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十人小组转发公安部第六局“关于俄语学院张学曾同志检举该院重点对象茅于敏、刘展坤可疑信件的调查报告” ## 中央十人小组批语:   现将公安部第六局“关于俄语学院张学曾同志检举该院重点对象茅于敏、刘展坤可疑信件的调查报告”发给你们参考。望各地在甄别定案阶段强调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反对用主观臆断,捕风捉影的方法去审查一个人的问题,以便从确实可靠的材料事实出发,做出正确的结论。   (附:) ## 关于俄语学院张学曾同志检举该院重点对象茅于敏、刘展坤可疑信件的调查报告   兹将我们审查俄语学院张学曾给罗部长和人民日报来信所提该查两个重点对象的信里有很多问题的情况报告如下:   最近俄语学院张学曾同志曾先后写信给罗部长和人民日报社,提出该院两个斗争重点对象茅于敏、刘展坤的信件里边有很多问题和疑点。他认为该校领导上不重视处理,要求帮助审查解决。对此,我们当即派人去俄语学院向该校领导上和张学曾分别了解情况,然后又将茅、刘二人的203封信(内茅于敏的来往信件114封,刘展坤的信件89封)全部取回。针对张学曾所提出的问题,进行了研究分析。单就这些信件问题从我们研究中发现张学曾研究问题的方法是有很大毛病的,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一切问题多从自己的主观猜疑出发,把信中若干单字、单句抽出来按照自己的要求,拼凑一起,硬说对方有问题。甚至产生了许多笑话。例如:   (一)他提到信里有“毛人凤命我等你出来”的疑点。经查原信是茅于敏的朋友芦强于7月11日给茅来信这样说“自古天从人愿的事,是如凤毛麟角的,是含有感叹命运无可奈何的情绪”意思是批评茅不应有宿命论的思想。而张学曾却把其中的“人”“凤”“毛”3个字和另外一些“等”“你”“出来”等字抽出来,拼凑成上述字句。又如张提到信里的暗语“将军号召你们,对这件事要尽力去作”经查这封信是陈淑芳在1950年11月4日给茅于敏的信里说:“最近我们医院将展开募寒衣运动。我想你们那里也响应这号召吧,对这件事我一定要尽力去作”。而张学曾竟把这些话也编成上述有问题的字句。   (二)有一署名云开者给刘展坤的信里谈到“希你抓紧年轻力壮的时机,搞好身体及不断的提高业务水平。待再过几年后国家进入技术改造时,俄文教师更会显得可贵。”而张学曾竟把这些话疑为“指蒋反攻大陆”。在另一封信里云开对刘坤说“希望你的俄文能函授我,不然字母将全忘掉了。我今年9月被派在广东省百货公司工作,刚到工作,一切都生疏,尤其是商业部门,只有从头学起,虚心请教”,“自己真愿意把俄文学好,望你不久的将来回信时,对我俄文进修的提纲给我一些作为我今后进修的执行方针……如能介绍对于商业部门,尤其对商业系统的百货流转计划工作及检查工作,提供参考资料,那更美满了。总之,你给我再下动员令,我在这里待命……”等。而张学曾却认为:“根据信中明码分析,以及此人写信口气,云是刘坤集团中的一个,过去即受刘之领导,刘展坤毕业后被派工作,此人亦于54年9月间被派至广州工作,钻入商业系统,两人失去联系,互找关系,取得联系后,云即来信,报告本人工作情况,并云可供给商业部门的情报,问到要不要,并请求命令和指示,以便接受任务,在商业部门中进行破坏活动,还交换广州和北京的情况,勉励和阿谀刘,注意不要泄露,指望再过几年后,恢复反动统治,刘即可大有所为。同时,根据信的分析,此人不太懂得密码,所以要学‘俄文字母’即可能是请刘教给他密码”等等。这种猜测是错误的。   (三)张学曾说茅等问题“和胡风反革命集团一样,这个反革命集团疯狂地仇恨人民民主专政和新社会的一些,梦想中国共产党和人民革命政权的灭亡,梦想和平堡垒苏联的灭亡”但他所举出的事例有三:   第一、他说,在一个反革命分子的信里就写过什么“蹲在黑暗的角落里”“这个日子难挨了”等。关于这个问题经我们查明原来是茅的同学芦慧在7月27日晚给茅于敏写信说:“……而等到见了面有多少话不好说,何必现在踡着腿,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给你写信呢!……”从芦慧这个时期写给茅于敏的全部信件,可以看出,芦慧是在上海考上了革命大学,即将分派到北京来,芦和许多被录取的学生,临时被集中住在一个地方等待(屋子光线可能不足,写东西的桌凳也不方便)故信中叙述她当时的情景。   第二、他说:美蒋飞机轰炸上海时,一个反革命分子在信中写道,我们没有什么深切的感觉,还可惜上海地大人多,炸不起什么作用,称赞他们的飞行员帅气,讥笑我们说赤手空拳的人民自以为英雄;关于这个问题,经我们查明原来是芦慧1950年7月8日写给茅于敏的信,内称:“上海还是老样,虽然前几天,天天有飞机来,也天天丢炸弹,但我们并没有什么深切的感觉,上海地方太大,人也太多了,炸弹丢在西边的话,这边的声音就很轻微了,几百个人的死亡在几万万人中间,是很难让人觉得出的,除了那些和他们很亲切的人们。