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麻城县扩大干部会议简报第十一期: 盛国元同志大会发言记录   这次会议听了金良同志的报告和参加小组讨论,丢掉了包袱,解除了顾虑,思想开朗了,觉悟提高了。三年来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说的话,今天在大会上向同志们倾诉出来,向党彻底交心。我今天的发言分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县委在刮“共产风”方面的意见;第二方面是对县委其他方面的意见,和对县委某些成员的意见。现在先谈县委在刮“共产风”方面的意见。 ## 一、“共产风”在三河刮的程度   自58年大办钢铁以来,县委带头在三河刮起了九级的“共产风”。这一阵风刮得三河“鸡飞狗跳墙,社员泪汪汪。树木全刮到,森山便秃山。竹子刮干净,竹园变荒园。刮倒了房和屋,刮走了地和田。高山刮得矮三尺,小垸刮得并大垸。刮得群众到处转,刮得干部光拉蛮。刮得生产往下降,刮得生活难向前”。大办钢铁时,李克成同志带领22,000钢铁大军开进三河,我们沿途彩门欢迎,写的对联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发扬共产主义风格;个个连心,不分你我,共同建设社会主义”。钢铁大军来到三河以后,真的就不分你我了,来了个四大量:大量拆屋,大量砍树,大量占用土地,大量拿社员家具。皮寒夹着打,钢铁将办完,水利又上马。水利上马又是2万多人。又来了四个大量。钢铁、水利大吹两次共产风,就把三河刮穷了。张广河五队社员胡开枝一家三代七人之只住一间房。他说:“过去人家五代同堂,现在我家三代同床”。舒家畈一生产队社员涂汉顶一家七人在胡家天井边住74天。中一公社钢铁团一夜晚把喻家畈20多户人家拆光。头天一片屋,第二天一片炉。很多社员都伤心流泪。柳林丁坳口的社员搬了家,对自己原住的屋是“三哭”,想起来也哭,提起来也哭,看着也哭。   2、山林竹木共砍伐竹子47万斤,伐绝竹园100多块。砍伐各种树木253万多棵,伐光栗山就有1379块,共伐11万多亩。钢铁团砍平×山童家坳的白果树,社员不肯,他们说:“不让砍树就砍人”。饶家畈社员说:“我们靠山吃山,砍了我们的树就是接连我们的碗”。   3、土地:全社被毁掉占用的耕地4,681亩(其中水库淹没4,060亩),青苗3,440亩。   4、粮食:乱吃乱调没有着落的粮食271,122斤,食油3,651斤。大河铺一队辛家垸,58年秋四个社员打了三天的谷(没有数),给不知哪里的83人挑走了不知下落。   5、家具、农具共损失44,090件。其中社员的锅11,689口,石门畈三队队长董理清办钢铁时一个夜晚就揭社员的锅200多口,社员董正富的锅正在煮饭,他们把未熟的饭盛起来后,揭跑了。三磊石一队会计程绪琢揭程绪模的锅,绪模不肯,他用炼铁搅棍一棍打破后,拿了就跑。柳林丁全垸52户,三个生产小队,只剩下两张挖锄。   6、家禽家畜,杀鸡2万只,猪303头,牛33头。干部带头打鸡(办钢铁),石门畈一生产队长林成乎双手拿两棍,一天打83只。石门管理区主任何正才一天打鸡16只,32人用鸡肉焖糯米饭,一天没吃完。总支提出:谁打的多,谁就是好干部。舒家畈五生产队30只羊在山上放,给钢铁团杀吃10多只。三河水库张家畈兵团,借公社各管理区的耕牛16头,杀吃两头。社员说:“人不安生,牛、羊、猪、鸡更遭瘟”。   