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荻秋关于对资改造工作情况及今后工作的报告

　　<上海市委书记、曹荻秋>

## [这是曹荻秋在全市党员干部大会上的报告的记录稿]

## 一、目前改造工作的基本情况

　　（一）清产核资工作。

　　这次清产核资工作，从2月20日开始，至4月底止已基本上结束，先后经过2个多月，时间这样长，是出乎我们最初的预料的。开始时有人认为北京3天完成，上海也可以在最短期内完成。但是，事实证明，清产核资工作是一件复杂细致的工作，特别是上海的工商业面广户多，工作量大，问题复杂，要在短时期内做好它是不可能的。

　　这次清产核资工作，是由资本家自点、自估、自报和同业评议，这种做法是有利无弊的。从清产核资的结果来看，总的情况是正常的，没有发生严重的问题。在开始时，有些干部、职工怕资本家靠不住，不敢放手，事实证明了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以资本家为主，并不是说放任不管，在资本家自点、自估的过程中有职工监督，另一方面还要经过行业评议和合营工作委员会审批等，所谓要过“四关”。因此我们只要抓自点、自估一关和评议一关，对职工监督一关和合营工作委员会审批一关可以适当放松，只要清估大体上合乎实际就可放过，这样做对我们是有利的。

　　清产核资工作，目前已进入审批，从这次清点估价的初步结果来看，私股估计有12亿多（私营工商业资本额去年年底估计为13亿多），总的是下降的，下降幅度，工业约二成，商业约一成，但各业下降幅度不一，其中重工业下降22％，轻纺工业下降20％左右；商业方面，如棉布业下降12.2％；新药业下降41.1％；五金业下降17.4％；南货业下降5.4％。少数行业清估后亦有超过账面的情况，如爆竹业则上升9％。

　　造成资产下降的因素：工业方面，主要是现值较账面价格降低所造成：（1）土地：下降幅度40—50％，但实际上对城市土地仍予估价定息已是照顾的；（2）机器：目前我国自己会造机器，因而价格下降，一般下降20％左右，账面价值与现值相差不远的，给以适当照顾，末予调整；（3）工具模型；对部分目前不适用的工具模型，有的行业折扣较大，4—6折不等，存在偏紧现象；（4）房屋：按账面减除折旧后适当折扣计算（8—3.5折），下降幅度较小，约在10％左右；（5）其他如原物料、存货、器具等，在下降因素中所占比重不大。

　　商业方面，由于固定资产所占比重不大，商品（存货）价格几年来变化不多，故下降幅度较工业小。部分行业下降幅度较大的，主要原因：（1）冷背货折扣大，如新药业冷背货估计下降40％；（2）进口货目前价格降低，如五金器材、汽车材料、成药等；（3）生财器具一般按旧货市场价格估计，有偏低现象，如虹口区五金业资产总值估后下降10％，其中生财器具下降37.5％；（4）门面装修存在低估或不估的情况。

　　清估中资产增加高出账面的因素：（1）账册不全的民评户账面资产少、实际多，清估后超过账面；（2）合营后资本家增资；（3）固定资产（机器、房屋等）修理后增值；（4）50年未进行重估或重估偏低的适当调高。

　　这次清产核资的结果，从下降的数字来看是比较大的，但是，从分析下降的因素来看，是合理的。与外埠比较，有的还高了一些，如一部汽车江苏省估2000多元，上海就估了5000元，资本家一般感到满意，叫喊的人不多，但是也不能说，每一户都合理的。总的情况是正常的，良好的，进行是顺利的。

　　（二）对资不抵债户和困难户处理的检查。

　　对资不抵债户的处理：全市资不抵债户约有5000—7000户，占此次清产核资户数的12—14％。我们处理资不抵债户的政策是尽量缩小破产面，但不是说一户都不破产，应该破产的还是要破产，我们规定了三条办法：（1）如经营作风一贯恶劣，投机倒把或为流氓地痞，则予以破产清理；（2）一般的尽可能保留一小部分财产，作为私股股份；（3）对政治上有代表性或为行业中骨干分子，应该多保留一些私股股份。为了缩小破产面，我们采取了①对五反退补、银行罚息、税款罚金等对公欠款，予以适当减免；②对职工欠薪，原则上应该归还，在停工期间的欠薪，可适当减免，并采取同业互助的办法。这样处理的结果，破产户就大大缩小。我们觉得方针政策是正确的，因为破产面太大，对政治影响不好，我们这样做，资本家是拥护的。但是，有无应该破产而未破产的，有关单位应该进行一次检查，否则是非不清，赏罚不明是不好的。

