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学上的观潮派

　　<马铁丁>

　　“劳动人民不仅创造了物质财富，而且创造了精神财富。劳动人民及其知识界，定会写出辉煌的巨著，瑰丽的诗篇。”你这么说，他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有些人跟着微微点头，但并不明确表示态度。

　　这点头，是包含着两层意思的：一层是大势所趋，形势逼人，不得不点头；另一层是，你说劳动人民会写出最新最美的文学吗?心里是颇不以为然的。社会主义文学事业在发展，在前进，虽然有过不算很短的历史了，可是，这批先生们还得看一看，等一等。他们是文学事业上的观潮派。

　　有着无限前途的新事物，不为在没落中的旧事物所承认，那是由来已久的。

　　“五四”运动前后，我国文化史上有过新学与旧学之争，白话与文言之争。当新学、白话开始登台的时候，那些旧学、文言的代表者，曾对新学、白话嗤之以鼻：“你算得什么东西?引车卖浆者之言！”

　　历史是无情的：最后胜利，不是属于旧学，文言；而是属于新学，白话。“你是什么东西?”用这句话来回敬旧学、文言的代表者，那是历史的真实，再确当不过的了。

　　第一次大革命之后，左翼文学，无产阶级文学，蓬勃发展，它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文坛。但是，资产阶级文人梁实秋之流硬说：“大多数就没有文学，文学就不是大多数的”，“无产阶级的文学或大多数的文学都是不能成立的名词”。还说：“好的作品永远是少数人的专利品，大多数永远是蠢的”。

　　时代起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人民当家作主了。这时候，当然没有人敢于象梁实秋那样，赤裸裸地反对无产阶级文学，公开起来为资产阶级文学辩护。梁实秋式的思想，却并未根绝，还依附在某些人的身上。在这些人看来，提起文学，不是荷马，莎士比亚，就是杜甫，李白，至于现代文学，社会主义的新文学那是“小把戏”，是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历史是无情的，新事物的发展，并不决定于你承认不承认。承认，要发展，不承认也要发展。

　　我国各方面都在大跃进，也必然带来文学上的大跃进。可不是吗?仅仅是半年的时间，可称为优秀的长篇小说，就出版了十几部；优秀的短篇、特写，成百成千；民歌民谣，数以亿计，其中许多不论就其思想水平或艺术水平来看，都已达到惊人成就的境地!潮在涨，浪在涌，观潮派的先生们如果不是花岗岩头脑，如果不愿把自己的阶级偏见带进棺材里去，事实终会使他们醒悟的!

　　 1958年6月15日

　　来源： 原载《人民文学》1958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