7、柴草:调用稻草78万斤,烧柴1,200万斤,九节山由于稻草调得多,饿死耕牛十多头。   8、各种建筑器材。调用木料72576件,砖瓦243万块,楼板5752块。木板子2700块,门板705幅。今年11月份,电站建农场,还把公社的砖用了6万多块。木料380件,光板12立方。公社派人交涉,水利干部说:“水线内的一切东西,都是水库的,不与你们相干”。   9、劳力:调1200个劳力支援平原淘沙。 ## 二、“共产风”给三河人民带来的灾难和恶果   总的来说是,生产下降,生活不安,思想混乱,作风不正,党群隔离。   (1)生产方面:社员说的是,“多田种少,大田种小。高产种低,地里种草”。又说:“田无埂,地无边”。舒家畈一生产队杨家冲25亩悬着没人肯要。柳林管理区二、四生产队把边界的40亩田园扔了,远田荒芜20多亩。八磊石今年荒草地300多亩。59年比57年减产700多万斤,60年比57年粮食减产300多万斤。59年比57年棉花减产112000斤,60年比57年油料减产50多万斤。   (2)生活:我们总结是五多五少。困难多,疾病多,死亡多,搬家多,苦干多;收入少,住房少,休息少,营养少,穿戴少,烧柴少。全公社纯收入在57年的基础上,58年减少24%,59年减少42%,60年减少33.2%。全公社59年死亡1,480人,占总人口的5%。59年最高××达3000人,占总人口10%。至今尚缺屋住的296户,1130人。无棉衣穿的1658人(已解决821人),缺棉被661人(已解决68床),舒家畈过去柴禾烧不了,现在柴禾不得到。   (3)思想:“共产风”给干群带来的印象是:头昏脑昏,胆战心惊,共产风格,你我不分。只顾眼前,不顾前程。生活过混,生产无心。舒家畈一生产队、中垸小队长徐忠锐扯舒家小队的秧,舒家社员不肯,徐说:“现在什么你的我的,百事是国家的,连人也是政府的,只有饭吃在你肚子里算你的”。张广河三队社员陈家贵说:“现在是三点代朝,吃点、喝点、用点,共了产就吃不成、喝不成、用不成”。一队社员刘长荣,三年搬七次家,说:“我们社员是走了三年棋,睡觉也不安神,更无法安心生产”。八磊石五中队一个老母说:“如今是什么潮流,什么世界,我几代人住的房子也要拆”。原公社党委组织委员叶帮云向群众宣传说:“三年不生产有饭吃,什么你的我的,将来全县一个社,再过三年人要休息,土地也要休息几年”。   3、干部作风:对上假,对下压,互相吹,上下不一心,前后不相符,形式命令至上,特殊浮夸第一。组织大兵团作战。柳林一生产队社员叫兵团为斗争团,斗争团是大兵团光搞斗争,强迫命令;享受团是说大兵团是干部生活特殊的好地方。张广河四队支书胡太方在电站亲手打过38个人。县委特殊到什么样呢?李克成在三河开一个钟头的会,牵线安喇叭到三河满街,花钱680块。   5、党群关系由于“共产风”也刮疏远了,社员对政策不相信。舒家畈一生产队杉林小队长丁福义说:“我土改以来总是真心拥护党,听党的话,这几年我就有些不亲热了。我现在是五不爱。1、不爱共产党喜欢说假话,2、不爱夸大话说大灾大丰收,3、不爱大兵团,4、不爱乱调劳力,5、不爱乱掉工具。我不爱的党爱,所以我也积极不起来”。   总之,“共产风”在三河形成了很大的风灾,损失不小。社员在未刮“共产风”以前,对三河是这样形容的:“青山绿水米粮川,山山水水是富源,桐茶木竹般般有,有产粮油又出钱。生产生活年年好,胜似天堂建人间”。   现在社员也有个形容:“青山绿水改容颜,山山水水变穷源。桐茶木竹砍干净,减产粮油又减钱”。