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少奇对石家庄市解放初期镇压反革命工作的有关指示

　　<刘少奇>

　　石家庄的解放是有很大意义的，它的位置是华北的中心，也是华北解放区的中心，是我们大军反攻以来从蒋介石手中解放的第一个城市，石家庄本身又是工业区，这对我们今后反攻支持各解放区经济上很大的，因此我们说“石家庄”永远是我们的人民的，但不是说绝对的。假设第三次大战爆发了时，那要看当时的情形。另外，假若敌人集中了华北相当的兵力来进攻石家庄市时，也可能暂时的失守，但我们今天看来，蒋介石还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他还要守别的城市，这种情形可说是很小，但我们对一个问题估计中，要把它当一个条件来考虑。

　　石家庄是一个中等城市，是经过蒋日统治多年的城市。这个城市的人是相当不纯的，有国特、汉奸、逃亡地主和一万左右的国民党员、三青团员。这里人们对蒋介石还存在着相当幻想，而我们党在群众中的基础是很弱的，而党员真正起作用的不多，党在石家庄影响不很强，而我们今天在石家庄可靠者就是外来的干部与军队。因此，党要求每个党员与革命者，要以战斗的精神，从事今天的实际工作。

　　对国民党的问题、三青团的问题，首先在报纸上宣传解散国民党，禁止一切国民党员、三青团员之一切活动。所有一切敌伪人员、国民党员、三青团员进行登记，叫他们退出国民党、三青团，坦白他们过去的一切组织，在未坦白以前，剥夺他们的公民权，不准他们自由行动，坦白后应很快恢复其公民权。

　　（1947年12月9日黄敬传达）

## 石家庄的两个基本特点

　　第一个特点：石家庄的位置是在根据地内部，同时在时间上说，它是在大反攻开始以后解放的，从这个地点与时间的条件说明了我们一般的能守得住，敌人要想再占石家庄，是很困难的。但绝对的保证是没有的，因为，比如说假设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美帝国主义在中国进行战争，那么石家庄就不一定保得住。又比如，假设蒋介石集中他所有的力量来进攻石家庄，也是可能被他占去的，不过蒋介石若这样干是很愚蠢的，因这对他很不利，一般说他不会这样做的。总之，假如全国形势没有大的变化，蒋介石是不能再占石家庄的。

　　第二个特点是：国民党在石家庄统治多年，具有一定的影响和基础。人们都说石家庄有28万人，这里面存在着不纯洁分子，其中包括几万个逃亡地主（有的说逃亡地主有一万多户），有很多国民党员（据说有几个工厂中，国民党员占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二）和特务、汉奸。这些不纯的分子，不仅存在于一般市民中，而且混杂在工人及贫民里面。另一方面，我们的党在石家庄群众中没有基础和影响，没有依靠的力量。解放前在石家庄有我们几百个人，其中真正起作用的不多，真心代表群众利益和群众联系在一起、具有一定政治觉悟的党员是很少的，现在我们在石家庄的党员和干部都是从外面来的，没有对石家庄情况了解很清楚而又对党忠实的党员。党在群众中只有一般的影响，工人、贫民只知道共产党向穷人，现在我们在石家庄最可靠的组织是外来的军队和干部，全靠这些外来人来统治石家庄，和群众缺乏实际的联系。这第二种情况是我们建设石家庄，发动石家庄群众的基本出发点，我们不能从想像出发，不能从老根据地的情况出发，应当从石家庄的这种情况出发。

　　我们的整个工作，缺乏从石家庄的这两个特点出发，因此，工作中有些错误甚至带有方针上的错误（在发动工人、贫民及工商业问题上有方针的错误）。在发动群众中，未针对不纯的部分行动，而急躁的当队伍未整理好就拉出去打仗，在处理与工商有关的问题上，存在着和建设方针相反的思想。

　　在城市中对保甲长、对封建恶霸，对汉奸特务等的斗争，也不该采取斗争大会的形式，用直接斗争的方式来处理，对这些人的斗争要通过政权形式。斗争大会又是从农村里搬来的，斗争大会这个名称的本身就不妥当，斗争会实际上是第二政权，我们从《新石门日报》上只看到斗争大会，看不到政府。现在斗争会决定一切，可以打人，可以捆人，我们报纸也是说：“打得好！”鼓励群众去打，群众可以没收财产，可以处理财产，但是从始到终不经过政府，还有个别的同志，不经过市委及政府的批准，就领群众把人拖死了，这是错误的，违犯纪律的，这都是无政府思想的表现。我们领导上及报纸鼓励斗争，鼓励清算大会是不对的，其结果是清算合法。在乡村搞清算斗争，把地主的东西拿来，大家分分，使穷人翻了身，这很好，但搬到城市来，就弄错了对象，这和保存工商业的方针，和工人、贫民的最大利益都是相违背的。

　　工商业中常常牵连到敌伪物资及汉奸、战犯、特务、保甲长等的财产的处理问题。现在有些同志总觉得贫民应抖一抖，分点东西，但又要服从保护工商业的政策，于是都找到汉奸、官僚、特务、保甲长的头上作文章，从工厂、铺子里找汉奸、特务，沾到一点边就把工厂、铺子封了。

　　所有属于敌伪的物资及汉奸、战犯、特务、贪官污吏的财产，是可以清算没收的，但并不是说，凡是这些人员，不分轻重，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要加以没收，这样就做错了。一般国民党员及敌伪小职员的财产不应没收。保甲长的财产看他鱼肉人民的轻重，贪污的轻重而定，轻的可以不动，重的动一部分，但不要弄光，不要把范围搞得很大，不要弄错了。现在我们有些把汉奸、战犯、官僚、特务扩大化了，什么叫汉奸、战犯、官僚、特务？什么人的应该没收？一定要弄清楚。敌伪军一般军官不能算战犯，他们只是奉命作战的，是正常的战斗行为。战犯是指：发动战争，决定战争有关的人（如国民党的军委会委员、国府委员、立法委员、举手赞成内战政策的国大代表等）、及宣传煽动内战的分子。在正常的战斗行为之外杀人的敌军军官（如虐杀俘虏及染过无辜人民鲜血的），也以战犯看待。所谓汉奸，是指帮助民族敌人决策献计，或在敌人掩护下屠杀抗日人员，屠杀人民坚决反对抗战的分子。在敌伪机关做事的小职员及受敌雇佣的工人不是汉奸，不能把凡在敌伪方面做过事的都看成汉奸。对于特务，也要把敌特务组织中的人员加以区别，看他积极反对过解放军没有？杀过人没有？不能把在敌伪机关做过事的人都看成特务。关于贪官污吏，国民党的官员中，没贪污过的很少，所以，也应把压榨人民、鱼肉人民较严重的和一般官吏区别开。对于逃亡地主，他们早就嚷着要“还乡”，现在就把他们都送还原县，越快越好。其中在石家庄有职业（如当教员、当职工、开铺子等），同时又不是恶霸地主的，如果不愿意回去，可准他留下。一般逃亡地主送回去分田地，恶霸地主交其原籍农民惩办，他们带来的浮财要没收，没收的东西，城市和乡村各分一份，不要让他们空手回家分地，应分的不必把原物送去，只由市政府给他村农民转一笔帐就行了。

　　（1947年12月16日黄敬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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