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批转华东局宣传部关于上海高等学校开展“三反”运动的报告 ## 中央批示   华东局宣传部关于上海高等学校开展三反运动的报告,是正确的,发给各地仿行,并可在党刊上发表。    4月   上海高等学校的“三反”运动,是由华东局直接掌握的。我们按华东局先公后私,重点掌握与分批前进的原则,规定第一批以交通、同济、复旦、华东师范四大学为重点。自2月下旬开始酝酿准备,3月初正式展开这一运动。预期4月底可基本结束。对其余各校,则布置一般文件学习,有意加以约束(与必要的准备工作相结合)。第二批,拟在沪江、震旦、圣约翰及大同四私立大学及市立上海工专进行,4月下旬即可开始。第三批,再在东吴法学院、上海学院、立信会计等私立七院校中进行,约于6月初开始(各地重点大学,亦可于此时大体结束)。至于各业务部门所属之十所院校,则在统一方针下,由各业务部门具体领导。期于暑假前基本结束上海各高等学校的思想改造运动。   对四个重点大学的方针,是使“三反”运动与思想改造密切相结合并在这个基础上,稳健地进行组织清理与院系调整,为高等教育的改革运动创造前提条件。   其步骤一般是:   (一)经过充分动员准备之后,初步揭发贪污浪费现象;   (二)全面展开反贪污斗争;   (三)在三反基础上,展开对资产阶级思想系统的批判;   (四)如条件成熟,则有掌握地转入组织清理,但组织清理拟不作一个单独的阶段去进行,即在思想批判后期,转入为全面的交代运动,这样做既可减少震动,又易于深入。具体做法:   (一)派一批干部至各校与原有党团组织与进步力量密切结合,建立新的领导核心。公开用学习委员会名义,内部则由新组成之校党委统一领导。   (二)在传达寒假学习会议精神及饶主席思想改造的报告基础上,动员三反学习。   (三)学校反贪污斗争,以职员为重点,对教师实行侧面迂回,迫其自觉交代。思想批判,则以教师为重点,并在思想批判过程中贯彻反贪污、反浪费的斗争。   (四)先动员工友、学生“洗手”“交代”,然后依靠他们,展开“三反”斗争。   自3月5日到18日,四重点大学,均分别停课,反贪污斗争正逐步走向高潮。交大、师大开始因对全面情况掌握不住,心中无数,对材料工作重视不够,加上经验不足,领导思想不一致,以致一度被动,运动因而落后一步。同济18日始停课,全面发动较晚。复旦则走在前面,刻已进入肃清残虎,定案追赃阶段。教师中的贪污问题,亦已普遍交代,正开始转入思想批判。   一月来初步暴露如下情况:   一、贪污浪费十分严重(浪费因清点资财尚未结束,尚不能作全面报告)。目前为止,已捕获虎95只(内大虎19只,中虎15只,死虎——解放以前的——39只),贪污总额67亿元。计复旦65只,交大14只,同济10只,师大6只。各校正准备打的有30只。此外,估计尚可打下40至50只左右。职员中的贪污人数,一般均占全校人数二分之一至三分之二左右,其中,以修建、伙食、庶务、财务系统最为严重。其他,解放前后应变费、工会经费、抗美援朝捐献中,均有普遍的贪污现象。工友中,多为零星偷窃,并有少数的封建把头及隐藏的地主、流氓、坏分子。学生中,多为小偷窃、小揩油及侵吞公款(包括学生会会费、办公费、实验费、抗美援朝捐献、中苏友协会费、团费、助学金等)。如交大1758个学生,初步交代,手脚不干净的517人(内党员11人,团员224人),占总数29%。师大1014个学生中,不干净的有674人,占66%。教师中的贪污情况也是严重的。如复旦教师294人中,不干净的有169人,占57.5%。教授、副教授163人中,不干净的有101人,占62%左右。其中老虎45人,占25%(死虎40人,活虎5人)。老虎又以教授为最多,计教授40人,讲师助教5人,教师的贪污方式,一般为:   (一)偷窃盗卖图书、仪器、文物等。案情较大的,都盗窃公家财物,自己开厂。如:交大教务长陈大爕,即将交大一个12台机器的工厂,窃为己有。同济前电机系主任吴师佑,盗窃公物,自开商厂,连教授也不做了。   (二)解放前后混水摸鱼,大量盗窃隐匿公家资财。如交大教授王之卓,利用伪教育部物资清理处主任职权,大量盗窃仪器资财,自开仪器公司;交大讲师蒋大宗,吞没伪电信局仪器100箱。