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市委关于“五反”后私营工商业出现的新情况及采取的措施向中南局并中央的报告（节录）

　　（注：原稿缺第123页）如白糖私商经营只占0．88％，木耳占5．73％，红枣占31．06％，榨菜占100．01％，生猪占40％。零售公私比重约为3与7之比，若干主要行业达50％以上（如百货）。武汉市的毛巾、袜子、织布等，手工业棉纱统购时，把它集中起来加工，挤掉了贩运商（即专经营此手工业品商人），我则加工进来卖不出去，大量积压资金（只袜子一项元至7月积压25万多打），不加工则工人马上失业，真是想包包不了，背不起，非常被动。还有些加工厂也有类似的情况。国家掌握了全部原料和市场，加工费有一定的规定：均是按100％生产计算的，但又不能100％加工，因此有的不赚钱甚至亏本，资本家与工人均对我不满。

　　劳资关系不稳。一个问题是资方的三权尚未得到彻底解决，有的是某些工人不相信资本家能搞好生产，怕随便抽资、整人，一部分青工劳动纪律差，占用生产时间过多，认为私营企业没出路，他们把私营企业当旅馆等待转入国营，这种情绪较普遍和突出，有的是某些资本家缺乏经营信心，弃权不要，也有要权而不理生产的。一个问题是工人方面合理要求没有得到及时解决，即宿舍、伙食、安全、卫生设备，工资个别严重的不合理，欠薪未发，下降的工资未恢复等等。

　　小生产者情绪不安。其中有些人“五反”中被斗了，不服气，认为一生劳动落个臭阶级，有啥来头！坐茶馆，发脾气，不事生产，故意使学徒为难，等待店子垮了好去劳动就业。由于上述原因，阶级关系过分紧张，小生产者和工人群众对我不满，失业工人增多对我不利，现失业人员登记者计有工人35000人，知识分子1万人，旧军官、旧官吏、小工商业主、摊贩及其他2万人。估计搞不好还会增多。已发现武昌摊贩3000户增至15000户。

　　根据以上情况，我们采取了如下措施：

　　第一，进一步依靠职工开展私营企业增产节约运动，改进与提高生产，改善经营管理，改善劳资关系，划清劳资与师徒界限，安定小生产者的情绪。这一工作自8月开始，抽调了544名干部组成了31个工作组，第一批选了26个行业计122户，其中工厂99家，商业23家。9月半开始第二批，计工厂314家，手工业和商业658家，两数共合1084户，占私营工商业3．9％。参加运动的职工12087人，占私营职工总数13．81％。至目前止收到了一些成绩：在重点工厂中解决工人福利计有129件，其中包括有医药治疗、生活待遇、安全设备、宿舍、欠薪、奖励制度等。在总结先进经验中87个厂，1065人受到表扬，290人得到奖金，织袜业3000余工人的职业得以维持，培养了积极分子827人。解决了工人团结问题，87个厂，有50个厂工人不团结解决了，因而生产情绪高涨，发挥了工人创造力。据87个厂统计：合理化建议696件，其中改进工具163件，技术改进124件，节约利废134件，改善生活管理160件，改进品质规格35件，其他改进8件。在52个厂中增产节约能计算者70余亿。其中较突出的如胜新面粉厂成本由7458元降到6895元，粉比及规格达到全国水平，申新看车能力提高50％。泰昌锯木厂工人创造双锯法，产量提高50％。天伦肥皂厂排水皂制造过程由3天减到两天。华昌翻砂厂原8个工人每天做10根水管坏6根，现在5人每天做19根坏两根。新亚造纸厂由日产12令提高到35令。久安制药厂提高产量40％，汉渝机器厂弹子生产由28箱提高到400箱，废品由50％降为7％。金龙粉厂出粉率每百斤小麦由76斤提高到79斤。甡生印刷厂划线工作由两人减为1人。茂记染整厂青工创造导坯机。许多过去认为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了。资本家被带动起来，由不经营或消极经营转为积极经营者，据87个厂统计有66户，开始积极的14户，还不甚积极的7户。其中有显著转变的如胜新面粉厂董事长、经理，运动前从不下厂，并要求公私合营，现在却说：深受感动并感惭愧，口称工人阶级伟大，并表示今后一定负责。刘泰昌老板运动前，听人家停了业去道贺，学习经验，说：“反正工厂是人民的，何必管，混一天算两个半天”，现在则主动让出自住的部分房子做工人宿舍，还准备添机器，并规定奖励制度。联业机器厂老板原来说：“搞么事啊！快点实行社会主义吧！早点把机器卖了还可分解雇费，要是坍了连解雇费也没有。”现在与工人一道认真研究生产了。山泰翻砂厂老板说：“你们把运动搞得这样好，我连做梦也想不到”，自动拿出钱来作奖金。新业纸厂经理秦育之表示，现在我晓得依靠工人一切问题可以解决，保证年底装第二部机器。济世药厂经理买了房子一栋，积极扩大生产和营业。泰兴榨油厂老板现在不仅不卖厂房和机器，反而发了欠薪，并答应以后提奖金。他们异口同声说：增产节约真好，过去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了，只要是赚钱问题就可以解决。普遍要求工作组能到他厂和他行业中去，并在工商联改选时争着当委员。商业和手工业我们还打算摸清情况解决一些可以解决的问题，最近商业方面拟就五金、电料、绸布、百货等行业将过剩的人员调出2000人予以训练设法转业。手工业织袜业中则经过查品质、查机器、查技术进行了整顿改装，品质已大为提高，销路可望打开。商业和手工业，由于作的工作较少，他们还有些怨言，说我们只注意大的不注意小的，只注意好的不注意坏的。划分资产阶级与小生产者的界限问题已经开始试点，武昌在家俱、红炉等业已宣布3000户，还有些未确定。凡宣布了的师徒关系的马上开始好转。如杨茂成的老板告诉老婆说：“以后不要再打学徒，我们都是劳动人民，互相都应亲爱。”有的过去不让青工出去开会，现在主动的要他们去了，说：“你们这些会开得真好”，有的青工开会回来还弄点东西吃。还没宣布的则每天来问，并争吵很凶。也发现有个别资本家申请为小生产者，大家不通过，他耍赖不干或辞去工人，我们已说服纠正，拟不过分刺激资产阶级。这样我们已经或即将取得主动。如工人“不解决问题”“经济上分国营、私营，工人总不能分国营、私营吧！”似此怨言逐渐已听不到了。资本家惶恐不安悲观失望的情绪得到进一步稳定了。这也就解决了“五反”以后私营企业工人运动的方向问题，也从而推动了政府有关部门的工作（即工商、劳动、贸易、银行，对私营企业政策方面受到了一些检查），也使我们对私营工商业认识进了一步，因此我们认为这样的作法是合乎中央的精神的。我们的方针是积极的，政策是依靠工人，团结资方，增产节约，劳资两利，始终贯彻依靠工人和劳资协商，保障三权，解决工人的合理要求。作法：重点工厂一般分发动、改革、竞赛、总结建设四个步骤，经验证明是适当的。但私营企业情况复杂，又必须有极大灵活性，规定从实际出发，充分估计群众思想水平、生产情况，抓着主要问题一个一个的解决。手工业、商业带行业性的问题多，因此，按行业分批进行，首先排队摸清情况，找出主要问题，研究其必然性与可能性，凡能解决的就解决之，不能解决的则不作诺言。