这就是“共产风”带来的恶果,县委是要负责的。 ## 二、对县委其他方面的意见和某些个别成员的意见 ## 对邱慧轩同志的意见:   邱慧轩同志在三河一年多工作量,不是给党和人民做了好事,是在三河带头破坏生产,破坏政策。群众是这样反映的:“陈县长是救命恩人,邱部长是好狠的心”。事实就是这样。   1、带头大刮“共产风”,是刮“共产风”的积极分子。在水库上对生产队不分你我。就砍伐树木来说,专派指挥部干部吴和锐、熊楚宝到平堵、河铺等地,见树就砍,见木料就要。先后光砍大柏树12412棵,未砍的树也伐了“电站用”三字就变成电站的了。到处派草要草,他亲自写言调九歇山稻草三万多斤,致使牛也无草吃,100多头牛就饿死10多头。共产风越刮越大、越厉害。在中央、省委规定下达后,继续在刮。舒家畈四队的田地被电站占去做畜牧场,约五、六亩。长冲小队长高模富向他反映,他说:“土地是国家的”。该队在本月上旬组织30多人搬木料下河,共400多根,被电站畜牧场和身用船装走200多根,无钱无言。小队追查还不承认。喻家畈里的青砖石条,现在用船装来做房用了。口口声声说这些东西是电站的,不是生产队的。就最近修渠道占用民房几处,首先在马麻河退出四户人家的房子,又不住,又到周家垸住,赶走了手工业小组。并把生产队好地占去种菜。又叫柳林五队退出张氏祠,赶走一户社员。百事安置好了,住不到十天感到不方便,又迁往黄土嘴北头赶走了三户社员。   2、自命催粮官。去年他说粮食不完成,我不回麻城。的确,去年在组织粮食入库时,邱慧轩同志不管在干部大会上,或是在电话会议中,口口声声总是说:“我是催粮官”。为了完成任务,不择一切手段在全公社大调劳力,协作送粮。石门畈调500人、八磊石调1000人,连平堵山全管理区劳力集中到平堵三队2000多人,边收边烤边送粮。分配225000斤,硬要该队完成375000斤。任务完不成只好卖种子。全公社留80万斤种子,卖出种子52万斤。八磊石除卖完了口粮。而干部千方百计留下5000斤谷种也被送去卖了。总支书记胡大光同志拿起电话向邹锡任反映说得哭,结果52个食堂有38个食堂没有饭吃。饶家畈分配37万斤任务,硬要他完成50万斤。谷未黄硬要群众去田中打,家里用火烤。不说粮食浪费,就晒羌烧毁70多口。并从张广河调200个劳力去支援他。二百人三天只送一次粮,工夫耽误了,粮食浪费了。当时我向邱慧轩请示,粮食有问题,完成任务有困难。他不加分析、调查实际情况,硬说党委有右倾思想。我们怕背右倾压着去完成任务。河铺有困难就从全社调粮27万斤。超额地方一超再超,舒家畈七队一连超五次额。全社完成任务就没有口粮,只好大降低口粮,由原来每人一天一斤谷降到十一两、三两八钱。粮食不足,生活困难,大量发生病人死人,全公社去年一年就死人达1,400多人,占总人数的4.3%。这是催粮官破坏政策的恶果。粮食任务完成后,不组织抓生活、种菜、搞代食品。而去搞深翻。在抗旱时,硬要平堵停车不抗旱,致使全区减产40多万斤。   3、立场不稳,知难而退。前次我在舒家畈开干部会,听说土匪和民工×××扭了半天,因民工力气较弱,土匪跑了,我提枪就跑,没有打电话给他,待他知道了反打电话批评我,但他还是不去。当天晚上我们守了一个通夜,第二天他才去我听说他去了,连忙赶来,请他挂帅。当时,又得到了消息敌人丢有南瓜和衣服在地,我要赶去,他说你看过调虎离山的电影没有。他不去,在十一点半,他自动回去了。到下午四点钟捉到了土匪,向他报喜,他才说:“我去打电话去了”。同志们可以分析一下,这是敢于和敌人斗争吗?   4、敌我不分,认敌为贤。