。   在追里,我并不是说一切吃过洋饭的人都是假洋鬼子。我只是说那些死迷信洋人,又用洋人来吓唬中国人的一些人,他们自己也是以近乎洋人为荣,越洋气越好的。也许是上海过去是“十里洋场”的原故,洋鬼子的余威未消,假洋鬼子也还能靠“洋气”吃饭。值得说说的是,这种“洋气”也吹昏了一些人,一心一意跟洋鬼子和假洋鬼子跑。有一位演员,最崇拜的就是美国大明星贾莱古柏,平时一举一动,连抽烟的姿势,也要学他。还有一位,看了一部外国片子,“完全沉醉了”,“这一天是最舒服的一天”。又有一位,到农村“体验生活”四十多天,大部分时间蹲在家里打朴克、讲故事、玩,最多学习学习农民的动作,看看他们穿的什么衣服,并不想真正同他们打成一片,急等着回家拍戏,回到家里才“大松一口气”。在作家中也有这样的人,谈外国名家,祖宗三代如数家珍,谈到中国自己的作家,就对不起,一点不知道,更不要说工人农民中间涌现出来的作家了。我想,如果称某人是阿Q,他一定不高兴,但是比较一下,如果说阿Q还敢于“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假洋鬼子,还敢于把“文明棍”藐视为“哭丧棒”,我们队伍里的某些人,连这一点也作不到,甚至连想也不敢想,更不要说象徐阿桂那样“压倒”美国留学生了。平时自以为很有本领,在假洋鬼子面前却直不起腰来,风格之低,很难用什么东西来比拟了。   “呵哈,你是国粹主义者吗?你拒绝学习外国吗?”且慢,用假洋鬼子喜欢说的那句话来说:“NO!”我们是要学习外国的,外国的一切好东西我们都要学,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热心并不比你们少一分。但是,我们是站着学,不是跪着学。既不是假洋鬼子式地,也不是阿Q式地,而是徐阿桂式地学。徐阿桂是既不把洋人看在眼里,也不把假洋鬼子看在眼里,单单把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依靠党的支持,打掉了假洋鬼子的威风,长了中国工人的志气,终于创造成功的。   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进入了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的新时期,我们的国家现在需要大批敢想敢说敢做的人,敢于破除迷信、革新创造的人,敢于坚持真理、为真理冲锋陷阵、树立先进和革命旗帜的人。打掉自卑感,从精神上的奴隶状态中解放出来,站在无产阶级的红旗下,为实现这个伟大的革命而斗争吧!任凭假洋鬼子们说一万句“NO!”也阻挡不住我们前进。   不断革命万岁!    6月7日   来源: 原载《人民文学》1958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