　　对困难户的安排处理：全市困难户的面很大，工业约有2000户左右，商业有7000户左右，手工业有3万多人。造成困难的原因很多，主要有下列几个方面：（1）行业过剩。如机制缝纫、成衣等由于过去盲目发展，户数过剩。同时在地区分布上过于集中，如全市26家书场，新城区则占9家，西藏书场等6家因过于集中及人事臃肿，职工每人每月收入仅10—20元，旅馆业334家，集中黄浦、邑庙二区的占182户，困难严重。（2）货源原料不足。在主要304种原料中，二季度中估计有生铁、铝、皮革、五倍子等84种原料严重不足。如因皮革缺乏，篮排球的中南、东亚等从业人员依靠救济维降生活。（3）部分行业由于转入淡季发生困难。如南货、炒熟货、弹花、裘商、旧绒线翻新等。（4）技术差，资金少。如度量衡工业的皮尺与金属尺，66户中有8户因技术差设备落后，虽有任务，无法接受。商业方面不少小店，因资金少，备货不足，业务很难开展。（5）业主经营消极造成困难。如长宁区砖灰业张协和号过去营业正常，由于资方经营消极，有意收缩营业，现每月营业额仅几十元，而资方及家属工资每月支280元，以致造成严重困难。困难比较大的商业方面，有酒菜、旅馆、沐浴、理发等服务性行业，工业方面主要是产品不合需要、规格不符、质量差的行业。对这些困难行业和企业，我们采取的措施有：（1）安排生产任务，增加货源和增加花色品种。（2）帮助他们改善经营管理，如服装业困难户向合丰服装店学习先进经验后，每人每天做一件两用衫增为二件，因而成本降低，收入增加。（3）同业互助，如文教业经营印台、水彩颜料、印泥、粉笔、腊笔等五种产品的96户中，过去有47户经常处于半停工状态，全业合营后，组织小厂为大厂加工，先进厂在技术上帮助落后厂，解决了小厂的困难。（4）调配劳动力。工业方面，2000多户小厂长期困难，品种不需要的，又无协作关系，将其劳动力并到大厂去。商业方面，由国营公司吸收其过剩人员，并输送到外埠去，如最近输送了3000多人。（5）救济：采取以上办法仍不能解决问题的，则由工会、工商联或民政局各方面进行救济。

　　采取了上述的措施以后，工业户困难基本上解决，商业户的困难面也大大缩小。但是，还没有完全解决，还必须采取积极的办法，予以继续解决。

　　（三）经济改组准备工作。

　　经济改组的准备工作，主要有三个方面：（1）调查摸底排队。（2）总结过去经济改组的经验。（3）对中心厂、独立厂和附属厂进行适当调整。经济改组工作是一件错综复杂的工作，因此不能盲目乱动，必须稳步前进，否则容易造成混乱。在前一阶段中，经济改组工作基本未动，所以也没有发生严重混乱现象，但是，必须指出，也发生了若干问题。有些不该并的并了，也出现了一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重工业方面为了生产双轮双铧犁而予以并厂，如地方国营农业药械厂并进去156户，原有700多人，现在有2000多人，合并后非常混乱，劳动力增加二倍，而产值只提高一倍，现在资本家和工人都有意见，并了之后，宿舍、厂房、饭堂等都发生问题，弄得大小便都要排队。在商业方面，将饮食业摊贩组织合作小组，全市现有70—80个合作小组，组织以后，职工的收入是增加了，但业主的收入却减少了，有的减少了30％。这样没有规划好就合并，缩小了供应面，居民反应不好，觉得吃东西都不方便了。在手工业方面，也有这种情况，统一经营后，打乱了原有的产销规律，如板箱业过去送货上门，代客刷字，并熟悉各户的特殊规格与要货时间，统一经营后，打乱了原来的产销规律，影响生产，每月营业额由原来的5.6万元降为4万元。水电业工作时间灵活性很大，立等可修，半夜也可上门修理，同时因线路熟悉，有主动联系老户头的习惯，改变生产关系后大家集中一起，听候分配，按时上班，一同吃饭，非但影响到顾客不方便，目前工资也发不出。北郊区园作集中后，农民修一只马桶也要跑上四五里路到江湾镇去，引起居民不满。江湾镇服装业组织起来统一经营后，门市由50家并为10家，同时因经营管理制度跟不上，内部混乱异常，造成衣服袖子反装，口袋高低不一，左有裤脚长短有相差2公分的，有的来料不见了，群众大有意见。有一个解放军战士为了等取一件衣服，坐了近5个钟头，还是找不到。长宁区草绳业集中生产后，草料由分户储藏改为集中保管，积压过多，发生霉烂，损失以百担计。此外家属集中生产后顾不到家庭生活，经常要吃冷饭。