同济夏坚白(主任委员)勾结同伙吞没大量应变米及黄金、银元、煤炭,人称之为“白老虎”、“黄老虎”、“黑老虎”。   (三)收受贿赂。一种是出卖机器图样以及为人设计图样拿回扣;一种受政府委托检查资本家账目受贿赂。   (四)虚报冒领,侵吞公款,有的买卖黄金外汇和放拆息。   以上以偷窃隐匿为最多,最严重。如交大自动坦白的27人中,属于偷盗隐匿的有20人。   (五)解放以前,投靠反动势力,担任伪职,进行贪污,接受美蒋津贴,以及隐匿敌产。如复旦中文系教授刘大杰,接受周佛海、曾琦的津贴。合作系主任陈仲明,原为伪全国合作总社经理,隐匿敌产,初步坦白已有数亿,包括汽车、房屋及大宗物资等。统计系教授厉德寅为伪昆明中央银行经理,是当时轰动全国昆明大贪污案(黄金与镍币风潮)的主犯,案中镇压群众,有血债。   二、组织情况十分不纯。职员中成份复杂,政治落后,旧社会习气深,不少都是旧校长亲信,政治上有问题。教授中有的开工厂、开店,自己就是资本家或其代理人。如复旦财经学院教授28人中,有15人为官僚企业及资本家的代理人。交大教授中,本人即是资本家的有15人;关系密切及为其代理人的有20人;解放前曾作过资本家的有12人;其中有的已在“五反”斗争中被波及。复旦教授中,参加反动党团做过国民党官吏的有47人,占教授总数32%;参加特务组织及有嫌疑的13人,占9%;脱党分子11人,占7.5%;此外,尚有参加托匪的。交大教员(包括讲师助教),参加反动党团的及有政治问题的49人,占19%;在伪军政机关担任伪职的有50人(教授37人,讲师7人,助教6人),占19%。   三、教师中,普遍称嚷“三反”学习的伟大,感到自己很脏,并不“清高”,开始放下架子,“撕破面子”。如复旦政治系教授严北溟,曾当过伪县长,当“三反”运动开始时,自鸣清高,作了一首打油诗:“平生三不谁不知,潦倒中年鬓已丝,交代至今无可数,当初应悔未贪污”;但最后自己却坦白了有贪污。农艺系教授徐天锡,第一天说:“从我那里找贪污,正是鸡蛋里找骨头”;但经过小组帮助,第二天交代了贪污。大家说:“鸡蛋变成了老母鸡,都是骨头”。手面干净的积极参加打虎,素来不肯说话的个别老教授,现在也敢于批评别人。已经坦白交代的,积极要求改造。一度自杀未遂的复旦教授刘大杰,也表示要重新做人,并在坦白大会上自动退赃,拒不坦白的贪污分子,心神不安,在群众中陷于孤立。   四、部分教授尚未低头或仍有顾虑。如交大因两次打虎战役受到挫折,大部教授尚未低头。许多人仍以“专家”自居,认为政府一定会照顾。落后教授及大部中间分子,则怕丢面子无颜教书,怕用斗争方式,怕学生参加,希望客客气气促膝而谈,取消斗争,蒙混过关,部分还有挟嫌报复思想。有严重政治问题的人,则宁愿反贪污,不愿搞思想问题。   依照以上情况和特点,我们拟以思想、政治、经济为主要条件(经济上问题不大及开国以前之贪污行为均作为思想问题去处理),学术人缘为次要条件,将教师分为五类:   第一类:积极进步,作风正派,没有问题或问题不大,学术、人缘均不坏者,在自愿交代原则下,坚决保护过关(约占总数24.5%);   第二类:思想中间偏左,作风不大好,但问题不大,要求改造,学术、人缘均不坏者,在自愿交代原则下一般保护过关(约占总数30%到35%);   第三类:思想比较落后,作风不好,问题较大,但学术、人缘不甚坏,并愿意改正错误者,经过适当批评揭发后,帮助过关(约占总数20%到25%);   第四类:思想反动,作风恶劣,问题很大,学术、人缘均不好者,在群众的面前充分揭发批判,经多次反复检讨后,始予过关(约占总数15%左右);   第五类:思想反动,又有严重的政治问题或经济问题,民愤甚大,不学无术者,在群众面前充分的揭发斗争,并依情节轻重,予以适当处分,约占2%至3%(第四、五类中的专家、科学家,有名医师及年老力衰,身有严重宿疾者,应作个别问题处理,适当予以照顾)。   这样的分类,便于领导上切实掌握,防止发生“左”或右的偏向。一般的第一、第二类教师只在小组或联组中检讨(个别有示范作用的例外),学生群众派代表参加。第三类,则可在院系群众大会上进行检讨,但不在大会上展开斗争,而且只采取会后提意见,本人补充检讨,大会通过的方式(复旦周谷城,三次检讨过关)。第四、第五类,经过审查批准,可在群众大会揭发斗争;必要时,得在全校师生员工会议上展开斗争。