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所走的“平稳”大道   <余谦>   什么是“红”?什么是“专”?我认为“红”是政治,“专”是业务。从个人对社会的最大贡献的角度来看,我觉得:“红”,就应该作一个政治家、社会活动家或事业家;“专”,就应该作一个专家、学者,这才够味。作为政治家、社会活动家或事业家,他的主要活动是做事业,而一件大事业的成败,常常不决定于政治家个人,而决定于他周围的人群,因此,他需要具备的条件是热情、好动、能做事、会团结人。作为专家、学者,他的主要活动是做学问,做学问要靠自己;他所需要的条件是冷静、死守、能独立思考,他不需要“道旁筑舍”似地向别人去问这问那。做学问固然也需要热情,但这种热情是潜在的,而不是外发的;它需要做到“如愚如痴”的地步,而不需要政治家的那种热情外溢,善于接纳。从政治家、学者,也就是说从“红”与“专”所需要具备的条件来看,我觉得,“红”与“专”是有矛盾的。一个人要想“又红又专”,既是政治家又是学者,既热情又冷静,既要独立思考又要善于仰仗别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自然,天才的革命导师们是“又红又专”,既是伟大的政治家而同时又是伟大的思想家和学者的:但古今来又有几个马、恩、列、斯和毛主席呢?   再说,一个人的精力、时间都很有限,花数十寒暑,孜孜不懈,求“专”还不可得,更何能“又红又专”?如果为了求“红”,每天花很多的时间去学习政治,那势必要减少业务学习的时间,可是我所教的课程,究竟是文学而不是政治。课教不好,专业上没有一套,对工作是损失,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由此,我得出结论:“红”与“专”是有矛盾的,二者不可兼得。根据具体条件,我给自己选择了“先专后红”、“多专少红”的道路。   我考虑,自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内向”的人,而不是“外向”的人,我没有政治家的那种胸襟、气魄、热辣劲儿,我只适宜在书斋中啃书本,坐冷板凳。我需要“先专后红”。这样,我可以不依靠别人,我只要抱着书本、啃着、钻着,十年八年总有出头的日子。那时候,我再从事政治活动,出手就很高,可以一呼百应,达到政治家而兼学者的目的。退一步说,只要精通了业务,也不至于没有谋生的技能。何况有些人就是“先专后红”的,他们在旧社会里是名教授,在今天依然是名教授兼社会活动家。这说明了“先专后红”的道路是可以走通的,也是一条“进可以取、退可以守”的平稳道路。   在这条道路上,我还发现通过业务学习也可以掌握一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来提高自己的认识,建立自己的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我是搞文学的,比如为了要理解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问题,我就去读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为了要理解文学作品中关于爱情、婚姻、家庭和宗教、迷信、偶然性、必然性诸问题,我就去读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等著作。这样,我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去专门学习理论,但却也掌握了一定的理论,提高了认识。较之离开业务去专门去学习理论要更现实、更有用、更经济。   我就是这样作的。反正我觉得自己又不作政治活动,我只要在理论上知道一些,能够分辨是非,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听领导的话,在政治上不犯错误,这就行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是多方面的,我搞好业务,别人搞好政治,各人都发挥自己所长,这又有什么不好?何况我又不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对社会主义现实真就一无所知,会背道而驰!   是的,“多专少红”,未必就违反了社会主义的利益。   来源:西安日报编辑部编《向红透专深的目标前进》,陕西人民出版社,195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