　　由此可以得到教训，经济改组工作，必须要有规划，否则就会造成混乱，因此，我们必须慎重研究哪些应动，哪些不应动，哪些应该集中，哪些不应集中，妥善规划后有计划地进行，避免混乱。

　　（四）定息与人事安排工作。

　　在前一个阶段中，均做了些准备工作。

## 二、下一步的工作和做法

　　（一）结束清产核资工作。

　　（1）审批。各专业系统在审批过程中，如发现有偏低、偏高的情况，要进行复查。但复查不是普查，也不是纠偏。对稍微有些高、低的，一般不动；凡是偏低或偏高特大的进行复查，加以调整。这样做，在政治上对我们有利，贯彻“实事求是”的精神。但复查必须要有准备，组织力量，与工商业者协商，要有办法，然后进行。

　　（2）结束财务处理工作，并对资不抵债户的处理情况进行检查，是否有处理不恰当的，根据规定，分别情况，实事求是地进行改正。

　　（3）认真地总结清产核资工作，从中吸收经验教训，以教育、提高干部。

　　以上工作，要求在5月份内完成。

　　（二）定息工作。

　　定息工作要贯彻“从宽从简”的方针，市委根据“宽、简”精神，认为息率一般定为4厘为好。少数特殊的行业和企业还可以高于4厘。但是，还没有最后定案，要大家讨论研究。在定息时，要贯彻充分协商的精神，采取“行业协商、私提公批”的做法。

　　大体上要求在5月底或6月中旬前完成定息工作，争取在6月底前分发一、二季度的息金。

　　（三）人事安排工作。

　　（1）人事安排总的方针是：把原私营工商业的一切资方在职人员包下来，给以适当的工作。同时向他们进行教育，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能够从工作和学习中，逐步地改造成为自食其力和按劳取酬的劳动者。在人事安排中，必须切实贯彻这一方针，采取负责的态度对一切资方在职人员予以安排，给他们饭吃，同时对他们进行教育改造。资本家中的许多人是有技术和业务知识的，一部分虽然缺乏能力和知识，但是通过教育和实际工作的锻炼，也能逐步培养成为有才能的人。因此，我们要把资本家看作是一笔财富，进行改造，利用，以发挥他们的应有作用，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这是对国家、对人民都是有利的。安排的原则应按中央指示办事。对中央的指示草案要很好的讨论。

　　（2）对资方人员安排的范围：专业公司的经理、副经理、工程师、专员、顾问、科室负责人等；独立厂、中心厂、区店的正副厂长、正副经理、科室负责人、车间主任等；对于附属厂一般仍由原企业的资方负责，个别不适当的可以调整。

　　另一方面，在人事安排的同时，还要正式选派公方代表，独立厂、中心厂、区店尽可能配备上公股代表，以原工作组中够条件的正副组长干部担任；如现有工作组中的干部不适宜做领导工作的，可以从企业中的党支部书记或工会主席中选拔一部分够条件的兼任副职；如仍有困难时，则暂时仍以工作组名义进行工作。

　　（3）为了做好人事安排工作，必须贯彻层层协商的精神，各专业部门领导上要善于和工商联、同业公会和民建会上层分子充分酝酿协商；基层企业的安排，要充分与工商业者协商，提出安排名单。制笔业是这样做，工商业者提的名单与专业公司的方案有70％是相同的。这说明，这样做对他们是教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4）采取按级批准的办法：专业公司正副经理、总工程师、顾问专员等，由有关专业办公室平衡，市委批准；