但仍然给着人民以极大的扰乱,这批飞行员真可恶,只因为共产党没有空军,他们就神气了,轰炸毫无防空设备的城市及赤手空拳的人民,大约自己还以为挺英雄的。”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讽刺蒋贼空军。   第三、他说:在另一个反革命分子信中写道“待再过几年,国家进入改造时机”很显然是希望反动统治复辟。关于这个问题经我们查明原来是署名云开者给刘展坤信里说“希你抓紧年轻力壮时机,搞好身体及不断的提高业务水平,待再过几年后,国家进入技术改造时,俄文教师更会显得可贵”。这怎能说是希望反动统治复辟呢?   张学曾从上述这种逻辑方法,从而断定“茅于敏、刘展坤等是一个分布很广的反革命集团,而且这个集团与胡风反革命集团一样与帝国主义、国民党特务机关早就有密切的联系,解放后又钻进革命阵营内部,企图长期潜伏下来,进行反革命活动”显然是没有理由和根据的。   另外,张学曾采用同样的办法还提出“和胡风反革命集团一样,这个反革命集团分子之间的通信,大部分采取了鬼鬼祟祟隐蔽的方法,他们之间约在信中使用了各种代号和隐语。如(一)回信地址都写在信内,而且有时是转交,同时一个人能经常变换多到三四个,个别信还注明××地址‘比较安全’字样;(二)有两封信公然注上‘信阅后,请撕去,和请烧去,为要至要!’字句;(三)用公家的信纸信封;(四)一封信表面上看来同另一人毫不相关,指明要连环传给某某人,某某人看,先看的并加注;(五)除此之外,信中用了许多明代号,如第一组(1)气候(2)衣服(3)病(4)药性(5)食物(6)同学。第二组,(7)手表(8)款(9)车;(六)从信中也可以看出来使用了各种暗码:如(1)使用各种标点符号,有时一封信用上几十个?!():“”等。(2)重复字(从一字到六七字不等)如乳白鱼干油、麦精鱼干油,词首大多重复你,我,我们等,词尾大多重复吧,了,的,元,用,好等。”   以上问题经查明,关于(1)是刘展坤的同学祥连因患肺病被中山大学决定到医院医治后又到疗养所休养,最后又返回原籍乡下,所以变换了几个地址。关于(二)是祥连1954年12月7日写信给刘展坤说中山大学患有肺病的一些同学,被学校通知退学休养,因他也患有肺病,很怕照X光被学校发现通知退学。谈到他当时的经济很困难,请求刘展坤在经济上帮助他一下。还谈到他的嫂嫂和另外一个男人私生孩子,怕他的老婆因经济困难在家乡私下改嫁等。因此,在信尾说:“因为这信只有你才能看的,因为是我对你说的一切内心话,千万请勿给别人看,并看后请烧去为要!至要!”。另一个是刘展坤在乡下的一个同族弟弟写信给刘展坤,表示很羡慕刘展坤念了大学,当俄语学院的助教,而他自己文化程度极低,希望刘展坤能经常给他写信帮助他学习,因为他信写的很坏怕别人看了耻笑,要求刘展坤看后,将信烧掉。两封信都看不出有任何可疑之处。关于(四)是茅于敏的一个同学写给茅于敏的信,告诉茅于敏把这封信拿给其他的同学看一看,意思是就不再另给别人写信了。另外张学曾提出信里用“气候”“车”及其它重复字作密明码,并且还有规律性的问题。我们从信的全部内容研究看来,用这些字表达他们说明的事情,看起来是合情合理的,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而张学曾提出这些疑问也是毫无根据的仅属猜疑。   总之茅、刘这203封信,从内容来看主要是相互关怀问候和谈一些家常琐事或谈工作、学习、思想情况及互相鼓励进步等。前者大多是其父、母、兄、妹的来信。后者大多是同学、朋友或恋爱对象的来信,时间都是在全国解放以后。除了1950年9月茅于敏过去的恋爱对象陈淑芳来信、谈到她姐夫要调至山东,和估计他的部队也要调去等几句泄密之话外,未发现其他有何可疑之处。   根据上述事实,我们认为张学曾在研究茅于敏、刘展坤的信件时,完全是采取唯心猜疑的方法,与实事求是的精神是不符合的,也是错误的。因此他提出的疑点问题是没有事实根据的。但我们并没有认为茅、刘这些人就没有问题了,因为我们对他们其他方面的情况未作调查了解。而该校领导上对此事也并不是不重视,他们已组成专案负责搞清问题。我们同意该校领导上的认识与作法。我们认为张学曾对这个问题钻研的精神与热情是好的,但研究的方法是错误的,已找他谈了一下,并准备请该校领导上帮助他改变这种研究问题的方法,以免造成更大的错误。   来源:《肃反文件(第二辑)》[绝密],中国共产党甘肃省委办公厅编印,1956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