总之,所有教职人员,都应在这次运动中低头,放下架子,洗澡过关,然后分别情况,予以必要的与适当的照顾。否则,就会变成迁就。有些大学教师,把“进步”“保护”,变成拒绝坦白改造的挡箭牌,即是这个原因。但同样应严格注意,避免无分别地把他们和职员、机关干部一样在群众中去展开斗争。   我们对高等学校三反运动,有如下体会与经验:   (一)高等学校中的“三反”运动,应从反贪污、反浪费入手。反贪污又应以职员为主,对教员实行迂回,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转入以教师为主的思想改造。这样的好处,在于能够大胆发动群众,放手发动反贪污斗争。在这样壮大的声势下,使教员感受压力,迫其自动交代,又因教师不是反贪污斗争的主要对象,这样便于我们控制,不致出乱子,复旦这样做是成功的。他们要全体教师参加历次坦白检举大会和一次围剿大会,都是只斗职员,不斗教员。但一律号召坦白交代。后两次大会上,群众对贪污分子的控诉和检举,很为成功。每次仅检举条就有千余张(当场不宣布被检举教师的姓名,事后要其交代)。这样使他们又震动,又感激。因而,一次大会上,有8个教授,坚决要求自动坦白。一次会上有10余教授,自动退赃。这样,我们没有对教师正面作战,就把局面打开了,也为深入的思想批判扫清了道路。对教师应在领导上加以照顾,但必须使他们在运动中受到震动,彻底交代,低头过关。   (二)学校有教师、职员、工友、学生、家属五种群众。要搞好三反运动,必须主要依靠工人和学生。对其余三种也必须充分发动。特别是家属,尤应加以注意。复旦及其他三校攻下最顽强老虎的战斗中,家属都起了很大的瓦解作用,教授中有较大贪污行为的,如能争取坦白作为典型示范效果更大。如复旦理学院长卢于道在运动开始时,即坦白交代,自动退赃;又坚决要求在大会上自动坦白,对一般教师影响很大。在各种大会上,要充分组织工人进行控诉和检举,因为他们知道的线索多,说话又具体生动有力。此外还应一面要组织坚强的打虎队伍,一面又要组织广大的群众队伍,以便有掌握地充分发挥群众力量。   (三)要充分利用学校特点,利用墙报、黑板报、广播、反贪污浪费展览会等多种生动活泼的方式,展开政治宣传。对教师也要正确说明宽与严的两面,表示决心,防止他们对党的政策作片面的了解或曲解,打破他们自居特殊,自以为应受政府保护的错误思想,对可为我争取之“俘虏”,特别是老虎,要彻头彻尾地加以俘虏和争取。对最顽强之老虎,也要在群众压力与掌握材料的条件下,反复进行政策教育,给以出路,以便实行分化瓦解。复旦技工刘恺明,贪污9千余万,坦白退赃均彻底,并检举70余人。最狡猾之修建老虎钟毓祥,最后在围剿大会上痛哭,说对他这样一个毫无心肝的人,还这样多次反复耐心教育,并说服其妻女来挽救他,他非常感激;当场交赃1千余万及1幢房子;并保证一星期后再退赃6千5百万;其余1亿8千万元,也保证在两月内缴清。这样的事例所起的影响极大,在围剿大会上,曾有百余人当场要求退赃。   (四)有的大贪污集团,学校负责人及教授参与订立攻守同盟者,最难突破。如同济校委会主任、教务长及秘书长等20余人,均参与贪污集团。我们采取了集中力量突破弱点,由下而上隔离其主要分子,对上层不动声色,待人证物证取得时,再用点破的办法。此案一破,同济局面即全部打开。   (五)必须配备得力干部,切实掌握领导。我们对四个重点大学,共派出140多个工作人员,每校有一个地委或区党委级的干部负主要责任,并配备十几个得力骨干,成立学委会,吸引有地位、有威望的教职员及党政工团负责人参加。其方式,由文教委员会派去或通过党团作用由学校请求均可。这些干部,事前均经过挑选,并给予短期训练后派出。   (六)必须统一领导,统一步骤。我们成立了总的上海市高等学校党的工作委员会,各校亦成立校党委(团的组织亦然),以统一党政工团的领导(学委会仍以党委为核心),并使外来干部与原有骨干很好结合,真正做到团结一致,统一思想步骤。负责同志必须亲自下手,掌握全面情况,工作深入细致。这是取得胜利的主要保证。   以上当否,请示。并即以此作为我们三月份宣传文教部门的“三反”报告。   · 来源:   根据文件的翻印件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