在舒家反一队搞重点,亲自培养漏网富农张国中、张国威为标兵。在干部大会、群众大会总是表扬他们,要全公社去向国中、国威学习。并积极总结他们兄弟竞赛经验,当干部向他反映张国中、张国威是1952年暴动的参加者,张国威是个小保队,张国中的儿子是反动会道门的头子、动会道门头子恰好是张国中的叔伯兄,邱慧轩说:“那个没有缺点”。由于他对张国中的培养和重用,张国中在小队搞一言堂,多吃多占,群众敢怒而不敢言。   5、生活特殊。邱慧轩生活是十分不艰苦的。59年在平堵工作三个月,真正在食堂吃饭只有五天,吃不来农村伙食,三天两头跑到电站搞粑、面吃,并带到平堵山去;在抗旱中住在吴何学校,指挥抗旱,不亲自上埠头。在公社住,为了照顾他,并弄的腊肉他吃,因臭了他不吃。更突出的是今年十月,为了要吃两只母鸡,忙坏了八个干部。邱慧轩先分配公社副主任叶昭焕想办法弄两只母鸡,叶昭焕接到指示后,便电示公社办公员张绍良去当炊事员。绍良为了完成这一任务丢掉工人会不开,就到舒家畈一队找张诗富、汪中求、闵方相、李继宏下乡沿户购买。在毛家垸子队买着二只公鸡送去,因为不是母鸡而被退回来。办公员张绍良很着急,认为这个任务未完成是不好报账的,就找着技术站长阎朝正研究想办法在甘家塘向群众说好话,买着了两只母鸡。并向群众说好了把我们公社畜牧场的小鸡捉二只来调换,结果甘家塘刘纯安的母亲见到张绍良就要鸡,弄得张绍良还不敢到甘家食堂吃饭。 ## 最后对县委赵书记和县委同志的几点意见:   1、赵书记还有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去年上季一次党委书记参观凤凰钢厂时,要我们回来后,在三河建这样一座钢厂。这是么样一下子在三河办得到呢?未免有点主观。   2、当我们向县委反映水库毁压耕地几千亩,减少了总产。可是当时赵书记反质问我们为什么浮桥河电站毁了几万亩土地、反转来增了产、就是你们毁几千亩土地就减少了粮食呢?我对中一很熟悉,根本不可能毁几万亩土地,即算毁了也不会增加总产的。还是一种不求实际、浮夸的作风。   3、县委存在有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三河粮食征购任务年年未完成,这是我们的一个包袱,为什么不能完成?除了我们自己主观不努力,但有很多实际问题,县委也没有很好的分析研究。三河1956年实际完成430万斤。而56年后,拨走杨氏乡一个乡、土地5000亩(包括夏种面积在内),同年又拨走平堵山凉水井140户、350亩土地,加上办钢铁与修电站毁土地5000亩,其中青苗3440亩,从面积减少一顷就减产300多万斤,同时三河街永爱一社300多人,原全是供应户,因建电站移居农村,全社原有三个缺粮队,每年需口粮20多万斤,这些现在农村留粮了,相对就减少余粮200多万斤(除调走人口的口粮),再在三河修电站,我们民工出得过多。从去年10月至今年8月的11个月中总投入516万个劳动日,平均每天参加电站的民工3,000人以上,占总劳力11,000人的27%。2月最多上到5000多人,就是五月份抢四快的紧张阶段,我们工地民工保持在2,000多人。由于劳力的占用多,对抓环节、抢火色是有影响的。这些原因县委并没有加以分析。就说不除去这个原因我们今年完成任务633万斤,比56年430万斤增加28.8%,当然我们工作没有搞好是主要的,但县委分配任务也不从实际出发。   · 来源:   湖北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