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教授有“六怕”   新华社北京3日讯 在人民公社的浪潮前面,北京的许多教授有六怕:   一怕生活降低。主要是害怕实行供给制,降低工资。师大陆宗达(左)说:“大家对改变生活的顾虑,主要是害怕工资降低。”清华大学方崇智(中)说:“都拿一样多,谁还当教授。”北大汤佩松(中左)说:“以前对共产主义是理性认识,觉得兴奋;这次才感到糟糕了。大部分人生活会提高,我的生活会降低,这一关难过。”北大李正理(中)说:“把大家的生活都提高是好,如果下降少数人的薪金去迁就大多数人,我就不服。”清华黄眉(中右)到徐水参观以后说:“这下全完了,徐水县委每人每月的津贴才八元钱,我抽烟就得十八元。”师大金瑞莘(左)说:“食堂吃的不能吸引我们,公社还不如我们现在的情形好。”清华艾维超(中左)说:“人民公社好是好,但是一块钱的共产主义实在叫人害怕。”清华程式(中右)说:“对供给制,我在本能上就反感。”师大邰爽秋(中右)说:“有教授学衔,待遇可以特殊,不然如果有病,就不能到好的医院去治疗,死了怎办?”人大余肇池(中)说:“宁可降低工资,也不要改供给制。”有很多人提出:在实行供给制后,能否吃鱼肝油?能否吃牛奶?能否抽好烟?能否买书?   二怕劳动。认为短期参加劳动还可以,要长期终身作劳动者,就不甘心。师大陆宗达(左,民盟)说:“我只能作脑力劳动,不能作体力劳动,脑力劳动贡献大些。”北大朱光潜说:“体力劳动非所长,脑力劳动价值大。”人大石峻(左)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干过活,不能入公社,生活问题可以自己解决。”   三怕过集体生活。中央美术学院常任侠(中)说:“集体化关系到人的生活习惯问题,这一关比较难过。比如从事写作的人有的喜欢夜晚写作,要改在白天写作就有困难。”人大余肇池(中)说,他不能入食堂,除非每顿都有肉。有很多人问:在公社化后,是否还能吃饭馆?是否还有江苏馆子?广东馆子?   四怕改变家庭生活。人大戴世光(中右)说:“盼了多少年,现在才把家庭建立起来,现在这一切就要完了。”人大余肇池说:“到那个时候家就不成个家了,夫妻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开会时才见面。”人大陈余年说:“现在革命革到家庭里来了。”北大王奈良(中左)说:“现在夫妻就经常不能见面,共产主义会不会妨碍家庭生活。”北大汤佩松(中右)说:“共产主义一律集体化,拆散了家庭,没有清闲的私生活了。”北大曹家巽(中右)说:“听说集体化后家庭要取消了,小孩要被拉走了,不懂为什么要消灭家庭,苏联不是还动员家庭妇女回家从事家务劳动吗?”她一天在睡梦中梦见人民公社成立了,可是她的孩子却被拉走了。大哭而醒。   五怕丧失政治地位和学术地位。石油学院张希陆(中右)说:“取消教授学衔,其实叫牛、叫马、叫桌子、叫什么也可以,但资产阶级烙印总是有的。”石油学院蔡长康说:“学衔取消,那么,什么部长、处长等官衔是否也要取消?”有人问:“无学衔如何鼓励人进步?”   六怕生活资料公有。师大王汝弼(中左)说:“书籍等生活资料是否也要入公社?”接着又说:“入了也没什么,要时就借来看看。”北大汤佩松说:“共产主义社会书都要公有,那多不方便!”他还说:“听人家议论:共产主义社会来了,是留钱还是存东西呢?留钱么,要归公;存东西,又怕将来也得公社。”有些人现在甚至不买书了,说公社会发书,自己不用买了。   来源:1958年11月17日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   · 来源:   美国图书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