　　第二，活跃市场，进一步调整公私关系，真正做到在国营经济领导之下，各得其所。我们深感正如中央所指出的国营贸易发展过多过快，自由市场过份缩小对我不利。我们在中南财经会议以后已着手调整，即国营贸易与合作社目前从巩固现有阵地为主，集中力量经营主要商品，有意识的在某些次要商品方面放宽尺度，零售额暂时约束在25％以内，百货公司已减少零售品种231种、7000余牌号，并取消了7个煤球店，4个米盐店、1个布店。合作社已减少了6个门市部，理发店、浴池也调整了价格，并严禁对非社员营业，暂时停止消费社员的发展以教育巩固，并抽出多余的干部准备做小生产者的供销和生产合作社的工作。此外加强加工订货的计划性，即了解地方工业、私营工业、手工业的供销情况，哪些是国家需要长期加工的；哪些是国家不需要加工的、但原料为国家掌握应供给原料的；哪些是已经加工感到很大的困难必须妥善解决的，加以排列，制定可行的计划。这点在今天看来很必要。手工业产品的市场拟立即恢复，组织与运用私商的人力财力是目前活跃市场的关键性的问题，即动员私商下乡组织工业、手工业品远销、土产进城。我们考虑恢复繁荣武汉市场带根本性问题，是工业能够得到改进和提高及土产能够顺利进城，再加上零售方面我们让些步，私营情况就会好起来。目前已有些成效。在我们百货缩小了零售比重以后，有的私人百货店营业增加30％以上，有的原要关门的店子现在也不关门了，土产、百货、绸布、粮食、中药、杂货等业，他们已制定计划深入农村推销工业品和收购土产，袜子业针织公司（武汉最大的一家）已自己打开了销路。

　　第三，有领导地指导经济改组。我们认为有两个问题须要适当解决：转业，我们认为有必要也有可能，可以解决些问题，私营商业有的必然没落，这是肯定的，只有引导向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方向，才能更好地各得其所。我们三年做了些工作，计由365户商业户转向工业生产，已开工（31户）和将开工的（12户）共43户，资金290余亿，职工1398人；尚待转业的商户为250户，资金280余亿，职工1948人。这样扩大了劳动就业，减少了公私矛盾。从转业的厂店情况看，不独未解雇店员，反而增加了工人，已转业的资本家则情绪很高，感谢政府。我们认为在方针上应注意几个问题：（1）转中、小型机器工厂（经验证明大的搞不了，小的手工业不能搞，中、小型机器工厂是行得通的）；（2）以现有的工厂为基础，吸收投资加以扩大为较好（现已出现了他们自相结合的事例），（3）以个别指导为主，不作一般号召；（4）劳动力随资本转，只在没有出路的条件下，政府帮助解决一部分。联营及手工业组织集中生产的生产合作社，则一般应遵守下面几个原则：（1）必须民主自愿，不能小户逼大户，困难户逼好户：（2）必须经营企业化，非生产人员不能过多成为“渣滓堆”；（3）必须是要有前途的，可以存在和发展，不是为了丢包袱；（4）商业摊贩则坚决禁止合营；（5）必须将批准权控制在工商局。

　　我们认为正确处理城市国营工商业是一个大问题，直接关系着本市人口1／3左右，并与处理农民问题和小生产者问题分不开。只有这个问题处理得好，才能拿出更多的精力来搞国家的基本建设。市委已抽一个主要同志负责专门考虑这一方面的问题，吸收工商、劳动、贸易、银行、工会、统战部、工商联，成立私营企业增产节约检查委员会，并成立党组，以工商局为办事机构，将工人运动与国营经济对市场的领导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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