　　中心厂、独立厂、区店的正副厂长、经理，征求区的意见，由专业局平衡，专业办公室批准；其中有的特大的企业应报市委批准；

　　厂（店）的科（股）长、车间主任等，由专业公司平衡，专业局批准。

　　目前有少数区未经请示宣布了公股代表和对资方人员的安排名单，资本家反映不好，今后应按上述原则进行审批。

　　及时进行人事安排，使资本家安下心来，是有利于对他们进行改造的，因此要求5月份内协商好安排名单，6月份正式宣布。

　　（四）经济改组工作。

　　（1）工业方面，分两个步骤做。第一步要做的工作。

　　①按产品组成中心厂附属厂，凡未按此原则执行的，必须重新调整管起来，同时，尽量做到不跨区或少跨区，以便于管理。

　　②适当扩大中心厂、独立厂数，由现有2000多个增加到4000多个，以便于管理和适应发展的需要，协作关系不易打乱。

　　③凡是长期困难、商品不需要、没有协作关系，实际上是陶汰了的企业，可以并到大厂去，但要看新厂房设备等条件，做好准备后再并。

　　④带进合营的个体手工业户，在不减少产品的原则下，有计划地、分批地并入或吸收到大厂去。

　　做好了以上工作，可以为下步经济改组作好准备。

　　第二步，进一步研究并不并的问题。裁并的形式有：

　　①统一经营，分散生产（不并）。

　　②统一经营，集中生产，即把附属厂并到一个中心厂（小并）。

　　③把若干中心厂集中起来生产（大并）。

　　总之，应该大部不并，少部小并，个别大并。

　　经济改组是一项十分细致复杂的工作，必须在有了规划以后才能进行裁并，各行各业应根据行业的特点和具体情况，对内外协作关系、产销关系、生产经营品种、工资、工种、劳动组织、技术操作、机器设备、厂址厂房、职工膳宿、管理制度以及其他可能产生的问题等都要作周密的考虑，并一一订出妥善的处理与解决办法。经济改组必须在有利于生产的原则下进行，要求充分利用现有设备，提高劳动生产率与产品质量。改要改好，不能改坏。慢些改没有坏处，改了看看再改，但不能盲目乱改。

　　（2）商业方面，要贯彻大部不动，小部调整的方针。目前要采取下面二种做法：①将过剩人员向外输送，国营公司也要吸收一部分；②对过分集中的要适当调整商业网。至于进一步如何改？还要研究。

　　（3）在制订经济改组规划时，要走群众路线，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与工商界进行充分协商，并组织讨论，以使规划建立在可靠的基础上。

　　（4）第一步工作，要求在上半年内做好。在5月中旬，把中心厂的调整方案拿出，尽量在5月底前调整好。典型行业试验，要在5月份拿出方案，有条件的在6月份内着手搞。第二步工作，可能要拖到明年上半年才能全部完成。

　　（五）开展对资产阶级分子的教育工作。

　　（1）组织资产阶级分子进行政治学习的形式有三种：（甲）开办工商界政治学校，市设总校一所，各区设立分校，对全市9万工商业者（包括6千名工商界家属）在两年内轮训完毕；（乙）工商联举办时事政策讲座；（丙）参加原企业单位的学习。

　　目前，市总校已经开学，各区应着手筹备第一期的开学工作；各方面对这一工作应给以重视和支持。

　　（2）专业公司在加强改造、生产工作的同时，应分出一定力量组织合营企业内资方人员进行经常性的学习。

　　（六）若干政策问题。

　　（1）困难户职工工资问题。

　　目前只能采取暂时的办法：（甲）尽量安排生产；（乙）仍不能解决时，由工会、民政部门进行临时救济。根本解决的办法，要拨一笔款，帮助他们解决困难，但必须请示后再办。

　　（2）小业主参加合作社的问题。

　　小业主参加合作社，可以当社员，也可以当选为理监事，但不能作为社内的主要负责人，小业主的财产按公私合营的办法进行定股定息。

　　这一问题，此次中央对资改造十人小组要开会研究，目前就照这样办。

　　（3）带进合营的个体手工业户的生产工具的处理问题。

　　我们意见，由手工业者自行处理为好，企业如有需要时可以作价购进。

　　这一问题暂时不作处理，待中央明确后再做。

　　（4）资方人员工薪待遇问题。

　　高工资不动，低工资暂时不提，将来职工的工资提高了，资方也跟着提高。有的企业，过去在困难时期减了薪的，目前生活有困难的应作适当调整。有关单位要提出方案，经批准后执行。

　　（5）小业主过去没有固定工资，现在要支薪而又缺乏标准。

　　小业主工资暂时仍维原状，如有借支，可以记账。各单位对此问题要进行研究，根据行业的具体情况提出一个适当的标准方案。

　　（6）1955年盈余分配工作，到目前为止，计有15个区的商业，86个工业行业中687户申请分配，已协商分配的只有74户。从已分配的情况来看，干部存在掌握偏紧的现象，怕分了要影响生产。对这一问题，应按照中央指示执行。

　　为了贯彻中央指示，要求各单位进行一次检查，偏紧的应重新调整；没有进行分配的应进行分配；各专业系统还要加强对干部的教育，将政策交代清楚，这一工作，要求在6月底以前做好。

　　（7）退还工商业者在高潮中增资问题。

　　必须根据中央指示，应该退的都要退还。先进行调查研究与排队，有多少是勉强的，有多少户是困难的？然后提出处理办法，经批准后执行。